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老屋”多久沒去過了?

你家的“老屋”多久沒去過了?


開窗,晾屋。
老屋在城南,那是我的孃家。
其實那個舊家沒人住有多年了,院子裡早已雜草叢生,可是我的很多記憶都是有關那裡的,偶爾夢裡也會在那裡與家人團聚,在兩棵高大的梧桐樹的庇護下,一排紅瓦藍牆的平房,是吾家。

很多不能忘記的事,都是從那裡發生,從那裡開始的。
那時候院子裡有兩棵不大不小的石榴樹,每個夏季都會開一樹的花,“榴花似火”一點也不錯,我覺得沒有比榴花更熱烈更奔放的紅了,似乎只需星星的火,便可點燃一樹的璀璨。我的睡床在窗下,躺在床上,推開窗,隔著紗網,專注過小雨把葉洗得更綠,把花染得更紅。在有月亮的晚上,月光會把枝葉刻畫在窗上,影影綽綽,搖搖晃晃,撲朔迷離。石榴花花期很短,半月過後,花敗結實,真真是倏而花,倏而實。並非是每朵花敗都能結出果了,也有隻開花不結果的,我們管那花叫:“謊花”,“謊花”花朵碩大芳馥,只是“花”而不實。石榴果多半是對應著結果,也就是說一枝上面對面長兩個果,也有三四個緊簇在一起的,累累滿樹。家父曾把外甥的小名兒刻在石榴上,因我自小得到家父疼愛,小名有幸也給刻上,常在樹下跟外甥們的石榴比大小,嘻嘻哈哈,吱吱歪歪。



現在想想那可真是一團很豐盈很飽滿的幸福。
東面牆下種著一棵很粗很壯的薔薇花,一到五月份,花兒們次第開放,植株蔓生,花兒滿牆,整個院子花香瀰漫,感覺真的是幸福人家。
院子西側有一壓水井,井水冬暖夏涼,夏日裡用水把院子沖刷乾淨,花蔭下鋪張涼蓆在地上,躺下,仰望,天上的雲白白柔柔,有時飄得緩慢,有時飛得很快。
再後來父母身體不好,為了照顧方便,孩子們在別處給他們買了房子,搬家時父母對老屋依依不捨,充滿留戀。尤其是母親對搬家的事牴觸了很長一陣子,曾發狠話說你們都走吧,留我在這裡一個人住,等孩子把好話差不多都說盡了之後,便先禮後兵,把傢什稀里嘩啦地搬上了車,母親也便就沒了轍。


你家的“老屋”多久沒去過了?



母親每年都會去老屋幾次,把門窗打開,通通風,透透氣。
再接下來,母親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漸漸地便去不了老屋,起初的時候還常常跟人唸叨,再後來就不怎麼提及了,只是別人偶爾提及老屋時,母親說自己會在晚上睡不著覺,擔心房子長時間沒人住會不會塌了,曾試探著問:要不,咱把那房子租出去?母親就會很生氣:敢!誰敢?!在她看來,房子一旦出租,便不是自己的了,至少不是真正地屬於自己了。房子就一直那麼空著,一晃幾年。再後來家人不敢在母親面前提老屋了,因為一提及,母親的眼神會瞬間的明亮,繼爾的暗淡,不忍看,看了心疼。

老屋跟家母一起,慢慢變老了。
有父母在的地方管它叫家,父母不在,老屋我是半點兒也不想回了,有時外出辦事,也路過老屋門前的那條街,說不出為什麼,我總是繞行。
似水流年,不肯回來的,大概也不只是那些白雲了。


你家的“老屋”多久沒去過了?


作者:介入(轉載請註明作者和來源,頭條號:邢林愛生活,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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