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雖有，卻無路可循；我們稱之為路的無非是躊躇。”——卡夫卡·《誤入世界》
作者丨謝丹儒
圖片丨王白石真
1.
有時，我在想，愛情究竟是什麼。過往歷歷在目的回憶，當下的種種感受，從旁人身上所看見的，我所羨慕的，那些親暱的，以及我當下記錄的種種，寫情書本身，又或是那麼多愛的形式，究竟愛情是什麼呢？我想了很久，反反覆覆的想，以我所見、所感、所知，我終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有時，我以為我瞭解愛情，我懂得愛，能夠領悟愛、感受愛，但我也明白，這也不過是我以為罷了。不論是書中的隻字片語關於愛的敘述，又或是電影中那些感人的一幕幕，或是我此刻的心情，我的過往，以上種種無不證明我對愛的理解所知甚少。我嘗試過將愛具體，將愛融入現實，將愛進行到底，可依舊有我無力抗拒的部分，空白的部分。我想象愛情，渴望愛情，以至於擁有愛情，可是，好像我不過是將這些形式理解為愛罷了。它是不是真的愛呢？我對此表示懷疑。
可以想象，這已經是第二十一封情書，它已然成為我的一種習慣。我想象著你就在面前，我想象著你是沉默的，然後，我開始說，絮絮叨叨，胡思亂想，也胡說八道。每天，每當夜幕降臨，又或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我都會想著寫點什麼，寫給你。我想，這可能就只是習慣了，習慣以至於成為一種依賴。然後，我又不自覺地惶恐不安，我擔心失去，擔心改變，最後，產生自卑。
2.
時至今日，我已經無法明確的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否和愛情有關了。就像和你對話，我完全可以這麼去做，但有時，我卻不願意這麼去做。就像我一遍遍說愛你，有時虔誠，有時也覺得好笑，有時又莫名感傷。你不在我身邊，可能這是最主要的緣故，也可能是愛在潛移默化中漸漸與生活融為一體。有時我感覺愛就在身邊，有時我又覺得這愛離我很遠，有時我感覺幸福，有時也感覺寂寞孤獨。我知道這一切和你有關，可又好像你並沒有參與其中，就只是我一廂情願而已。
我問，我想，我自問自答，我一個瞎琢磨，又一個人像神經病一樣會為這毫無緣由的琢磨而傷感。一方面，我對於別人提及愛情的諸多言論嗤之以鼻，覺得可笑，覺得荒誕不經；另一方面，我又希望著、渴望著能有那麼一個標準的方式能夠裝下我的愛，將它打包，一併給你。一方面，我相信愛情，一如虔誠的信徒信仰著這愛，純潔、乾淨；另一方面，我又對愛的形式表示懷疑，難辨真偽，多疑、不確定。是的，我很想明白這一切，但是，我也害怕明白。
我也並非對於自己的感情一無所知，就是，我不太確定。有時，我特想找個人問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不用多久這種念頭便沒有了。這很可笑不是嗎？愛不愛，是不是愛情，自己怎麼會感覺不出來呢？
3.
可能，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我有多愛你，正如我永遠也不會明白你有多愛我一樣。我所知道的，不過是到了某個時間點，我就會坐在桌前，攤開紙筆，想象你就在我面前，你沉默著，微笑著，然後，我開始寫。我所知道的，不過是我的習慣，我的依賴，和我的自卑，日漸加深的同時，亦深深感覺到有一絲的疲憊。我所知道的，不過是某些時候我會迫切的想要說些什麼，甚至有時連我自己也不記得我曾說過些什麼。
我翻看著我們的聊天記錄，一點一滴，偶爾溫暖，偶爾尷尬，偶爾陌生。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去翻它，就好像我不知道為什麼愛的是你，以及我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愛你。那些信誓旦旦的話，表達的愛，寫過的情書，為何我會感覺到陌生，而不是親切，或是熟悉。
有時，想起你，我會不自覺的想笑，然後，又會暗自神傷。我並不明白，我甚至不願意去思考。我就這樣發著呆，望著天空，想你，笑，也暗自神傷。我感受著，很平靜、溫和，也有點冷。可能是這個季節的緣故，也可能是受天氣影響，又或是它有著別的緣故而我不知道。我就是這樣的一種感受，有時，也經常性的。那時，我不會想著告訴你，或是傾訴、分享、交流；那時，好像一切都不重要，我只想就這樣，一直這樣。想你，想笑，也想哭。
4.
你知道你對我而言是多麼重要嗎？我想問問，但我又不想知道答案。我也不知道。每當我試圖證明你對我無比重要的時候，好像總會有莫大的阻礙，阻礙著我探索，阻礙我思考，阻礙我知道。所以，我並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可我知道，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離開你，我也從來不想別人，只想你。
有時，我覺得你就像夢一樣，不太真實。你不真實，愛不真實，現實也不真實。我覺得我配不上你，我不配擁有愛。你能理解這種感受嗎？真希望你不理解，卻又希望你多少能理解。就像我知道感同身受不現實，可是，我就是會想著如果能夠感同身受那該多好。但有時，我又覺得這樣不好。是的，我渴望、奢求；是的，我卑微、自卑；是的，我惶恐、害怕。
人這一生究竟有多長呢？有時我會想想這個。然後，我想到睡覺、幻想、不作為，想到無意義、無價值、什麼也無法擁有。而這些，好像佔據了我們生命的好多好多。於是，我悲傷，想哭，覺得冷。然後，我又會想到愛情，想起你，想象這世間的美好，以及美好的回憶。於是，我感覺到溫暖，感動，覺得一切都挺好，繼而滿足。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去想這些，但我好像總是很輕易的就想到這些，想很多，就如想你，無比想你，總是忍不住的想你。這就是愛情嗎？這習慣、依賴以及自卑，也是愛嗎？也許吧。你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