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老太爺還陽說來話長,兒不是兒,孫不是孫,沒一個親生的

小說:老太爺還陽說來話長,兒不是兒,孫不是孫,沒一個親生的

老孫家禍起蕭牆,孫歸良和孫不堅這倆父子,不對,應該叫倆兄弟爭的不可開交。最終孫歸良扳回了局勢,得到了上下內外的支持。

可沒想到,小廝來報,一句範知府帶著三班衙役來祭拜,蕭太監駕臨孫府前來祭拜,把個眾人震得不輕。

“老,老九,這是怎麼回事,還帶衙役來。”

孫不堅哈哈大笑:“睜開你們的狗眼看著。”

說著話,就見毛盼兒扶著老太監緩緩走了進來,旁邊還陪著孫不願。緊跟著後頭的則是範知府,還帶著一幫子手拿鎖鏈鐵尺的衙役。

老太監一看就病怏怏的模樣,顯然還沒從天仙院裡緩過勁來。

“老大人吶,你們可來了,給我做主啊。”

孫不堅幾步跑上前來,跪地就哭,老太監驚道:“別哭,好孩子別哭,我老人家給你做主,誰欺負你,就是和郡王府作對,我看誰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剛說完這句,猛然間就瞧見了大樹底下站著的羅氏,老太監瞬間眼睛就看直了,好一個絕代俏佳人。老孫頭一看不好,連忙叫上孫嘉帶著羅氏去偏房裡躲避去了。

“誒,誒,怎麼走了?”

老太監目送羅氏遠去,萬分可惜,後頭範知府連忙往旁邊躲了躲。旁邊的毛盼兒瞧見老太監這幅模樣,頓時醋缸子打翻,拉著他的袖子,嗯了一聲。

別說,這一聲嗯,嬌酥入骨,老太監瞬間回過神來,乾笑兩聲道:“待咱家祭拜過再來與你做主,範大人請吧。”

範知府道:“理當如此。”然後吩咐衙役們道:“都看好了。”

“是。”

一幫衙役高聲應了,分散四周把眾人圍了。老太監當先範知府在後,孫不堅陪著進了靈堂。

孫不懷等一干宗親傻了眼,連忙拉過孫不願來,問道:“十三,這,這是怎麼回事,咱們可都是親戚啊,不能這麼絕吧。”

孫不願甩了甩袖子哈哈笑道:“親戚,那也得看是誰的親戚啊,眾位兄弟,你們說是不是?”

“啊,這個,對。”

眾人一片叫好,孫不良腿一軟,差點跪下,江四爺一看差點沒氣炸了肺片子,一把將他拽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淡定,咱還有後招,不要怕,不定來拿誰呢。”

“哦,啊。”

孫大少爺瞬間腿又打起來擺子。

很快老太監和範知府從空靈堂裡出來,範知府揮手喝道:“來呀,拿下。”

“是。”

一幫子衙役衝上來,摟頭鐵鏈子一甩把個朱寶給套了起來,寶二爺大叫:“啊,為何是我。”範知府冷笑笑道:“喬麻子死了,死在你碼頭上,有人看見說是你乾的,不拿你拿誰?”

“大老爺冤枉啊。”

寶二爺噗通跪倒,哇哇大叫磕頭。

忽然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猛然間又抬起頭來,對孫不堅叫道:“老爺,我願意反正,我願說實話,孫家各處管事我只是監視並沒有劫持,反倒是江望春派人劫持了我的妻兒,逼我說管事們都支持孫歸良的,老爺明察,救命啊。”

孫不堅一聽,驚奇不已,問道:“還有這種事,那,那你都這麼說了,你的妻兒老小不要了?”

