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學光述行輯錄

太中行

2015年4月28日下午4:00,太谷中學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原中國教育學會物理教學研究會師專分會理事長兼秘書長、原晉中師專學術委員會主任、原晉中師專物理系教授、年逾九旬的老人呂學光先生。此次講學由校黨委書記楊守文主持,我校全體物理教師到場聆聽。

呂學光先生學識淵博,德高望重,學術造詣頗深,他的一生教過40多門課。在近兩個小時的講學中,呂老先生條理清晰,思維敏捷,結合自己人生經歷,從讀書和做人兩方面對在座的教師語重心長地提出了幾點希望:一是要多讀書、讀好書,要文理兼修,做完整的人而不做“半個人”;二是要甘做孺子牛、甘當過河卒子,培養超過自己的人;三是要有文天祥“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愛國胸懷和遠大抱負。

呂老先生與在場教師進行了親切的現場互動交流,氣氛活躍,掌聲不斷。呂老先生的講學內容豐富,語言幽默風趣,老一輩教育家的學識與風采讓在座的教師備受鼓舞。教務主任籍欽光代表在座的全體教師就呂學光先生的講學做了表態發言。

此次講學活動在最後的大合影中圓滿結束。

桃李不言 知行合一

呂學光教授生於1927年,祖籍山西省晉中市榆次區東陽鎮南莊村,祖上曾是晉商的一支。他身高1.8米,體重近100公斤,大身板,走路風風火火,單看外形準認為他是個粗線條人,其實他頗能從細微處審時閱世。圈內人都熟知,先生善交往,這位精通中西學問的老教授,有著無窮的吸引力。

  呂學光教授二十來歲時候,就已經是陝西師大民盟物理系負責人。正當他在教學生涯中大展宏圖時,由於年輕氣盛,加之具有知識分子那獨立的人格,遇事敢說敢做。

  在上世紀五十年代,眾所周知的“反右”的政治運動和三年大饑荒,他被扣上“右派”的帽子,之後又被剝奪了教書的資格,“發配”回祖籍地“勞動改造”二十多年。

  1965年8月,筆者從榆次二中初中畢業後到南莊村插隊勞動鍛鍊,在勞動中有幸結識了這位“右派”教授。當時我就曾想,這樣一位知識淵博,理論功底如此深厚的知識分子,不讓他去教書傳授知識,做學問,怎麼能讓他種地呢?真是人才的浪費。通過一段勞動相處,感到他待人熱情友善,平易近人沒有架子,吃苦耐勞,我無論如何都難以把他與所謂的壞人聯繫在一起。由於本人出生老知識分子家庭,很愛和有知識、有素質的人結交,所以和他很是親近。他經常給我傳授知識,聆聽他的教誨,在多年的相處中,自己受益匪淺……

  呂學光祖上曾是晉商的一支,生意做得不錯,但到了他出生時,家庭開始衰落。也許是這個原因,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到昔日紈絝子弟的影子。呂學光教授發配回農村後,並沒有因為被打成右派而灰心沮喪,他脫下西裝,穿上農民裝,挽起褲腿和農村社員一樣,在廣闊的田間風裡來雨裡去,戴著草帽,澆地、鋤草、割莊稼,打穀、當民工、掏大糞,拉著平車沿街收青灰等。幾年的磨練他成了農村莊稼地裡的全把式。在二十多年農村勞動的日子裡,他吃苦耐勞和群眾打成一片,得到社員們的一致好評。

呂學光教授儘管他身處逆境,但他一直沒忘記傳授知識,記得他利用每天勞動之餘把下鄉插隊的知青分成幾個小組,製作多個識字卡片,帶領我們到社員家掃盲。經過幾年的時間,使村裡的一些社員在我們的幫助下脫盲,能閱讀看報了,也使落後的農村接觸到不少文化知識,這也給這個偏遠封閉的農村注入了更多的活力。

