City panic
chapter 1 bugs
第一章 蟲！ （1-9）
1.
時間：1997年，倫敦，希斯羅機場，飛機內
（回憶：熱辣辣的陽光照進堂屋，兩男一女三個小孩盯著海碗內的三個紙球，身後站著一對男女，應該是他們父母。一個男孩拿起一個紙球，打開，紙上寫著“2”，男孩歡呼著“哦，2,我不用上學了，哈哈哈，來福，來福……”叫著來福。一隻狗衝進來，撞到了擺著碗的凳子，碗摔在地上，剩下的兩個紙球掉到地上，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來福已經嗅著鼻子，叼起一個 紙球，而後忙跟著叫自己的男孩，擺著尾巴衝了出去。女人和剩下的男女兩個小孩忙叫起來，其中男孩急忙跑出去追來福。只剩下一個紙球了，父親操著中原口音說：“妞，這就是你的了，打開吧。”女孩打開紙球，數字是“2”。母親狠狠地嘆了口氣。）
“sir，sir”耳邊空乘的聲音將李來從回憶中拉回“sir，Please fasten your seat belt”一名年輕姣好的空乘微笑著對李來說道。
“sorry”，李來道了聲歉，忙把安全帶扣好，側過他的右肩，做在靠窗位置，一頭金髮的女子對著他笑著，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說道“又想家裡了？再過十多個小時就會到北京了，我也能見到你的家人了。”說完，又接了一句中原口音“中不中？”
李來被她最後一句話逗笑了，也用中原口音說道“中”，接著眼裡滿含柔情地看著金髮女子又說了一句英語“thanks，Masha！”。
飛機引擎轟鳴著，從跑道上起飛，上天空，最後在天空裡消失。
2.
李來與瑪莎在1997年從英國飛回北京，搭車回到了中原地區。兩人到了李來的老破農村，只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夫人在老久的院子裡做活，村人都在圍觀金髮的瑪莎。李來花錢請人幫著將屋子翻新，而後開，到了上海的某所高校。
時光飛逝，
農村翻天覆地，城市日新月異地變化，李來下海，從文縐縐的樣子變成成功人士，與瑪莎有了一個女兒，黑色的頭髮，繼承了瑪莎的容顏，女兒長大。
時間過去20年，到2018年。廣告牌上是現今最新的各式廣告，偶有瑪莎生物字樣的招牌，在上海萬千的招牌中並不醒目。
3.
上海某個小區，清晨，樓下有音樂的車輛聲音。
房間外，傳來一箇中年女人的上海話 “囡囡，儂起來吃早飯啦哇”
腳步聲走近，房裡沒有動靜
上海話又響起來“囡囡，怎麼還不起來”
門被推開。從門的視角，可以看到：
地上有凌亂的一隻拖鞋，目光沿著地板向前，有女性衣物撒落在一邊，目光上臺，到床上一角，床單鄒巴巴，顯然睡著的人晚上很不安分。目光再上臺一點，可以看見被子被掀開了。
聲音的主人到床邊，繼續說著“你起來了怎麼就不會吱一聲啊”
隨著聲音主人而動，來到房間邊上的衛生間，門口有一些斑駁的血跡，門被推開。
從背面能看出這是一箇中年女人，她推開門，嘴裡還說著上海話，然後渾身一抖，一聲慘絕人員的尖叫，倒下。
4.
