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知識分子最後的臉面在哪裡?

自武漢暴發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以來,整個社會節奏和秩序都發生了較大改變,不論是交通管制、人口排查、推遲開學、推遲返工,一切都是為了防控疫情建立有利條件。

普通人無論是主動配合也好,被動配合也罷,都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儘可能不給社會和政府添亂。

警務系統也是部署了大量人力物力,維持社會秩序,管控高暴露人群流動。

軍方則是調集了物資和醫療人員奔赴前線抗擊疫情。

全國各省份及時抽調了疾控骨幹和醫療小組馳援湖北。

即便每天收到不間斷的疫情信息轟炸,我也會在這些凝聚著責任和奉獻的新聞上注目,從心底給予一份敬意。

前方戰場殘酷而激烈,令我沒想到的是,本該在一線攻克難題的相關科研人員和一批知識分子此時竟然打起了“內戰”,如果只是普通的學術討論和質疑也就作罷,一些人竟然上升到各式的陰謀論和人身攻擊,而非專業領域的普通民眾盲目跟風吃瓜,一度令輿論失控,實則讓人大跌眼鏡。

一場疫情,暴露出了各階層之間的矛盾,也考驗了一部分人的學術素養和道德準則。

前不久,“新冠肺炎人傳人被瞞報近一個月”的質疑聲衝上熱搜,某大學教授發文稱,出離了憤怒,質疑中疾控隱瞞證據。

事後中疾控對此發表了回應,“論文是根據截至2020年1月23日上報的425例確診病例(包括15名醫務人員)所做的回顧性分析,所有病例在論文撰寫前已向社會公佈。”

然而輿論並沒有被扭轉過來,仍一邊倒的認為相關部門不作為,刻意隱瞞真相。

輿論看不懂陳述的真相,其原因很大一部分是接受了一些知識分子的質疑,他們有權威,有學識,相較於普通人的質疑更有說服力。

我在很多文章和評論中都強調過,隔行如隔山,這不僅僅適用於普通人從事的行業,在科學和醫學精分領域更是如此。

那位教授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必定是權威,但如果跨行業去評論一件事,其言論則未必深度或正確。

因為他極有可能不瞭解疾控系統的工作程序和責任範疇,也沒有完全瞭解清楚對於傳染病例行的回顧性分析。

如果拿事後得出的確切結論去判定事前行為,未免太馬後炮。

另外,一種新發傳染病的一系列研究和報備,並不像普通人想象的那樣,有猜測或推論就實時發佈,其中的確認環節需要真實有效的案例數據支持,沒有人能篤定完全瞭解該病毒的病理學特性,預估其可能造成的危害,進而第一時間制定準確完善的防控措施,畢竟瞭解病毒需要一個過程,而這個病毒可能還在發生變異。

疾控系統是防控傳染病極其專業的機構,歷史的教訓時刻警醒著他們不會怠慢任何一種傳染病,沒有人願意看到疾病肆虐,社會癱瘓。

如果上述案例只是跨行誤解了論文傳遞的信息,只需提醒擁有社會影響力的知識分子注意小心求證,不帶節奏,秉持客觀公正的監督即可。

而渲染“武漢病毒所病毒洩露”“新型冠狀病毒來自實驗室人工製造”“新型冠狀病毒是國外實施的生化武器”等不實信息的一類人則其心可誅。

一般相信“新型冠狀病毒是國外實施的生化武器”的一類人,大多沒有自主思考能力,缺乏必要的宏觀事實理論基礎,極熱衷於大事件背後的“假想敵及陰謀論”。

他們意識不到,任何一個國家如果對中國實施如此規模的生化攻擊,無異於不宣而戰,其威脅不亞於直接扔一顆原子彈,用腦瓜子想一想,哪個國家敢不要命想拉著中國一起完蛋?

再者,他們意識不到在中國境內實施生化攻擊,從計劃到行動,如何躲過中國安全部門的監視和追蹤,不要把國家的國防力量不當回事好嗎?你們能安全、幸福的坐在這看到這些文字,都是歸功於國家強大的綜合實力。

普通人易被誤導和煽動並不奇怪,但我在這些質疑背後發現了一大批知識分子對於上述不實信息的論戰,可謂振振有詞,就差上手去撕架。

他們質疑的論據來自印度德里大學和印度理工學院研究人員的一篇論文。

論文中,作者比對了新冠病毒和SARS的棘突蛋白(spike protein)序列。棘突蛋白是冠狀病毒與宿主受體ACE2結合的關鍵蛋白。作者發現與SARS冠狀病毒相比,新冠病毒的棘突蛋白有4小段新的插入序列。

中國知識分子最後的臉面在哪裡?

