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饱饭的灰暗日子:家人的彼此怜惜,是唯一一抹亮色

吃不饱饭的灰暗日子:家人的彼此怜惜,是唯一一抹亮色

故事发生的时间是1975年。那时的中国和黄土高原二三月的气候一样,眼看冬天就要过去,但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的没有到来。

小说的第一章到第七章,给我们展现了老实无能的孙玉厚一家。他的家可以用赤贫来形容,80岁的老母半瘫在床,大儿子孙少安为了弟妹上学,自己早早辍学。小儿子孙少平上了县高中,却连饱饭也吃不上,一顿饭只能吃两个高粱馍馍,饿的走路都摇摇晃晃。

这样的日子是灰暗的。可是贫穷的一家人,穷的什么都没有,却有着对彼此深深牵挂的爱。他们的性格各异,每个人都用不同的方式,爱着自己的家人。

这种爱像一双温暖的大手,在他们快要跌到的时候,给他们以搀扶。又像一只大笔,在他们灰暗的天空里,涂上一抹亮色,让他们还能继续前行。

吃不饱饭的灰暗日子:家人的彼此怜惜,是唯一一抹亮色

1

自卑敏感的孙少平:家里光景一烂包,还能让我高中,除了深深感激,怎么还能有任何额外的要求呢?

孙少平,是孙玉厚的小儿子。在县高中上学。他已经17岁了,有着一颗敏感而羞怯的心。

每天中午学校的午饭,划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等,甲菜,以土豆、白菜、粉条、为主,还有大片的猪肉。第二等,还是这些菜,里面没有肉。最次的菜,就是水煮白萝卜。价格也高低不同。主食也分为三种,白面、玉米面、高粱面。学生们戏称:欧洲、亚洲、非洲。

他连最便宜的5分钱一份的菜都买不起。

孙少平每次都是等同学们把饭菜打完了,最后一个来。默默地拿走自己的两个黑高粱面馍。正是因为贫穷,他为了躲避公众的眼光,避免别人无言的耻笑。

他穿着一身妈妈织的老粗布的衣服,脚上穿的黄胶鞋凑合着用两根白线系着,一只鞋上还补了一块颜色很显眼的补丁。裤子因为他的个子长高,已经吊在半腿把上。

学校是半天上课,半天劳动,从下午一直干到吃晚饭,干的是担子挑土这样的重活。孙少平常常感到,头昏眼花,天旋地转,两条腿打着颤机械的在山路上挪动。

他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穿着一身体面的衣服,站在女同学面前,也能和大多数人一样,打一份中等菜,吃一个黄馍或白馍。这不是嘴馋,贫穷已经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可是,他又怎么能埋怨自己的亲人。

老祖母年近八十,半瘫在炕上;家里只有父亲和大哥孙少安两个劳动力。当年为了让他和妹妹上学,十三岁回家务了农。现在的家里,如果没有大哥,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至于大姐,从小到大连一天书也没有念过。结婚后找了个不务正业的丈夫,常常需要家里接济。

他除了感激,怎么还能有额外的要求?

唯一的一点乐趣是,他发现一个穿着同样破烂的女同学,和他一样最后来取饭,也是两个黑色馍馍。因为相同的处境,建立了一点友谊:孙少平到文化馆借的书,自己看完后,都会借给这个女同学看。

他们还建立了一点默契,这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被同学们知道了,还不知道被怎么说呢。

在这样的日子里,少平不知不觉长成了一个和大哥一样能顶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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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村支书的女儿润叶姐,给孙少平了五十斤两票。他买了白面和玉米面,还细心的给奶奶买了药。高高兴兴地回家时,在半道上,被自己的小妹兰香拦住了。她是来送信的:那该死的姐夫又闯了祸。

他的姐夫王满银,是一个不愿意种地的懒汉,整天东游西逛,做点小生意。是长辈们们嘴里的“逛鬼”。他看上兰花的勤劳的性格,壮实的身体。他盘算着,将来家里种地、砍柴的力气活,她肯定样样在行。

