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籬山莊到東籬書院

這下跟老沈算是熟了。

原先不甚熟,抬抬頭握握手,吃一杯酒算是應酬;近日他邀著一次茶敘,兩三個人靜心閒扯,幾輪茶水、酒水的推杯換盞,客套、寒暄的表皮褪掉,直達推心置腹。

從東籬山莊到東籬書院

各自有事,沒過夠癮,次日接著茶敘,還是堂主親自把盞。

老沈的茶葉早有耳聞,其茶道茶藝,卻是頭回親見親品。

一個詞形容——“厚道”。

茶香不稀罕,由味而展現出“道”的形狀,讓你喝出醇厚而清新,卻是一種藝術。

漢語用“熟”來形容關係,有來往頻繁而形成的溫度,密而不親;它的關係緊密,卻是以“鐵”來描摹。

我不喜歡“鐵”的形態,儘管其硬實,密而無縫;卻冷冰冰示人,自身亦無規則感。

老話講“君子之交淡如水”,清澈,聯繫,卻又各自遊動,賞識而不親暱。

交往方式也是一種文化形態、文化心態。

從東籬山莊到東籬書院

老沈見老了。

判斷一個人是否老了,三個標誌,其一是酒量小了,一頓能撐,再喝得換啤改紅,身體扛不住了;其二是性子緩了,不急不躁,好話孬話都能聽進去了;三是微笑多了,新朋友老朋友,一個表情待,再無明顯的深淺了。

按一個朋友誇一個朋友——老成了。

年輕時的老沈,從蘆嶺礦抽出辦企業,何等英姿煥發。

脾氣火爆,精力驚人,惟願一展雄心,打開宏圖,沒日沒夜的拼殺。

一場任職變故,拍案而起,扔掉烏紗帽,一猛子扎進商海裸遊。

清華EMBA,老教授老領導老同學,都認老沈;書畫古琴收藏,老沈結識了天下文化人。

做企業人卻心有旁騖,掙了錢迴歸文化;北京做得風風火火,老弟兄招呼,回淮北吧,一切清零,連根拔回。

從此,淮北老外環挨東,有了個東籬山莊,淮北內外書畫藝術界朋友,喜歡優雅文化感覺的人,都有了個聚會的好去處。

大家口裡不說,心裡都感念老沈的文化功德。

從東籬山莊到東籬書院

你一定要在東籬山莊玩細,聽琴,品茶,嘗它自釀的紅酒;把玩陶藝,塑造一個自己的世界;亦或走進園子裡,親摘瓜果蔬菜,抓一個野生雞鴨看它入鍋泛香,真是一種身心的放鬆和舒適。

我給老沈兩句話:“採雨東籬下,摘香書畫中”。

東籬山莊——文化人喜歡來的地方。

也是爛俗,僅表心意。

說起來老馬真是慚愧,這幾年孤陋寡聞,寫個老沈的東籬山莊、、卻依著過去的印象,不知其中已經有變故,老沈最心愛的書院被強拆過。

今日去看,顏面被迫有變,最好的老院子不在了。

老沈是個坎坷而有故事的人,那故事長得讓人心酸。

強拆時老沈跑到大理去了,說是遊山玩水放下了,其實心裡不知哭自己多少回。

從東籬山莊到東籬書院

老了的老沈認一個道理,當年未建東籬山莊,這一塊地方胳膊腿裸露著,殘山黃土;如今滿目青山,書畫滿園,茶香高朋歡,過去的一切都是煙雲。

給你坎坷的,是逼你再鑄成長閱歷的恩師。

想開了,自己的道也寬了;做文化,你就得磨成個心大又敞亮的文化人。

從東籬山莊到東籬書院

老馬喜的樹屋猶在,輕叩月下門的情趣就在眼前。

今天是日頭裡砸門,大呼“老沈”。

人一生,有一件心曠神怡的作品足矣;老沈有個自己幽雅而文化氣質十足的東籬山莊,如齊白石點蝦,徐悲鴻畫馬,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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