然後,作者將這4個短片段插入的序列在數據庫中做了比對搜索,得到神奇的結論:這4段插入序列都能夠在艾滋病毒的蛋白序列中找到!而且與這些插入序列同源的都是艾滋病毒特別重要的包膜蛋白gp120和衣殼結構蛋白Gag。

中國知識分子最後的臉面在哪裡?

最後,作者做了一個簡單的3D分子模擬,發現這些插入序列都在蛋白結合部位。而且在圖片註釋中直接將這些序列稱為 “來自HIV包膜蛋白的插入片段”。

不僅如此,作者還在論文的結論部分寫道:“新冠病毒棘突蛋白與HIV-1 gp120和Gag蛋白不尋常的相似性不太可能是偶然現象(This uncanny similarity of novel inserts in the 2019- nCoV spike protein to HIV-1 gp120 and Gag is unlikely to be fortuitous)”。更在摘要中強調:“這不太可能在自然界偶然發生(… is unlikely to be fortuitous in nature)。”

這篇未經過同行審評的學術預印本發佈後,不僅在國外學術界引起了極大轟動,在國內也是炸開了鍋。

對比國外幾乎是一邊倒的質疑論文的準確性,哈佛醫學院公共衛生學院教授 Eric Feigl-Ding更是回應稱“我並不是唯一認為這篇論文就是蝙蝠屎(bat-shit,雙關語,同狗屎)的人。我們需要在世界瘋掉之前重複這項研究”。

反觀國內一些學者對此推波助瀾,聲稱這四段序列可能是造成棘突蛋白穩定的原因,並推測出武漢病毒所是病毒源頭的結論。

有人發現一篇2015年《自然-醫學》上署有武漢病毒所石正麗名字的論文。

中國知識分子最後的臉面在哪裡?

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Nature子刊這篇文章主要作者都是外國人,主要實驗也都在美國完成。下面這位Vineet D Menachery才是論文主要負責完成人,武漢病毒所的葛行義和石正麗只是提供了SARS樣的病毒序列和包膜而已。

中國知識分子最後的臉面在哪裡?

北卡羅蘭納大學教堂山分校的Vineet D M


中國知識分子最後的臉面在哪裡?

而所謂的嵌合病毒都是英文翻譯軟件自動翻譯的結果,實驗只是把病毒外包膜換成了類似SARS病毒結構模擬感染過程,不能複製傳遞到子代病毒顆粒的。

而這項研究也主要是為了測試當時的免疫療法對SHC014-Cov的療效,以幫助預測未來可能出現的緊急病毒,並做好準備。

一部分人把這類研究聯想到跟美國的利益合作,並且離譜到有目的的對中國發動生化攻擊。

石正麗因此被捲入輿論漩渦,其本人被逼到發朋友圈自證,“2019新型冠狀病毒是大自然給人類不文明生活習慣的懲罰,我石正麗用我的生命擔保,和實驗室沒有關係。”

而石正麗朋友圈剛發出,就有一類知識分子抨擊其用語措詞有失科研人員身份,自證亦存在漏洞。

我稱這類人為斯文敗類亦不為過,邏輯證據存在諸多漏洞且全憑臆想給人扣上危害國家安全罪,甚至是通敵罪,不可不說這類人比造謠生事、誤解論文的人更為可惡。

一個搞了一輩子研究的科研人員被全網口誅筆伐,承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指控,不得已用上了普通人緊急情況下常用的誓言作擔保,竟然還被人批評有失格局和身份,你們究竟要把一個人逼成什麼樣才滿意?還要把一個搞理科寫論文的逼成詩人來寫作嗎?

昨日,石正麗接受財新專訪時表示:希望國家專業部門來調查,還團隊一個清白。

我看不下去,你們代表不了中國的知識分子,更代表不了那些在前線與病毒賽跑的科研人員。

中國知識分子最後的臉面在哪裡?

如果說中國的知識分子還有臉面,這份臉面只屬於為這場疫情默默奉獻和抗爭的人,屬於那些真正把責任和擔當付諸實踐的人,屬於每一個理性分享、貢獻自己學識和經驗的知識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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