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80年代,中國新詩革命波瀾壯闊如火如荼的壯麗畫卷已載入中國文學史。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詩和遠方的時代。詩人如雨後春筍,詩歌流派紛紜凸顯各領風騷,偉大的詩歌作品更是層出不窮。
現代主義詩歌的操盤大家、著名詩人川河的短詩《獵手獵物與愛》發表於80年代中期,引當時詩壇不小震動,雲好雲劣者鋪天蓋地,長時間被傳統主義文藝理論家所詬病,並被強行扣上“性詩”的惡冠。
《獵手獵物與愛》
想當獵手
我們便開始在沒有獵物的境域
塑造 狼的溫柔
它輕輕的走近我們
尾巴搖擺如女兒的辮子
之後 躺入我們的懷抱
同我們一塊撫弄獵槍
身旁自有小溪流淌
而遙遠的帳篷消匿
誰還稀罕森林的遮隱呢
但我們仍奢望有一間房子
有一張 彈性並不很強的床
我們在床上熟睡
讓獵槍成為狼的朋友
這世界是需要愛的
我們準備讓獵槍成為你的玩具
這是一首純粹意義上的現代主義詩歌作品,詩人嫻熟運用了意象、象徵等現代詩歌的創作元素,使作品在貧淡且幾乎是口語化的文字背後,留有大量的審美跳躍與空白,迫使我們調動自身的審美修養去鏈接去填補,進行二次創作。但詩中“撫弄獵槍”、“身旁自有小溪流淌 ”以及“我們準備讓獵槍成為你的玩具 ”等被傳統主義文藝理論家認定為性意象、性象徵和性隱喻。
多年之後再讀這首唯美主義詩歌,我陡然想到盧森堡1988年送給聯合國的《打結手槍》雕塑,當時沒有人理解作者的奇思妙想來自何處,甚至是病態藝術的端倪,是精神病者所為。打結手槍送孩子作玩具恐怕都會遭拒絕的。我要說的是,《獵手獵物與愛》的創作發表早於《打結手槍》。川河老師當年是在什麼樣的一種靈感下創作這首詩的?他究竟想抒發什麼樣的詩人內心世界?所有這些我們也許永遠不得而知。唯讀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