早晨，擁擠的街道，兩旁都是低矮的房子，與四周的高樓大廈形成鮮明對比。
一輛警車來到街道，道路狹窄，人來車往。好不容易才擠到一個地方，何軍把包子最後的一點塞進嘴裡，從警車上下來，後面跟著下來四個人，都身著警服。
案發地的樓房外，圍著很多人，指指點點，何軍帶著人進了現場。
邊走嘴裡邊隨口說道：“這大城市裡的這種犄角旮旯可不多見啊，多稀罕。”
何軍身後緊跟滿臉英氣的女警王曉傑，說道：“這有什麼好稀罕的。”
何軍邊爬老樓梯，變說：“嘿，你還別不信，就這地，沒個千兒八百萬身家人，都住不起你看看四面的那些寫字樓，氣派不。你以為人家沒事幹嘛都擠在這住著啊，等著拆呢。”
“頭兒，你可說對了”，走在曉傑後面的年輕幹警滿良說到“我來的時候查了，這塊已經列入拆遷規劃了。”
何軍說到“聽聽，良子都查過了”。
曉傑回頭，瞪了滿良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滿良嘿嘿衝著曉傑訕笑了一下。
上到四樓，進進出出的好些警察。
何軍說：“具體什麼情況”
一名警察過來：“何隊，你來了。初步勘察情況是他殺。這是已經瞭解到的一些資料，屍體還在衛生間，現場有點血腥”警察說著，遞過來一疊資料。
何軍：“血腥？這麼多年了，什麼樣的現場我都見過，有什麼……”
何軍揮開正在拍照的刑警，跨入了衛生間，沒過一秒
“嘔……”，何軍連忙捂著嘴，轉過頭。
“袋子，快點袋子。”剛剛跟何軍交談的警察連忙叫道，馬上一個警察打開一個塑料袋擺在何軍頭下，何軍一邊嘔著，一邊走出去到陽臺。
警察對曉傑幾人說到：沒吃早飯的可以去看，吃過的就等看照片吧。
曉傑說：“我沒吃”，說著進了衛生間
映入眼簾的是滿是皺紋的一雙腿，然後是一個破開的肚子，內臟撒了一地，還有一部分甚至拖在馬桶裡。曉傑也不由乾嘔一聲，也用手捂住嘴巴。
曉傑強行嚥下要吐出來的東西，喉嚨的微微抖動著，太陽穴因為用力而鼓起。
地上的屍體身上的皮膚全是皺巴巴的，整個面容都枯槁，好似一個八九十歲的老人，手掌看著跟雞爪一般。
5.
時間不明，會議室
“頭兒，這是現場的資料，現場大家都看過了，雖然初步認定是他殺，但是目前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曉傑把手上的資料給每個人都發了一份。
何軍說：“講一下受害者的信息吧”
曉傑望著滿良，抬了一下下巴示意。
滿良打開投影儀，裡面是一張陽光漂亮的女孩的照片，說道：“死者，成玉，25歲，外企文員，經過初步社會關係調查，成玉目前是單身，性格活潑開朗，目前沒有男友，也沒有跟什麼人有矛盾。成玉父母都是普通員工，住在這個街道幾十年了，跟鄰居關係都不錯。”
“所以初步判定不是情殺，也不是仇殺。”曉傑補充道。
“那她死的狀態，有什麼發現？”何軍問。
跟何軍年紀差不多大的警員牛濤說道“這種情況已經向專家問過了，屬於異常老化，專家還在研究。”
何軍的手機發出振動的聲音，連續振動了好幾次。
滿良說道：“頭，你的手機”
何軍拿起仍在會議桌上的手機：“喂，領導……什麼？是，好，我下午帶著人去。”
何軍把電話放下，扔回桌上：“局裡領導的電話，下午我們一起去市局開會，這件案子的資料也帶著。”
6.
某個室內，在紅色的血水中，咕隆冒起兩個氣泡，有血滴入血水中，還有一根腸子泡在水中。
7.
下午，陽光明媚，市公安局大樓外，何軍開著警車過去，停好後，何軍五人下來，走進大會議室。
會議室裡密密麻麻坐著大約一百來號人。何軍看到好幾個認識的其他區的刑警隊隊長，他湊到一個認識的人邊上“老袁，啥情況，透個風”
被稱為老袁的警察說“我也不知道啥，市裡通知讓帶著手上的案子過來。”
門又打開，市局副局長張壽強帶著幾個明顯看著外人的人進來。
“各區局的都到齊了沒？”
一直在裡面負責統計人員的警察說道“都到齊了”
“好，廢話不說了，我們開始吧。”
一名警察打開大屏幕上的文件。
“這是第一起兇案，5月16日發生在奉賢”
屏幕上投影出一具屍體，在馬桶邊上，斑駁的皮膚，滿是血水的馬桶。
“這是第二起，6月1日，發生在金山”，屏幕上又投影一具屍體，一樣的皮膚斑駁，開膛破肚。
“第三起，6月12日，嘉定”
“第四起，6月19日，青浦”
“第五起，6月28日，崇明”
下面響起議論聲，雖然猜到了什麼，但是這樣一張張的過下去，還是很震撼。
……
“第十五起，8月31日，普陀”
“第十六起，9月5日，黃浦”
……
“第二十起，徐匯9月13日”
“第二十一起，今天早上，9月18日，靜安”
