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不用管我,死了更干净!”
沈庆山河东狮吼,奋力的扭动着胳膊,却见到他怎么使劲,都逃不脱那一双粗糙的魔掌。
原因是!!!
他腰部以下完全使不上劲,双腿像是死鱼一般毫无波动。
他残疾了!医生说,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娘的,他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兔崽子,跟老子横起来了,谁供你吃穿,去读书,你出息了,就是这么孝敬你老子的?”
糙汉子嘴上骂骂咧咧,他是沈父,沈家村第五十三任村主任,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几十年,到头来呢?
就一个独苗,15岁送去当兵,26岁因部队工伤,落个残疾退伍,村里人怎么看?
他沈重宇不难受?
他心比谁都钝钝疼。
路上途径村里人家,村上街口那些指指点点,有同情,有嘲笑,沈庆山逐渐放弃了挣扎,双目空洞的被沈父拖着走,脑子里不断重复着:
“真是可怜啊,村主任家的儿子,就这么残了,造孽呦!”
“20多岁,还年轻着嘞,这往后的日子要给轮椅上度过了。”
“沈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这以后娶不娶的上媳妇,身下那东西还顶不顶用还不知道类!”
“咋娶不上,人家可是当过兵的,再不济,村头老王家不是有个傻子妞吗?傻是傻了点,可人还是挺漂亮的。”
这些话伴随沈庆山一路,直到到家。
“婆娘,饭做好没?祖宗被我带回来了,赶紧给供上吧!”
沈重宇把挣扎虚脱的沈庆山扔到自家院儿当中,扯着嗓子喊。
“咋说话呢,那不是你儿子啊,哎呦,我的小祖宗诶,这是造啥孽诶!腿不方便,跑哪去了?看看弄得一身刺挠,心疼死个人儿!”
刘氏垫着炒饭勺从大门口边上的泥胚房里出来了,清瘦单薄的身子,低矮黑瘦,蜡黄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一看没享福的命。
沈庆山了无生气的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也不吱声,要不是看见身子喘着气,还以为是个死人呢。
“唉!”
沈父失望的长叹一声,摇着头走了。
“儿?儿?你倒是说句话?叫妈看着难受类慌,不就是负伤了吗?别难受,别放弃希望,妈跟你一起努力啊,孩儿?你吱个声呗!”
沈母摇晃着要死不活的沈庆山,眼里语气里都是焦急。
半晌,沈青山眨了一下眼皮,抬起头,看向沈母,满脸是灰也看不出啥表情,张了张嘴,干涩的嗓子带着嘶哑:
“妈,儿对不住恁二老的栽培,儿不孝!”
说完就闭上眼,再也不肯吭声。
临近晚上的小山丘上,飘散着清纯少女的歌声:
“采蘑菇的小姑娘,可爱又漂亮……”
楚香香是十里八村的村花,年芳二十,出落得亭亭玉立,匀称的身姿,惊现少女凸翘,青禾色的小布裙,衬得她青涩,单纯,是村里年轻青年心目中的追求对象。
“小香!沈家大娘找你!”远处传来一声呐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