于是,他穿戴一新,脸洗的白白,在兰花砍柴经过的山路上,拦住路过的兰花,没话找话的献殷勤。一顿胡乱的亲吻,和一件新衣服,俘获了兰花的心。

此前,兰花的心是一潭死水,家里的窘境,让她每天不停的劳作,除了干活就是睡觉。可是王满银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像一把火点燃了她干枯的像柴禾的心。

她的少女心像冬眠的小动物被唤醒了。

父亲暴跳如雷的喝骂,没有让平日温顺的兰花听话,她死心塌地死也要死在王满银家门口。结婚以后,这个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游手好闲,不管家事。兰花没有怨言,一个人拉扯两个娃娃。

她的丈夫被所有人看不起,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始终热爱着这个男人。她觉得,自己灰暗的青春里,是他给了自己第一次爱情的欢乐。

这次,这个男人又闯祸了,因为贩卖老鼠药,被公社拉到工地上劳教去了。这在当时是政治错误,给全家人脸上抹黑。看见王满银被扛枪的人带走了,她带着孩子到娘家去,和妈妈哭成一团。

那个人人都不看好的男人,被这个不识字的女人像爱惜穷人家的破扫把一样爱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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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爱面子、又老实的孙玉厚跟着女婿一块丢人现眼。

女婿王满银被劳教,推车子运土,他还得往车子上装土。高大的身躯尽量低的很低,他恨不得地下裂开一条缝钻进去。王满银在集市上卖老鼠药赚了不到1块钱,就害得他跟着一块受洋罪。

他一边装土,一边想着心事。活了52岁,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这样的日子也活够了,现在继续活着就是为了几个儿女。小儿子少平和小女儿兰香,在学校里吃不饱,穿的也破破烂烂,让人瞧不起。大儿子少安二十三岁了,娶媳妇的彩礼高的吓人,他家根本拿不出来。

但这些事儿,都抵不过他对大女儿兰花的牵肠挂肚。

兰花不听话,硬是嫁给了二流子,吃了上顿没下顿。他看见她就黑着脸,跟她说话就像石头一样硬邦邦,可是心里热乎乎的心疼她。

看见她像男人一样干农活,双手磨出了厚厚的老茧,他就忍不住躲进山坳里痛哭一场。对两个小外孙,他更心疼,几乎一年四季都把两个宝贝接到家住。

身为老农的他,没有“女儿出嫁就是外人”的封建思想,这很难得。

看着推车的女婿,他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一铁锨砍倒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话虽这样说,他打算干完后就到女儿家把两个孩子接回家。

此时的孙家,正经历着一场不大不小的磨难。

看着家里乱成一团,家里两个主事人都不在,少平知道自己要立刻成为临时领导人。

少平安排母亲和姐姐眼前最紧要的事:腾出一床铺盖和装点粮食,他晚点给姐夫送去。没有多余的窑洞,他安排了家人晚上的住处。兰香提个猪食桶,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孙玉厚黑着脸回家了。他说:腾出一床铺盖,装点粮食…

爸,这些我让妈妈准备好了,一会就给姐夫送去。少平说。

天麻麻亮的时候,少平妈惊慌的想起来,自己忘了喂猪。家里的猪是主要经济来源,是家里的活银行,给少平、兰香交学费、买书、买学习用具,都从卖猪上来。猪是命根子,可不能出差错。

孙玉厚生气刚要数落老婆,小女儿兰香轻声说:妈,猪我已经喂过了。

窑洞中家人的目光,一起投向这个懂事的孩子,看见她正从筐里往外倒柴火。已经上初中的兰香,还穿着七长八短的旧衣服。她不知什么时候捡好了,一堆柴火,足够烧一两天。兰香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大忙,默默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活儿。

孙玉厚老两口感动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他们懂事明理,在贫瘠的土地上,茁壮的长起了自己瘦小的身体。这样的孩子,是他们生命的全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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