  曾記得在1966年初,當時晉中行署領導準備抽調他負責全區的掃盲工作。然而“文革”爆發,極左路線盛行,使他又一次失去傳授文化知識的機會,只能規規矩矩接受勞動改造。

 枯木逢春重返講壇

  文革的“十年浩劫”終於劃上了句號,改革開放的號角吹遍祖國大地。為了培養更多的人才為“四化”服務,1978年,晉中師範專科學校(現晉中學院)覆校時,為解決師專教師短缺的實際困難,在請示上級領導同意的情況下,並徵得榆次東陽公社南莊村黨支部同意聘請這位原在陝西某大學任教的呂學光作為代教到師專教學。後來他的“右派”問題平反,原單位曾派人來師專協商,希望他回去任教,但他本人表示願意繼續留在師專任教,並被師專領導指定為物理系的負責人。“枯木逢春”後的他在重返大學校園後,奇志不泯,不僅秉承了早年中國高校知識分子的優良師風,而且積極內引外聯,成為覆校之初學校進行教育教學改革的排頭兵和遠近知名的學者。在當時,他就提出了文理交叉教學的主張,並率先給文科學生開設科學技術概論、自然辯證法天體進化等課程,深受學生歡迎,在全國的師專院校中,當時的晉中師專有兩面旗:“文有王志華,理有呂學光。”

 杏壇耕耘不問收穫

  呂學光教授在做事方面特別注重奇正相生的辨證思維,力主革新,也正因為這樣,他在晉中師專創造了許多第一:第一個真正走出學校去進行學術交流,第一個代表學校請知名專家學者為師專師生作報告,第一個參加全國性的學術團體活動……在這許多個第一中,令他感到最為自豪的要數擔任中國物理學會師專分會秘書長了。

1981年,由民間創辦的全國師專物理教學研究委員會在湖北襄陽成立,呂教授是發起人之一。也是在當年,他被推選為該委員會的副理事兼秘書長。當時師專系統像這樣的民間學術團體全國只有20多個,但後來只有物理學會堅持下來,並在1987年順利轉為公辦,更名為中國物理學會教學研究委員會師專分會,先生成功連任秘書長,秘書處就設在晉中師專。這之後,在先生和全體成員的共同努力下,師專分會逐步創辦了師專分會物理專刊,並委託華東師範大學和上海師範大學等開設進修班,同時師專分會的其他各項事業也得到了更好的發展。

  在擔任中國物理學會教學委員會和中國物理學會師專分會秘書長期間,先生曾組織全國學術會議五六十次,組織編寫師專物理教材十餘種,中國物理學會的領導同志曾評價他說:“呂學光教授具有較高的學術水平,強烈的事業精神,卓越的組織才能和求真務實的工作作風,是物理學界不可多得的人才”。

 1996年,從全國物理學會師專分會秘書長的位置上退下來後,他又被晉中師專聘為教學指導委員會主任兼理科組組長。11年的任期內,他曾先後對數百名教師的教學工作和職稱評定進行過詳細的指導、審核,曾為一批又一批的青年教師的培訓工作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他每年組織的聽課、賽講、評職稱等活動,“有序、深刻、到位”,深受師生的好評,他還親自著手創辦了學校的科學文化自由論壇,在學校掀起一股學術文化交流的熱潮。

  在呂教授臥室的書桌上擺放著一本本厚厚的相冊,相冊內基本上全是他外出進行學術交流和在校舉辦各種活動時的照片,當我們在翻看這些照片的時候,他會指著其中一張說:“像這樣的照片還有好幾十張”,說話時,他的臉上總是充滿笑意。

知時論事不落窠臼

  作為一位閱盡世事的長者,在諸多方面有著他獨到的睿智的見解。即使是小到為一些學術講座作總結髮言,也與其他人有著明顯不同,有他自己的風格。

  呂學光教授發言有兩個特點,一是極具概括性、幽默性與啟發性,使聽講者倍感振奮;二是他能用極簡短精煉的語言介紹和評價最新的科學文化動態,常讓人大開眼界。這被大家稱為學術講座上的兩道亮麗的風景線。他的一位老同志這樣評價他。

  學術之外,呂老還被好多人譽為“通才”,這當然與他廣博的涉獵及豐富的國內外旅行閱歷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呂老多次談及古人的行知之論,多次感喟“誠哉斯言”!許多次外出都兼著義務文化導遊的“職務”。一有機會,他總忘不了大力宣傳祖國壯美的河山,宣傳中華源遠流長的文化、文明,時有妙語,常啟人思。

