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渠丹江水带着我的乡愁向北流



一渠丹江水带着我的乡愁向北流

天气灰蒙蒙的,下着连绵小雨。站在最高的地方向远望,破损的土墙,像立在雨中的战士们。粗大的横梁柱子,互相交叉着倒在地上。它们看起来毫无规律,但却又带些美感。近处的雨声,滴滴答答,混杂着远处发动机的轰鸣声传进耳朵里。推土机,挖掘机,发了疯似的碾过一座又座被推倒的房子。大人们一手把孩子揽在腰的一侧,一手紧抓着麻袋,匆忙地走着。年纪稍大些的人被搀扶着,边走边回头看看,好像丢了些什么。人们都是忙碌的往街道上的集合点走去,仿佛忽略了雨淋在身上的不自在。

汽车一辆挨着一辆,排起长龙,停在街道一边。每辆车的最前方都挂着大红色的横幅,不过被雨打湿后紧紧地贴在车皮上。

大红色的横幅上,都写着一样的字样:南水北调移民。

人们有序地上车,扩音喇叭像位冷酷的教官,发出生硬的声音,提醒群众有序上车。如小雨连绵一般,老人们的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不停地流着。送别的亲戚朋友,透过车窗,拉着将来远离的人们的手,一个劲地嘱咐:多回来看看。

搬离家乡已经十年了,但对那时的场景仍然记在心里。我常常做梦会想起,儿时玩过的“滚铁环”,家门口那棵被我“欺负”后会流树汁的梧桐树。铺满鹅卵石的小河,夏天去洗澡的自然“瀑布”。它们都化为缩影,印在脑海里。而居住的家乡,早已成了荒无人烟的废墟。上流的水截住了,换了水道,下流的水渠干涸了。

儿时的家乡淅川,位于位于豫西南边陲,豫、鄂、陕三省交界。因淅水纵贯境内形成百里冲积平川而得名。

北面平原,南面大山。我的家就安在了平原和深山的交汇处。

翻过大山,就可以到达湖北地界。

街市上每逢农历3月24日,就有一年一度的集会,也是最热闹的时候。各类精通“奇门遁甲”的人都会在集会上大显神通。耍猴为生的山人,精通家具的匠人,能言善辩的算命大仙都会在街市上聚在一起,互相彰显本领。

高低错落的房屋,每当到了做饭的时候,从远处望去,炊烟袅袅,很似仙境。

依山傍水,人们自然悠闲的很。近水而居的母亲河,从未发过大水,温和地保佑着我们。人们尊敬它。

山多为石头山,也有少许长满树木的林山。村民们多在山上开垦些荒地,每到秋天油菜花开,站在山边望去,金灿灿的花骨朵,衬着山林别样秀丽。

小孩子们的乐趣丝毫不少。冬天捕鸟,夏天捕鱼。每个孩子犹如训练有素的战士,争先恐后的用捕获的数量来彰显自己的本领。

每逢下雨,河水上涨的时候,搁浅在岸边的鱼,可是孩子们的稀罕物。每到雨停时,孩子们抢着拿着箩筐去岸边捉鱼。天气稍热时,孩子们泡在水里,水性好的孩子在河里犹如鱼儿般自由自在的游着。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真想再回去看一眼童年待过的地方。单身它们已化作废墟,儿时的母亲河如今汇着丹江水,造福更多地人。

它的水是甜的,关于它的回忆却带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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