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打电话来哭诉老公重病,我想说:感谢你们把我逼出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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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有些愤恨又无奈地挂了电话,婆婆那哀怨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大方又去住院了,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你就那么狠心?一次都不能回来?……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这是这个月婆婆第三次打电话来了,每次都是从抱怨开始到哀求她回去,最后以咒骂结束,方晴不知道还要接到多少次这样的电话,也不知道该跟婆婆说些什么。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个家会越过越难的,只是没想到会难到这种程度。想起那个十二年前让她一见钟情的大方,方晴的眼泪控制不住了。

那天,方晴作为厂里的人事部助理去参加招聘会,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大方,深秋的苏城已有些寒冷,他还穿着针织外套加衬衫、配一条同色系领带,近一米八的个子却看起来一脸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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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各个招聘摊位上徘徊,似乎是想多问几句,又不好意思开口,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手上的简历没投几张。方晴鼓了半天勇气,拿着自己厂里的招聘简章追上了他,“你好,你是来找工作的吗?”大方还没来得及回答,方晴就拉着他到了自己的摊位前,“填个表格吧,我觉得我们厂适合你”。

大方看了一眼工厂的名字,苏城顺德纺织品厂,跟他中专学的数控机床专业倒也合适,就填了应聘表格,因为他在苏城人生地不熟,今天要是找不到工作,晚上去哪儿都不知道。

方晴看着他一点点填写信息,知道了他叫程大方,是北方一个没听过名字的县城的农村人,中专几年了,学的是数控机床专业。

填好了表,大方憋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我什么时候能上班,工厂有宿舍吗”,方晴觉得这个一米大的大男孩很是可爱,忍住笑跟他说,“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可以在这里等着我们,直接跟我们去工厂宿舍,明天就可以参加岗前培训”,大方知道住的地儿有了着落,心情放松不少,脸上也开心起来。

第二天,大方就开始在顺德纺织品厂上班了,方晴在这里工作好几年了,人熟地熟,对他从工作到生活多方照顾,同事之间传出了他们的闲话,方晴表面上生气,内心却是高兴的,这就是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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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追男隔层纱,他们确定关系之前,大方还专门写了一封信回家问他爸妈的意见,但是他爸妈还不知道看没看到那封信,大方就被方晴的温柔攻势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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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和程大方都是第一次谈恋爱,虽然他们都拿着微薄的工资,程大方还要每个月寄钱回家,他们还是把恋爱谈成了让人羡慕的模样。每到休息时,他们都黏在一起,逛着公园、压着马路,大方的腼腆幽默总能让方晴笑声不断。

一段时间的交往中,方晴了解到,大方家里还有爸妈和一对龙凤胎弟妹,他爸妈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一辈子在家种地、养猪、养鸡,在村上家境还算中等,妹妹在家帮着干活,弟弟还在上学。

交往第二年,方晴和大方开玩笑说,她这个丑媳妇该见公婆了,大方才意识到快过年了,他们都要回老家过年了,两人商量一番后,决定今年就一起去大方家过年。

方晴到了大方家才知道,他这个中等家境其实就是三间瓦房和几间猪舍,但是她看上的是大方这个人,其他的都无所谓。大方的父母挺喜欢方晴这个活泼能干的准媳妇儿,他们希望两人过完年就办酒席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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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提出大方还没见过她父母,大方父母嘴上说着再商量,私下里却让大方去劝方晴,等结过婚再去她家也不迟,还抱怨说方晴家太远了,一去一回得不少钱。

大方想着也是,劝方晴等他们有积蓄了,风风光光地跟她回娘家。后来方晴也想着不趁今年过年结婚,又得等到明年了,之前她也写信回家跟父母说了她跟大方的事,父母是由她做主的,只要她觉得好就行。

于是,刚过完年,他们就在家里办了几桌酒席,算是结婚了。也许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方晴后来好多年才反应过来,大方家从来没跟她提过彩礼、办酒席的钱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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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他们仍然一起回到苏城上班,方晴租了个小房子,大方嘴上说着浪费钱,却也沉浸在新婚的幸福里没多说什么。

只是每次的房租都是方晴交,大方依然把他多数的工资寄回家里,方晴不好多说什么,心想等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肯定就会顾他们这个小家多一点。

一年多以后,方晴生了个儿子,产后就在大方家的瓦房里坐月子,一家大大小小7口人,三间房子挤得满满呵呵。方晴看着襁褓中的儿子,虽有万般不舍,还是把他交给婆婆,跟大方继续到苏城上班挣钱。

方晴想尽快攒钱,给自己置办个小家。为了省钱,他们把租的房子都退了,又各自搬回宿舍。她除了白天在人事部上班,晚上还经常到车间加班,赚取不多的加班费。

结婚三年,方晴只回过一次娘家,她家在大西北的山里,来回一趟确实不易,她只想着快点攒钱买房子,把儿子接到身边来带,等手头宽裕了再多回去。

但是,方晴想在县城买房子的想法还没来得及跟大方说,婆婆就先提出来让大方两口子把手里的钱拿出来,在家里盖房子给二儿子娶媳妇。

想起这个小叔子,方晴对他是没有一点好感的,性格古怪,很少跟别人说话,一天到晚邋邋遢遢的,再加上又长的不好,在村里是很难找到老婆的。

眼看跟他同岁的都有孩子了,公公婆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求人给他家二儿子找媳妇。不知是谁告诉他们的,先盖个大房子,再给多点彩礼,媳妇肯定能找到。