 民盟獻力奉獻弗止

  1996年《晉中師專情況》總第11期專門發文,對呂學光教授等人撰寫的教學工作的建議進行充分肯定並將原文刊登,供教務處等相關部門研究參考。像這種情況是常有的事。學校對他的重視不僅僅基於他在學術上的造詣,還因為他在民盟中的影響。

  呂學光教授是民盟盟員,在參加民盟的活動中,他先後擔任過的職務有:民盟山西省委文教委員、民盟榆次市委組織委員、民盟晉中師專支部主任委員等。晉中師專覆校時,全校民盟盟員只有呂學光一人,後經他介紹發展了三十多名盟員,組成了非常有影響力的民盟晉中師專支部,在他與其他盟員的努力下,該支部多次被評為省、地、市模範單位,他本人多次被評為先進個人。(劉玥瑩?張寧靜)

在我最後見到他時,已年近九旬的呂老在談及自己的一生時感慨萬千。他說:“是共產黨拯救了像我這樣被誣陷為‘臭老九’,且永世不得翻身的千百萬知識分子,我才能枯木逢春,才得以重新登上大學的講臺,重返講壇奉獻餘熱。全託黨的政策好、全託改革開放啊!”如今,呂學光教授雖已離我們而去了,但我們深深地懷念著這位知識淵博的老教授!

海硯憶之

呂老師的小學:初小在農村4年,高小在榆次2年。

呂老師的家族:1.祖父經商多年,在東北、河南、張家口、陝西、北京等地都有生意,多達20多家店鋪,主要有票號、木材場、牧場、雜貨鋪等。祖父生在清朝,上過私塾,主要以四書五經為主。 2.父親也是經商,但是生意不如祖父旺盛。主要在北京、東北有四五家店鋪。父親生在辛亥革命時期,受到過新學的影響。3.母親的家族是當時的常氏家族,很有名氣,也受過很好的教育,而且上的是教會學校。4.大姑與父親是同父異母,大姑的孫子比父親還大一歲,再加上父親又是獨生子,所以大姑與父親感情很好.

呂老師的中學:由於受母親影響也上了教會學校。又由於那時父親在外做生意,也就在北京豐臺上學。後來由於太平洋戰爭爆發,隨家人又到了遼寧瀋陽也上一個教會學校,當時東北已經讓日本人佔領,所以學校 歸日本人管,學校學制也由原來的六年壓為四年,學校也改了名字,改為國民高等學校(簡稱國高),主要學習聖經、漢語(實際上是滿語)、日語。由於一直沒有學國日語,和東北本土的學生相差很大,為了不受日本人的氣和壓制。只好下苦功。最後終於趕上。48年日本投降,國民黨攻進瀋陽。呂老師又轉入另一所學校—文匯高級中學(實際也是教會學校)。高中畢業上了東北大學先修班(實際是東北大學預科班)。當時東北大學選擇學生的政策是成績好的保送,呂老師在保送範圍內。48年瀋陽形式緊張,東北大學從瀋陽遷到北京當時呂老師的家也搬到了北京。呂老師一直的理想是能做名科學家,搞科研,不想做教師,所以去了北京就進了燕京大學(北京大學前身,也屬於教會學校)那是國內形式多變,父親和他講:“以後不知道是什麼形式,國家對教會學校採取什麼政策還是問題,還是去上東北大學較好”。但那會他的保送名額也沒有了,要上東北大學還的重考。通過努力又回了東北大學學習了文科專業。後來形式有所轉變,東北大學又遷回東北(現在的長春)遷會回去東北大學和解放區的東北大學合併成現在意義的東北大學。當時國家缺乏理科人才,號召文科學生轉理。呂老師轉入物理系學習物理。

