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讀|今朝阿拉喫餛飩,好伐?

餛飩,上海人家喜歡的特色小食,薄薄的麵皮裡包羅萬象,所以吃的時候有股揭秘的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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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鳥語花香,屋內的人做點什麼去應和呢?能應和得了四季的大俗大雅之事自然是吃。吃,上海話裡吃的意思,打開口腔嗲聲糯氣地帶點水磨調qie(第一聲)。

對於吃,我家向來是認真的。我們對食物是充滿敬意的。從一顆種子或者一個細胞來到千家萬戶的案板之上歷經了時間,汲取了陽光雨露,浸透了耕耘者的汗水和辛勞,來之不易。所以無論食材優劣,我們從不浪費。

有了食材,還得有位把它烹煮調味的廚娘或者煮夫。中國八大菜系各有特色,而對於一個家而言便濃縮成爸爸菜和媽媽菜兩大菜系。除了食物本身的味道,食物附加的情感價值遠超食物本身。從小,父母就通過食物佔有你的味蕾,植入親情,烙刻一輩子。歲月更迭,歡喜憂愁都在這一日三餐的操持裡。每個家庭在廚房裡忙碌的那個人一定是最愛家人的。而我們不能因為習慣而把他們的奉獻當成應該。在祭五臟廟這件事上他們是家裡最大的功臣。

吃有源遠流長的文化和禮儀,是中華文化的瑰寶之一。我粗俗的吃史中與文化相關的教育屈指可數。唯一的一次接受薰陶是大學期間在中文系文科樓聽的那場貝文力老師的《西餐禮儀》講座。我家的那一位就不一樣,他有個愛好是看吃。國內八大菜系各地小吃估計都已經瀏覽了一遍,還穿越看吃了一場有趣的宋朝飯局。看吃的後果就是好在做菜這件事上指點江山,好做些理論高於實踐的概念菜,但我們家人都喜歡並以光盤的實際行動表示了讚賞。

吃裡有家國情懷,人生百味。第一批返滬的援鄂醫生抵達後吃的第一餐裡有上海人特別喜歡的上海清炒香菇。醫生們嚐到了家鄉的味道十分激動。還從新聞中得知醫生們解除隔離後回家時攜上一桌國廚操刀的團圓飯。別離與相聚,壯行與凱旋,擔心與牽掛,都在五味的食物裡。為能想出以年夜飯來犒勞白衣戰士們的人點贊,他懂得人間煙火,諳知百姓喜樂。我想,醫務人員隔離期間的菜單裡應該還有餛飩。

餛飩,上海人家喜歡的特色小食,薄薄的麵皮裡包羅萬象,可以是豐盛的蝦仁肉餡,也可以是蔬菜素餡,最經典的莫過於薺菜肉餡。吃餛飩有股揭秘的情趣。解秘的程序與性格相關。性急之人一口咬開直接將餛飩移至眼前分辨食材再品味。慢性子的人慢慢咬開後篤悠悠地用味蕾去辨別味道和食材,估摸出了個八九不離十再逐一宣告自己的答案。講究起來,有些食客說不定還會配以意味悠長的微表情。嗯,說到這裡,餛飩情愫被勾引出來了,今朝阿拉吃餛飩,好伐?薺菜肉餡的。(陳嵩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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