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姨的生平(文:楊義)


老姨的生平(文:楊義)


在人生的路上,誰都不會孤單的前行。就算你的性格再孤僻,也總會有一個或幾個甚至更多的人在你的人生路上伴你前行。很多的時候。是因為他們的品德優秀,智慧超常和堅強的意志以及他們的正能量,能值得你來效仿。也有很多的是負能量也更是值得我們來借鑑。就是這些的效仿和借鑑,才讓我知道了人生的路該如何去選擇。

在我的人生路上,當然也有很多值得讓我學習和效仿的伴行人。這其中當然有我的父母親,我的老師,哥哥姐姐們,村裡的老支書,(孔照民)及村裡很多優秀的同村人。這其中讓我最感動和欽佩的就是我的老姨。

老姨是外公去世後外婆再婚的又一個女兒。有了老姨的外婆, 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年代。又生了兩個男孩兒。也就是我後來的兩個舅舅。本來就不好的生活條件又因兩個舅舅的到來,就變得更加窘迫了。在老姨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是整天的幫助外婆來照看弟弟了!自幼聰明伶俐的老姨也曾想過上學,可那也只是想過!老姨的少年時代。就是在幫助外婆照看弟弟和幫忙家務中度過。在老姨剛滿13歲這時候就到了當時的生產隊裡面去幹活掙工分了。

對老姨有更細的瞭解還是在母親去世以後。媽媽的去世讓我們嚐盡了離別之痛。老姨也和我們一樣的痛!因為我的母親是老姨一生中最知心的姐姐,老姨的生活中有很多的難事都是在母親的陪伴中走過,所以母親對老姨來說有貼心和依賴的雙重性。母親在的時候老姨隔幾天就來,母親走後老姨依然如前的來我家,不論我們在家與否!特別是母親當年的小菜園,春夏只要老姨來都會到小園裡走走看看,有草的都得除乾淨,缺苗的想辦法補上,比我們還上心呢!我們有的時候長時間的不回家老姨總是按時的來,按時的走進媽媽的小菜園。當我看到那備U用的鎬頭,鋤頭,還有拔掉的草時我們就知道老姨來過幾次了。就像母親在家一樣的感覺!我深深的理解老姨,她是用她特有的心情來解讀對母親的思念。小菜園是母親留下痕跡最多的地方,就算是冬天老姨來也要看一看小菜園!沒有了媽媽陪著老姨我感受到了老姨的落寞!為了讓老姨開心我就儘量的與老姨嘮嗑,雖然有少許的代溝,但是我會盡力而為!慢慢的老姨的一切也隨著時間的積累來到了我的筆下:

十三歲,本該花一樣的年華,十三歲,應該在上學的路上。十三歲!現在的十三歲……

而老姨的十三歲卻已經到當時的生產隊和大人們一起幹農活了!以經在為家庭掙工錢去了,記得老姨說起這段時眼裡以有了少有的淚水……十三歲的體力如何能與大人們相比呢!每天起早貪黑的除田抱子如何吃得消呢!每天收工後最後一個回家的總是老姨!有可憐的就說老姨你幹半拉子吧!可是老姨就是不幹半拉子,(半拉子是半個人的活,半個人的工資)當時的隊長說讓她幹吧,幾天她幹不了就自然半拉子了!可是老姨就是堅持下去了!遇上地近的時候外婆會扔下孩子來幫忙,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和大人們一起收工。老姨韌勁終於感動了所有人,每天收工時誰先幹完都自覺的幫助老姨把活幹完,一起收工回家! 慢慢的老姨成了全隊的幫扶對象,也慢慢的融入了本來她不該融入的隊伍。

也許過早的幹農活對身體造成了傷害,十四歲的那年得了一場傷寒病,頭髮掉得一根不剩!嚴重的時候以經起不來炕了,是母親看後逼著外婆賣了當時家裡唯一的豬來給老姨看病,可是到了鎮醫院只給了十片陣痛片就給打發回來了,當時母親也跟著去醫院了,不論是求救還是理論就是不給醫治,原因很簡單,怕傳染,最後只能含淚而歸……

當時把老姨抬到炕上時老姨以經是半休克狀態了!就連外婆外公都以經放棄治療了,那時老姨的世界以變成模糊不清了……

也許是上天對老姨有了眷顧之情:就在大家都嘆息之際。,有個在生產隊擔任會計的叫鳳江的年輕人走進了老姨的身邊。鳳江不單是會計。而且還上過學,並且讀過很多很多的醫書。他的正義感十分的強。並立志一定要做一個好的村醫。他看到了老姨的無助。他就想伸手相幫。在當時,沒有人敢走進傷寒病。又有誰不怕被傳染呢?可是鳳江沒有怕。不但沒有怕,他還要迎難而上。他要把這個傷寒病做一個完整的記錄,以便後來可查找。(在當時,村裡不論誰生病,他都用醫書上的知識去對比,如何去用藥來控制和治療,因為他的努力,他的用心,也因為村上的就醫難,在他的要求下,村上成立的衛生所。當時的村書記就是孔照民老書記,當時別的村很少有衛生所。鳳江也就從會計成了村裡邊的赤腳醫生,後來又到縣裡去學習培訓,終於成了一名合格的村醫,這是後話。)在瞭解病情的情況下,鳳江就自掏腰包買藥給老姨醫治。用水一點點的把藥給老姨喝下,(當時的外婆外公都不管了,治好治不好以無所謂了!)很多事老姨以經不能自理了,在方便的情況下都由鳳江來幫忙完成。一碗粥,一口水,一片藥,慢慢的翻身,慢慢的睜眼,慢慢的老姨的呼吸變得有力了!隨著呼吸的有力和勻稱,臉也跟著變得有血色了!鳳江知道老姨可能在死的邊緣走過去了。有了生的跡象,鳳江也就更有信心了。每天除了給藥餵飯,還能讓老姨背靠背的坐一坐。是堅持,是意志,是不放棄,是信念終於有一天在背靠背的時光中聽到了老姨說,鳳江累了吧?就這一句話,讓鳳江聽到了希望,也知道老姨的病真的有轉機了。也就從那一句話的開始了,鳳江有了足夠堅持下去的理由了。也就從那一刻開始,鳳江這兩個字已經深深的印在了老姨的心底。也從來沒有被其他的名字所取代。