呂老師就業:當時國家的就業政策是政治留校。53年呂老師大學畢業,按學校的政策是黨員、團員留大學任教,非黨員、團員去中學。呂老師當時學習不錯,但是並不是團員,也非黨員,再加是家庭成分不好。理當去中學的,也沒有報什麼希望。呂老師的班主任是山西人,和呂老師是老鄉,但因為呂老師家庭背景不好,關係一般。但在最後的選擇上班主任考慮了他,在最後的爭議中,呂老師去了西北大學。

呂老師的執教生涯:1.西北。在西北工作他分別在西北大學物理系和西北師範學院的理化系任教。55年,國際形式緊張,沿海城市的大學都往內地遷。上海交大也在西安辦了個西北分校。由於當時缺乏老師,上海交大就去師範學院找老師,但是師範學院是理學,交大是工科,沒有人願意去。呂老師愛給自己壓擔子,主動去了交大,兩面跑。50年代後,國際關係有所緩和,上海交大不在再西安辦學,那分校獨立,也就是現在的西安交大。隨後呂老師還去過陝西師大等學校。2.回農村。56年入民主同盟,57年被打為右派,但當時教師依然緊缺,呂老師還在上課。60-61困難時期,右派運動加深,呂老師被下放到陝南勞動,最後和組織脫離關係,自己要求回到家鄉。回到家鄉正好趕上“62壓”(62年城市人口壓縮),父親也由太原壓回農村老家。在農村,他拉過車、擔過糞、把過犁。也做過技術員、保管,還搞過俱樂部,雖然是右派,但農村老百姓非常同情他,和他關係一直不錯。3.父親在回了家鄉第二年,也就是63年就去世了,那時母親又多病,已經臥床不起,弟兄姐妹又到在外面,只得我來伺候。在當時呂老師還得了個孝子的美名。在贍養老人的同時,值得提的是呂老師辦起了自己的農校,起初就他一個人,裡裡外外就他自己。儘管這樣他把學校搞的有聲有色。原來接觸過文學,接觸過理科,但沒有專過農,根本對什麼土壤、肥料、育種、氣象,甚至昆蟲學等無從下手呂老師帶領學生克服種種困難,從理論到實踐,各方各面做的很好。白天勞動、上課,晚上帶學生們去農學院(現在的山西農大)實驗室做實驗。更值得一提的是在治蟲方面做出了很大的成績(當時害蟲猖狂,尤其對玉米造成威脅,連著幾年玉米不豐收),呂老師通過自己的努力終於對害蟲有所制止。據當時農科院負責人介紹,當時山西出口玉米的地區除了有名的大寨,就只有晉中的呂老師的村了。這以後呂老師和天下們一起努力有了自己的棉花試驗田和菌種實驗室。4.似的在變,政策也變。70年代後期,農校轉為高中,呂老師所在的鎮也成立了高中(東陽中學),讓他去帶課。村裡的高中也需要他,農科站讓他當站長,這是小事。正巧78年晉中師範專科學校恢復,當時的地區教育局局長、師專黨委書記要求把他調到師專。政府需要他,老百姓不能沒有他。最後還是被拉去了師專。其實那時山西大學、山西農大、山西師大也讓他去,但當時政策嚴。戶口在榆次,不敢亂跑。

師專的日子:到了師專他是物理系的負責人,由於不是黨員,一直沒有正式文件讓當物理系主任。80年代,他和一些物理學術界的人士發起了創建師專物理學會,他是主要負責人,也就成為了師專物理學會的秘書長。起初那學會是私立的,一切經費自己搞。通過他們的努力師專物理學會歸入中國物理學會,由私變公。成為了一個正式的團體事情比較多了,呂老師主動辭去物理系負責人。當時學校不同意。找教育局做工作,最後又留了下來。 87年中國物理學會向晉中師範專科學校提出請求,中國物理學會師專物理分會設在師專(主要是因為呂老師任當時秘書長,又在師專工作)。

我所知道的呂學光先生


馮海硯

  最初與呂老相見,便留作永不磨滅的記憶。

  那是2005年的初冬,學校當時校報編輯部負責人董重轉老師託我給呂學光先生送去剛剛印好的報紙。董重轉老師叮囑說:“老爺子很關注咱們的報紙,以後你們往宿舍發報紙時順便也給老爺子帶去幾份。”