他们种了一辈子的地,攒的钱也不够盖大房子,别说还得高额的彩礼。就把主意打到了大方两口子身上。

方晴一开始是怎么都没松口的,到现在他们回家还得挤在跟大方妹妹用布帘子隔开的小床上,她忍了好几年就想有个自己的家,哪怕买不起县城的,在村里另盖一处也好,总得有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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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几个月之后,公公婆婆居然听媒婆的挑唆,要用小姑子给给她二哥换亲,听说那家也是有个大龄哥哥,好酒好赌,没哪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小姑子听到这个消息后,吓得只顾流眼泪,她不想嫁给那个酒鬼,又不敢反抗父母,从小到大,父母什么都是以哥哥为先的,她之所以这么大了还没嫁人,也是父母早就想好的,为他二哥留的后路。

方晴懵了,她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这样的事。她虽生长在蔽塞的大山里,但是母亲是下乡支教的老师,从没让她因为是女孩儿受到过不公平待遇。

母亲不顾父亲家族的反对,让她读书,把她送出大山,让她过自由的生活。她在苏城过了这么多年,已经忘了还有重男轻女这回事儿。

小姑子哭着来求她之前,方晴就已经打算去找公婆了,她愿意把手里的钱拿出来,但是他们得保证让小姑子离开,不再打让她换亲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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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是把他们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才说动公婆的,为防夜长梦多,她是带着小姑子回到苏城的。她教小姑子女孩儿也可以有自己的人生,带她找工作,帮她适应城里的生活。

小叔子结婚时,方晴赌气没回去,但是听说弟媳泼辣的很,结婚酒席上就明着说是看上小叔子家的大房子和丰厚彩礼,叫家里人以后都别惦记她家的一针一线。这话估计是想让听到的人传给方晴的。

怪不得古人说,“娶妻娶贤” ,自从娶了这个弟媳妇儿,公婆家就一天也没安生过,每天都鸡飞狗跳的。动辄就上演离婚大战,每次都以公婆的妥协结束。

等到方晴过年再回去时,公婆已经租住在邻居家田间的草房子里了,据说是弟媳妇回娘家三个月,以离婚威胁,不把房子全部给他们,就离婚。

村儿里人都传,老二家肯定是怕老大家回来住在新房子里,才在过年之前,狠逼她公婆搬走的。

方晴看着儿子灰头土脸地出现在草房门口时,泪如雨下,她辛辛苦苦奋斗这么多年,竟然让孩子住在这种地方。

方晴流着泪,在儿子的小床边坐了一夜。第二天,就不顾大方一家子的反对,把儿子带走了。这么多年,她已经摸透了大方的脾气,他是愚孝至极的人,什么都听他父母的,他们是错的,他也不反抗。

一步步走到今天,她不能再任由大方和父母做主。她要带儿子过正常的生活。大方为此跟他赌了很长时间气,但她相信只要越过越好,大方会理解她的。

大方依旧每个月把工资的一半寄回家,方晴拼命加班挣钱。就这样,又过了三年,方晴计划着借点钱,在郊区首付买个房子,有个自己的家。

这时,公婆家又传来噩耗,公公得了脑血栓,半身不遂了。一家人还没从这个事儿中缓过劲儿来,弟媳妇又闹上了,说她娘家哥开车撞人了,如果他们家不给钱把这事儿了了,她就又要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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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又泪眼婆娑来找大方,方晴先出声回绝了,她不能再退让了,这么些年的辛苦钱全部贴给家里了,她没有理由还要替弟媳妇娘家还债。

方晴明确跟大方说了,这次就算二弟真的离婚了,也不能再动他们的钱。大方却说他弟弟不能离婚,这会要了他父母命。

方晴一气之下走了,从这再也没回过这个家。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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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擦眼泪,方晴决定回去一趟,她现在是抛弃患癌丈夫的无情女人,回去不知会面临怎样的指责。

到了大方家所在的县城,方晴先去找了小姑子,小姑子现在跟她老公在县城城郊开小饭馆,两口子都踏实肯干,小日子过的不错。

方晴出现在小饭馆时,小姑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嫂子,呃,方晴姐,你怎么来了?我妈又打电话找你了?”方晴无奈地笑了一下,“没,我回来看看你”。

"嫂子,呃,方晴姐,你都跟我哥离婚五年了,为什么还不告诉我妈,她现在还天天这样烦你。”

"她觉得我对不起你哥,在你哥得病时抛弃了他。”

"你们早就离婚了,我哥是后来才查出来的病,你该把这些都告诉她,你对我们家和我哥都仁至义尽了。”

方晴笑了笑没说话,有些人的思想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就像大方一辈子以他父母的主意过活,就像公婆赔上大儿子和女儿的生活也不能让小儿子打光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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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餐馆坐了坐就走了,留了几万块钱,跟小姑子说让大方用点好药,减少点痛苦。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生活负责,她再无力背起这一大家子了。她还有新的家庭和孩子需要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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