“要,啊,不要,一個不認爹一個跟人跑,死了算求。小的不能做那昧良心的事啊。”

孫不堅點點頭,好一個忠義之士,轉頭對範知府道:“大人,依在下看殺喬麻子的應該另有其人,朱寶沒有動機啊。”

範知府倒吸了口氣,點頭道:“嘶,原來如此,其實本府也有疑慮,既然你這麼說,來呀,放人。”

“是。”

嘩啦啦,鎖鏈子一撤,朱寶連滾帶爬的衝到孫不堅身邊。

眾人這一看哪裡還有不明白的,老太監和範知府都他孃的和他是一夥的,什麼喬麻子死,根本就是個藉口,只要是和孫不堅不是一條心的就往上套。

朱寶也歸順了,如今就剩下自己等人,大廈將傾,再不跑可就給孫歸良陪葬了。

“老九。”

孫不懷再次高舉義旗,幾步竄到近前,叫道:“孫歸良竟然劫持人質謊報軍情,這樣的人品性如此惡劣必然不是孫家的種,我等支持你。”

說完又對孫不舉等人連連招手,喝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的啊。”

眾人一瞧有了他帶頭,那還等什麼,呼喇吵一群人又圍到了孫不堅的身邊。

“九哥,我們現在可是看清了,你才是孫家的正主,我們該死,我們眼瞎。九哥看在親戚份上饒過我等吧。”

眾人一頓乾嚎,孫不堅哈哈大笑,道:“好,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與你們計較了,來見過蕭大人和範大人。”

眾人瞬間止住哭腔,換上了笑臉,紛紛掏出帖子來奉上。範知府自然是不接的,老太監卻不客氣,毛盼兒笑嘻嘻挨個收了,眾人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對面孫歸良和江望春、方同漸三個孤零零站在當場,大熱的天,小風一吹,卻如寒風刺骨。孫歸良嚥了咽口水,對江望春道:“兄弟,你說的後招在哪?”

江四爺撓了撓頭,扭頭往靈堂裡看去,卻不見了獨山子的身影。

“再等等,快了,東風吹,戰鼓擂,天兵天將馬上就到。”

“好。”

孫歸良使勁咬了咬呀,突然就竄了出去,撲通一聲跪在了孫不堅面前,張嘴就嚎道:“爹耶,兒子是受了那重重眼的蠱惑,爹耶,兒子現在醒悟了,爹饒了我吧。”

我日,江四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孃的堂堂一方主將就這麼跑了,那還打個屁啊。

“回來,你個蠢貨,他要是能饒了你就見鬼了。”

“不不不,我爹一等一的深明大義,況且五叔他們都能放過,我這個親兒子怎麼會不放過,爹,你說是不是?”

孫歸良抱著孫不堅的腿,抬頭一臉純真的看著他。

卻見孫不堅冷笑一聲,一腳將他踹出老遠,喝道:“你個野種,叫誰爹呢,我告訴你,今日當著大傢伙的面,開革出孫家,別說我不念舊情,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孫歸良傻了,爬起來又跑回江望春身邊,喘著粗氣說道:“我試出來了,這孫子必不放過我等。”

江四爺一拍腦門笑道:“兄弟果然是大才,這也讓你試出來了。”

“少廢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快快,你的大招呢?”

“大,大招?”

江四爺一聽就苦了臉,孃的,獨山子這個老雜毛不會是跑路了吧。

對面孫不堅冷笑兩聲,對範知府和老太監道:“範大人,蕭大人,還請二位做個見證,自此以後孫歸良再不是我孫家子弟,倘若日後犯了什麼王法,與我孫家可不想幹。”

說著話,一瞅孫不懷,孫五哥立馬叫道:“對,我們孫家沒有這樣的子孫,從今日開始,族譜裡除名。”

老太監點頭道:“曉得,不孝子弟就得開革出去,不然就是禍事,你看看他相跟的是什麼人,能學好就見了鬼了。”

範知府也道:“既然如此,來呀,把這三人帶回衙門。”

“是。”

衙役們上來又要拿人,江望春大急,叫道:“老大人,為何拿人?”