  傍晚時分,敲開門,客廳還沒有開燈,只見一位老人的身影,著一色灰色西裝,衣褲筆挺,身體魁梧,步履悠悠。難道這就是董老師所說的呂老,也是這個時候,我認識了這位“老爺子”。

  呂老見是生面孔,忙於招待,甚是親切。他的親切讓我倒有點不自在。跟隨呂老走進他的書房,書房一摞一摞的書和報紙,讓我感受到了“大家”的風範,我仔細端量這位“大家”的模樣:他正對著我,昂首挺胸,接著看還沒有看完的記者南香紅的文章。隨後,我們開始了的談話,他很專注地問我一些問題,有關於我自己的,也有校報記者團的,問一句話後,他停頓半分,好像在思忖著什麼。初次的談話很多,都是他問我答,我也從不自在開始試做“親近”,問題大概內容我記不起來了,只記得紅棕色邊鏡框在燈光下熠熠泛光,我從他那和藹的眼神種看到好像說不完的事情。那天走時他硬是往我兜裡塞上兩個桔子,我接受了。

  後來,我和當時校報記者團的幾位負責人一起去聽他講歷史,說哲學,再後來我也和幾位負責人一樣,有了固定“安排”,每週五晚上去呂老家聽課。 我是後來才知道的,呂老開設的課很多,主要是文史類的,學生也很多,學生一來,他的妻子袁雪老師就出去了,袁雪老師風趣地和我們說:“你們的呂老師只愛和你們呆在一起,不想讓我呆家裡”。

  剛入學時,我比較積極,喜歡參加各種活動。於是,2006年初,我被當時學校的 中文系推選為新聞協會副會長,然後又擔任了勁草文學社社長。

  在做學生幹部期間,我照常去聽週五晚上呂老的課,但後來我也有了更多和呂老接近的機會。新的文學社組建時,我隔三差五請呂老做講座。我們時常在一起討論文學、談談歷史諸如此類的問題。社員們也是慕名而來,提出的問題很多,辯論得很激烈,輪到呂老解說時,他總是十分平和地把問題和觀點做一個歸納,最後詳細解答,引經據典,一派學者風範。

  再後來,其他兄弟社團負責人找我請呂老做講座,我幫忙找過三次,呂老都是準時應邀。

  說呂老愛他的學生,這一點也不假。蘇霍姆林斯基曾說過:“一個好的教師意味著什麼?首先意味著他是這樣的人,他熱愛孩子,感到跟孩子交往是一種樂趣,相信每個孩子都能成為一個好人,善於跟他們交朋友。”呂老就是這樣的,在他的書房幾乎每天都擠滿學生,有和他談心的,也有請教問題的,還有聽他講故事的。學生們在學習、生活上有什麼不樂意,他會耐心傾聽,有時候他還主動幫助家庭貧困的學生。學生們走了,畢業了,他都把手機號記起來,時不時問問他們的近況。在呂老的書桌上有兩本厚厚的電話薄,上面記得有數百名學生的聯繫方式,一年365天,他都會翻翻那個本子,問候他的學生們。

  畢業離校那段日子,呂老找我和當時學校《成長》雜誌社主編王磊談話,讓我們兩個把當年畢業聽他講課的同學們聚齊一起照個相,留個念想。那幾天我些事沒有能趕上,王磊他們去了。等我有時間再去看看呂老時,他因為白內障住進了醫院。再後來,我離開學校,回到呂梁,開始忙碌現在的工作。到現在一年多時間了,中間只是和呂老通過幾次電話。

  呂老的家我是最熟悉的。在學校時我去的最多。

  呂老住宅很簡樸,一進門就是客廳,正面是一條簡易的舊沙發,茶几上經常有水果,每次總是我們去時吃滿肚子,再塞進口袋 。住宅有兩個臥室,是他和愛人住的,在呂老的家裡,堆得滿滿的,似乎已經放不下什麼了。我記憶中只有書房、呂老的小展覽館和小圖書館是最“豪華和奢侈”的地方,裡面四周牆壁都是書櫥,整整齊齊。

