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的週末,朋友來電:“幹嘛呢”。
當時,我在家一邊翻網頁,一邊告訴他:“啥也沒幹!”
朋友說:“好無聊啊!”
我說:“無聊就出去轉轉!”
然後,他就掛了電話。
我聽著電話裡的嘟嘟聲,心裡沒好氣回了他兩個字:我日。
然後,我放下手機,隨意翻著網頁看著那些沒什麼營養的東西。
越看越無聊,於是我打算看看天氣預報,看看東京熱不熱。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
我接起電話還沒說話,裡面就傳來朋友的聲音:“下來,在你樓下!”
然後又掛了。
我心裡再次罵道:我日。
不過,我還是收拾了一下下了樓。
到了樓下,我一眼就看到他的那輛白色的越野車。
上了車,朋友遞給我一支菸,問我:“去哪兒?”
我說:“隨便開!”
朋友說:“那總的有個方向吧。”
我想了想說:“那就上高速吧,沿著二廣高速,一直向北開!”
朋友一聽,眼睛頓時一亮:“有道理!”
於是,發動開車出小區,匯入大街上的車流,然後又駛離,到了高速口,過卡上高速。
上了高速,明顯感覺到朋友的元氣正在恢復。
如果說,之前在小區樓下的時候,朋友是一副慵懶疲憊,無所事事的樣子。那麼現在的他,給人感覺就是一個初入江湖,仗劍而行的江湖菜鳥。
很興奮,很渴望,很刺激。
我們倆就像是小時候第一次離家出走,懷裡揣著三塊錢的壓歲錢,揹著父母決定去縣城裡大肆採購的那樣,心跳加快,精神活躍,就連腦子都好使了很多。
夕陽中,餘暉染紅了田野。
一直向北的二廣高速,就像是一條金色的帶子一樣,綿延至遠方。
車裡,許巍的歌聲讓人心神放鬆,愜意舒暢。
我們打開車窗,叼著煙,聽著歌聲,心神早已奔向遠方。
入夜時分,我們下了高速,在高速收費口略作修整。
夜裡涼風習習,夜空中繁星閃爍。
我抬起頭看著星空,不禁感嘆:貌似自從來到城裡上班,就再也沒好好這麼看過星空了。朋友一旁叼著煙,撒著尿道:“在城裡想看也看不見啊。”
他尿完,抖了抖,甩了甩,捏了捏,這才塞進去。走回到車跟前,藉著車燈才發現鞋面上全是尿點。
“臥槽!”朋友扯了點紙,蹲在地上開始擦鞋。
“前列腺不太好!”我叼著煙笑著說道。
朋友感嘆:“以前迎風尿三丈,現在順風盡溼鞋,不行了!”
然後,上車,朝著高速口外十幾公里的一個小縣城而去。
晚上,我們在一家賓館辦理了入住手續後,就準備出去吃個飯。
小縣城是山西省最北邊的縣城,地靠內蒙,飲食豐富多樣。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這座縣城裡的羊雜和兔頭,還有刀削麵是一絕。於是乎呢,我們就在離賓館不遠的一家街邊小店裡坐了下來。
畢竟,美食在民間。
我們點了三個菜,一盤兔頭,一盤炒羊雜,還有一盤花生米。兩碗刀削麵。最後想了想,又點了一瓶當地的老白乾酒。
兔頭的味道很入味,鹹香的滋味,非常適合下酒。羊雜的味道很香,內蒙運過來的胡麻油炒出來的感覺讓人難忘。
老白乾的口感,完全是大同人喜歡的滋味,用一個字形容就是烈。
我倆舉杯一碰,喝一口,烈酒入喉,齜牙咧嘴。烈酒入肚,通透到底。
加了辣椒油的羊雜,味道美的讓人連湯都不捨得扔掉。吃一口,滿口生津,滿頭大汗。
刀削麵的味道讓人難忘,我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很多外地的大同人說起七中和東關刀削麵的時候,都是那麼的自豪。因為,這裡的刀削麵和外面刀削麵的味道,完全是兩碼事。
酒過三巡,菜都吃光了。
我倆就著花生米,喝著酒聊著天。
聊得東西很多,家庭,事業,未來,理想。
我們聊著很多年前自己的模樣。那時候,我們剛剛離開家,到了那座大城市。想著有朝一日,飛黃騰達,衣錦還鄉,風光歸家。
我們聊著過去的經歷,朋友說他以前騎著電動車上班,為了不被扣錢趕時間,愣是將電動車騎出了摩托車的速度,在車流中穿插。朋友端著酒杯,看著燈泡,突然笑著說:“你說,那時候我要是被車撞死怎麼辦!”
我們聊著過去的中二病,聊著聊著越來越有意思,於是我在朋友圈發了一條信息:如果給你一次機會,你願意對十年前的你說點什麼?
不到一分鐘,很多條留言評論。
大學老二說:“我要告訴他,趕緊在北京買房!”
公司設計說:“告訴他彩票中獎號!”
還有人說:“好好學習,別浪!”
朋友也評論了,他說:“我不想和十年前的自己說話!”
我抬起頭看著,剛剛放下手機的他,笑著問道:“為什麼?”
他說,十年前的自己太傻逼,他不想和傻逼說話。
我深以為然。
於是舉杯輕輕一碰,然後一飲而盡。
敬那些年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