範知府笑了笑說道:“往日我便警告過你,不得作奸犯科,沒想到你充做耳旁風,那便說不得了,你們三個涉嫌綁架人質,謀殺喬麻子,這可是大罪。”

“我日,老大人你不是開玩笑,說誰殺就誰殺啊?”

範知府一瞪眼喝道:“涉嫌,聽不懂。”

“啊,懂了。”

江四爺明白了,嘆息一聲,看了眼靈堂裡,獨山子還是沒有影子,對孫歸良道:“大招就是銀子,你有多少銀子?”

“還有四千多,啥,要銀子?”

孫歸良頭搖的和撥浪鼓一般,江望春心涼了,一腳踹開孫大少爺,跑到範知府面前,笑道:“老大人,這個我只是陪著他來爭家產的,綁架人質可沒有做,就是嚇唬嚇唬朱寶,況且動手的人也不是我。另外殺喬麻子的人是那個老瞎子,這事我們可沒有參與,萬盛賭坊的紅柳可以作證。”

江望春往地下一指,嗯?老瞎子呢,怎麼不見了。

“江小四,說一千道一萬,咱們回府衙再說,來呀。”

範知府一聲大喝,江同學沒頭就跑,跳到了方同漸身邊,對孫歸良道:“我也試了試,果然要下死手了。”

“怎麼辦?”

三人背靠背,擠在一起,一群衙役揮舞著鐵鏈子圍著他們打轉。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機,靈堂裡終於有了動靜,就見獨山子扶著穿著壽衣的孫招賢走了出來。

“老太爺還陽拉。”

老太監轉身一瞧,嗝一聲,嚇得昏了過去,正好趴在毛盼兒身上,毛盼兒雙眼一番,噗通跌倒。孫不堅等人大叫一聲,跳的遠遠的,扭頭一看,好懸沒嚇死,抬頭一看天生碩大的太陽還在,這才回了魂。

“爹,你是爹?”

咳,老太爺一口濃痰呸了出去,終於順了氣,指著場中眾人喝道:“混賬東西,要不是老子命不該絕,老孫家就完了,咳咳咳。”

孫招賢話不過三句,便咳嗽不止,獨山子連忙輕拍後背,叫道:“趕緊都進來,剛還陽,還見不得太陽。”說完,扶著老太爺又迴轉了屋裡,躺在了炕上。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平生頭一回見啊,哆哆嗦嗦看向孫不堅,孫不堅臉色一黑,轉身請範知府一通進去。

江望春仰天大笑,拉著傻了的孫歸良大叫:“看見沒有,大招,這就是大招。”說完拉著孫歸良就要往進跑,孫大少爺忽然叫道:“不,不不我怕。”

“怕個求,除非你真的不是他兒子,他要害你。”

這麼一說,孫歸良放下心來,老太爺平日裡最寵自己了,這個時候還陽,那還用問麼,一定是給自己做主來了。

“哈哈,好,爹耶。”

孫大少爺一甩眼淚衝了進去,江四爺回頭衝著那幫衙役笑道:“哥幾個,先歇歇,樹下乘乘涼,待會咱們在舞挽。”

一張銀票順手就滑了過去,衙役們一看一百兩,夠面啊,頓時笑道:“好,去吧,別跳窗跑了啊,不然不好交差。”

“曉得,曉得。”

進了屋裡,除了範知府坐在一邊凳上外,其餘人等都跪在了地上。孫招賢半靠在炕邊,老雜毛一邊全身上下拿捏,一邊說道:“諸位,諸位有話快說。”

孫招賢老眼掃了一眼,叫道:“不思可來了,羅氏呢,都叫來。”

孫不舉連忙出去叫,江望春兩個靠在門框上,細細一看,好傢伙,老頭腦後還插著好幾根銀針呢,不由得對獨山子佩服萬分,果然是修道之人,就是有一手。

不多會,孫不思和羅氏來了,羅氏一進來哇一聲撲了上去哭成了一片,獨山子趕忙一拍,喝道:“別哭,剛醒再驚回去。”