鳳江的家境當時也不是很好,當年的他也有過青梅竹馬的戀人。可是對方的家長們都不同意,並提出了很多的理由來阻擋這門親事,慢慢的從青梅竹馬點變成了棒打鴛鴦。在鳳江最失落的時候,他依然在照顧著老姨。後來又因為老姨和外婆都不能擔水。他又撿起了外公家的扁擔順便挑起水來了。(當時吃的水都是深井水。女人根本打不了水。因為當年的外公在山下看魚池,回不了家。)慢慢的鳳江在老姨的心中也成了依靠。在當時,鳳江大佬姨,四歲。總是以哥哥的身份來去。從來也沒想太多。後來老姨知道鳳江分手的消息後。在與我的媽媽商量後,原本想永遠藏於心底的一句話,在一個風清月明之夜。表露無遺。可鳳江沒有因為老姨的表白而高興,他說,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我比你大四歲。我的家不富有,我也無需你來填補這個空白。從那次起,鳳江多多少少的也開始了迴避老姨,老姨被這樣的話給震暈了,那一次老姨哭了,她變得六神無主了。她哪裡知道這是鳳江在考驗她呢?還是外婆看出了端倪,就問了鳳江,等老姨再見到鳳江時,只聽鳳江說了一句話,還好你沒有嫌我!這回老姨不在哭了。並偷偷的笑了……後來在親人們的祝福和見證下鳳江和老姨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婚後的老姨和老姨夫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努力的拼搏,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績。姨夫成了一名真正意義上的村醫。每天就幫著村裡的人解除病痛。老姨也因為出色的工作能力,被推選為生產隊的婦女隊長。他們婚後生了兩兒兩女表弟妹們也都很優秀,拼了他們的那一代後又開始了為下一代人的拼搏……頭屯村是附近村屯發展最快的村,當年的老支書我曾不只一次的表述過?是他當年帶頭組織了建成了頭屯村磚廠!那是當時很少有的村辦企業,新建成了磚廠需要從八個生產隊調去有能力和先進的積極分子去帶頭,老姨自然是首選,到了磚廠的老姨更是努力而為,磚廠所有的活老姨都能做好!當年就成了紅旗突擊手,學校為了表彰這些先進個人特地為她們寫了快板書,我記得最典型的那兩句是(鳳江的媳婦孩子的媽,為了革命舍了家)老姨和姨夫的生活在他(她)們共同的努力下和睦,幸福……

(到此我真的有些不想寫下去了)可是……

可是世上的事總有與意念相違的時候,本來好好的一家又因為姨夫的肝病轉成風雨!在姨夫四十四歲的那一年姨夫的肝區感覺到了不適,當時沒太注意,可是後來逐漸變得嚴重了!姨夫自己到哈爾濱醫科大學做了檢查,確定了是肝癌晚期,可是姨夫淡定的回了家,並努力的把家中的一切料理的井井有條,甚至預備好燒好幾年的越冬煤。當時老姨還說怎麼買這麼多呢?直到有一天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才告訴了老姨和家人們!當家人們要求在去檢查時姨夫才拿出診斷書。此時老姨明白了之前姨夫所做的一切的一切!肝癌的陰雲掩蓋了家的一切,老姨辭去了磚廠的活計,專門的在家照顧姨夫,姨夫的病發展的太快了!病危通知無情的來到老姨的手上。很快姨夫也以不能自理了,當時的孩子以有兩個結婚了,並且大表弟也以有了孩子了!但是當時的姨夫誰都不讓到跟前,誰來罵誰,現在想來他知道肝病是會染的,所以他攆走了孩子們……為了讓姨夫好受些,老姨又成了姨夫的背靠背,每當他們靠在一起時姨夫都能安靜一會。當年老姨靠著姨夫,如今姨夫靠著老姨,不知道這是老天為何有如此淒涼的安排。他們每天聊著孩子們的未來,聊著老姨的以後……一直聊到一個秋去霜來的一天,姨夫說你有困難的時候就去西頭問一問姐姐,(當時我的媽媽還在,我們家住在老姨家的西頭,每次來我家都說去西頭)後來老姨的後背沒有了心跳和壓力……老姨知道姨夫睡了,再也不會醒來了……按著姨夫的遺願,老姨沒有流太多的淚,在親人們的幫助下安葬了姨夫……

之後的老姨把悲傷放在了心底。咬牙挺起了胸膛,帶領著孩子們走上了新的生活……如今的老姨把孩子們的一切都以安排好了!孩子們也和現在的農村人一樣,城裡有樓,家鄉有房。小的都在城裡上學,一切都好!現在老姨的孩子們總想讓她去城裡,可是任誰來勸說她都不去。在後來也就不在讓她去了,我知道老姨捨不得她的家,捨不得她的一切,也許她在守望,感受著鄉愁,鄉情,還有她的背靠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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