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張壽強報完就停下了，點了根菸，眼睛望著四周，不時眨巴一下。
下面早已一片沸騰。
為什麼外面都沒有什麼新聞？
怎麼這麼大的事都沒聽到消息？
這應該是連環殺人案！
死者有什麼共同點？
……
下面的討論還在繼續。
何軍見到張局長做在會議室前排，沒有什麼想說的，跟他來的那幫人也沒說什麼，就在那裡坐著，聽大家的討論。
何軍問：“張局，您這麼把我們叫過來，不會就是要聽我們在這討論一下午吧？”
張壽強把煙摁滅，說：“沒錯，老何，我就是想聽聽大家討論”
“有些人說的我也聽到了，怎麼死了這麼多人，就沒有什麼新聞。其實是有新聞的，5月16日的那個就有新聞，後來被封鎖了。再後來的幾個區，也都是這樣，案子可以有，但是不能讓老百姓驚恐，所以一發生案件，就第一時間封鎖現場。你們能看到的新聞，最多就是XXX疑遭殺害之類。這種圖片，要是傳播出去，你們知道這個影響的。大家都是老幹警了”
其餘的討論的警察漸漸安靜下來。
“這個案件，本來一開始只是幾個區的案件，大家相互當做不知道也就行了，市局也只是在發案的幾個區協調辦案。當然，現在全市無一倖免。老何你們是最後加入的。”
何軍扭頭看了先前搭話的老袁，低聲說了句“老滑頭”。
“六個月的時間，連續死21人，在全國也是特大案子，誰敢公開？”張壽強說道：“而且這種死法，太過詭異。今天到場的警員，按照市局的指示，全部進入專案組，我們跟各區局已經提前說好了。
這幾位是部裡面的專家，聽聽他們對屍體的解刨的說法吧，”張壽強對著一位中年人說道：“王教授，麻煩你了。”
王教授說：“嗯好，大家看到的這21具屍體，其中10具是各區局解剖的，7具是我和其他幾位同事一起解剖的，還有三具由部裡出面，請莎來生物幫我們進行檢測，剩下的今天的這具，還沒開始解剖。莎來生物的報告需要後天才給我們，這裡就先說說已經解剖的結果吧。”
王教授說道：“根據已經解剖的結果判斷，死者年齡最小15歲，最大36歲。這一點已經與調查到的死者的信息驗證了。第二點是，死者的性生活都比較頻繁，這一點根據調查，死者經常出入夜店，甚至有的是從事色情服務的。第三點是，死者死亡都是有異物從肚內外破而出，就好像，有人拿著一把刀，從裡面將死者剖腹了。”王教授組織了一下語言比喻了一下。
“異形”，滿良悄悄給曉傑比劃了一下，說道。
“第四點是，死者的衰老狀態，目前無法用科學完整解釋，但基於對屍體的解剖，我們認為死者死前存在身體機能快速衰竭的現象，嗯，就像一塊本來沾滿水的紙片，水突然被吸乾了，就乾巴巴了。”
“第五點，在每一具屍體的創口和馬桶上，都發現了不明的粘液，粘液初步分析是屬於某種昆蟲，具體結果需要等莎來生物的檢測結果出來後，再核對無誤才能給大家說，這也是我們把三具屍體交由莎來生物的原因，在生物檢測和分析上，他們比我們目前的要專業。”
“就說這五點吧，張局。”王教授對張壽強說道。
張壽強接過話“就是因為第五點，所以這件事才被嚴格控制著消息。今天是第21次碰頭會，小王，記得給每個組都分享一下最新資料，尤其是老何，來得最晚。今天的會就先這樣吧。大家回去，有什麼發現記得及時跟溝通”。
8.
警車內，何軍開著車，曉傑坐副駕駛，滿良坐在曉傑後面，中間擠著鄒有平，牛濤則在何軍的後面。
何軍邊開車邊說“見識了沒，下午拿些老滑頭，一個個瞞得那麼好，不搞間諜真是曲了才了。”
滿良把手搭在前面的椅背上，湊到前排兩個座位間問，“頭，這麼大的案，怎麼上頭就沒點風聲？”
“啪，”曉傑右手揮手拍了下滿良的手，“臭手拿開，坐好。這麼大的案，上頭就是知道，會輕易告訴我們嗎，你不動動腦子，誰破了不是大案。”
何軍點點頭，仍注視著前面的路況“曉傑說的沒錯。而且這影響太大，少一個人知道，少一些傳聞。我估計咱們領導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通知我們組來了。”
“這案子，怎麼看都有點邪乎。”牛濤說道。
“牛哥，這你可就說不對了，咱們可是堅定的共產主義無神論者，再說了，就算邪門，你不是還有個拜把兄弟猴哥嘛，什麼妖魔鬼怪，算啥呀……”滿良嘴不著調地開始跑火車。
曉傑聽他又亂說了，道“誒誒誒，你把嘴巴閉上，有你這麼瞎說八道的嗎？”
鄒有平和牛濤都忍不住笑了，良子和曉傑這倆人真是天生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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