“啊,好好。”

羅氏抹了把眼淚,扶著孫招賢坐在了他身邊,孫招賢又把孫不思叫了過來,坐在了炕尾。

“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

孫招賢拍了拍羅氏的手,嘆息道:“唉,沒有交代後事便惹出禍來了,我時辰不多,現在就給你們說清楚吧。老大。”

老孫頭連忙答應一聲,孫招賢道:“我死之後,就由不思主持一應事項,另外還請範大人相助一二,我屋裡還有塊水晶佛爺,便交由範大人保管吧。”

範知府雙眼一亮,說道:“老太爺吩咐,自然照辦,必定萬無一失。”

孫招賢點點頭,長長吸了口氣嘆道:“唉,舊日作孽多,才有今日之禍啊,歸良你起來,你是我孫家子孫,來做到這邊來。”

孫歸良大喜,哭的跟淚人似的,跑過去坐了。其餘人等驚道:“三叔,難道我們就不是孫家子孫?”

“唉,聽我慢慢道來。”

孫招賢忽然眼光發亮,精神頭又足了不少,沉吟片刻緩緩說道:“當年,馬伕偷的人就是夫人,並不是什麼丫鬟,堅兒是馬伕的兒子。”

孫不堅一聽大驚失色,孫招賢擺擺手道:“聽我說完,唉,原本事發之後我想的是把堅兒趕出去,可是畢竟養了十來年,膝下承歡有了敢情,便想著再納個續絃多生幾個,等將來分些家產給他,讓他離開孫家獨自過活。”

“爹。”

孫不堅哭的稀里嘩啦,孫招賢又道:“可沒成想,不久之後受了馬踩之傷再不能人道,多方延醫問藥也無濟於事,這個老大是知道的。”

老孫頭點點頭,道:“三叔,別說這個了。”

孫招賢笑道:“將死之人了怕啥,因為這個我便絕了心思,只當堅兒是親生的,再後來續了羅氏,卻讓她守了活寡,唉。”

老頭說一句,嘆兩聲,眾人都急死了。羅氏嗚嗚哭了起來,孫招賢道:“我死之後,羅氏你就走吧,過你的生活去吧,不要再守下去了,人一輩子大好青春浪費在我身上,是我的罪孽啊。”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羅氏聽了哇哇大哭起來。

“至於那個流言麼,唉,是真的也不是真的。當初堅兒長大後不學好,便早早給他娶了尤氏,希望他能收收心,沒想到這個孽障居然帶著幾個戲子胡鬧,尤氏當日便要上吊,是我攔下來的,畢竟也是孫家血脈,可問過之後才知道,根本就不是,是那個戲子敏惠的。”

啊,眾人一聽大譁,孫歸良急的從炕上跳了起來,江四爺在門口聽的一愣一愣的,心道這老頭不去說書可惜了。

就聽孫招賢又道:“正好本家不偏也娶了媳婦,而不偏卻馬上瘋死了,於是我便將計就計,將不偏媳婦接了回來,同時嚴密看管尤氏,等她二人生了孩兒便換了過來。給了不偏媳婦一筆錢遠遠的打發走了,所以歸良雖不是我之直裔,卻是我的親侄孫。”

“後來,便有了我偷兒媳婦,致使她上吊的傳言,嘿嘿,為了將來這口氣我忍了,這才將歸良平平穩穩的養大。”

老頭說完,一指孫不堅喝道:“這個孽畜,混亂不堪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著攀龍附鳳,那是你能玩的轉的,孫家的基業斷不能落在你的手上,不思。”

老孫頭連忙回道:“三叔,您說。”

“族內開革,給他一筆錢,趕出去。”

老頭說完,嗝一聲,沒了動靜。

爺,叔,夫君,屋內哭喊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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