  呂老的夫人袁雪是公務員,聽說是某軍區首長的女兒,典型的知識女性,敏銳、深邃、健談,也是一位熱情的家庭主婦。她對待我們這些學生總是面帶微笑,她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有一張不停微笑的面孔。讓人覺得和藹可親。有一回我們七、八個在呂老家相聚,袁雪老師給我們做了一桌子的菜,我們在她的家裡談笑、暢飲人生。去年,四川汶川發生特大地震災害後,民盟晉中學院支部積極組織盟員為災區多次捐款,呂老是前任主委,帶頭捐款700元。袁雪老師也是民盟晉中學院支部盟員,她的妹妹在四川農村進行美術創作時,遭遇地震,在汶川附近失蹤,災難和悲傷沒有能擊倒袁雪老師,反而更加激發了她對災區人民奉獻愛心的力量和決心,她拿出平時的零用錢5000元全部捐給了災區學校。

  現在每次想到呂老的家,就會想到袁雪老師燒的菜和她的一掬笑容。

  有些人的理想是儲藏起來的,而有的人的理想是每天追求的目標,是為實現而設立的。呂學光先生是後者。從剛畢業在西北大學物理系和西北師範學院理化系任教到“右派”運動開始被下放陝南勞動,最後不得不回到家鄉拉車、擔糞、把犁、做技術員。1963年父親去世,母親多病臥床不起,弟兄姐妹又都在外面工作,母親就由呂老一個人伺候,在當時,呂老是人人皆知的孝子。在贍養老人的同時,呂老辦起了自己的農校,起初裡裡外外就他自己,儘管這樣他把農校搞的有聲有色。呂老是理科出身,沒有專過農,對土壤、肥料、育種、氣象,甚至昆蟲學等無從下手的呂老白天下地勞動,晚上帶學生們去農學院(現在的山西農業大學)實驗室做實驗。更值得一提的是在治蟲方面做出了很大的成績(當時害蟲猖狂,尤其對玉米造成威脅,連著幾年玉米不豐收),呂老師通過自己的努力終於對害蟲有所制止。呂老回憶起這段歷史,臉色露出了自豪。當時山西出口玉米的地區除了有名的大寨,就只有呂老師的村子了。再以後在努力下,呂老有了自己的棉花試驗田和菌種實驗室。時代在變,政策也變。70年代後期,農校轉為高中,呂老師所在的鎮也成立了高中(東陽中學),讓他去帶課,村裡教育需要他。農科站讓他去當站長,農民也需要他。1978年晉中師範專科學校恢復辦學,當時的晉中地區教育局局長、晉中師範專科學校黨委書記要求把他調到師專,晉中的高等教育同樣需要他。呂老最後還是被師專拉去了。後來聽呂老講,那時山西大學、山西農大、山西師大也讓他去,但當時政策嚴,戶口在榆次,不敢亂跑。?????

  到了師專,他一直負責物理系的教學工作。80年代,他和國內一些物理學術界的人士發起了創建師專物理學會,師專物理學會創辦了,他是主要負責人,是師專物理學會的秘書長。1987年中國物理學會正式向晉中師範專科學校提出請求,中國物理學會師專物理分會設在師專,這對師專的發展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這其中有呂老的功勞。

  90年代末,呂老退了下來,當時的學校主要領導親自上門邀請他擔任學校教學指導委員會主任,呂老謙虛地說:“學校那麼多教授,我一個副教授困怕還不夠格吧”。在學校領導的再三討論下,呂老負責起來學校的教學指導任務。

  我十分敬佩呂老為實現理想而執著追求的精神。我總是將我的一些小小的理想當夢想一樣埋藏起來,隨著心情變化一換而再換,從來很少付出行動去實現。如今,我想我們也應該像呂老那樣為實現理想而無怨無悔的追求一次。

  呂老的精力很好,但身體並不是特別健壯,最使他倍受折磨的是耳背,後來又有了白內障。但呂老是個重視精神生活的人。在生活中,他十分喜歡和學生們談國事、論時尚,有時候比我們這些學生還前衛、時髦。他說過,要不斷地從青年人身上吸取新鮮思想,或許這是他思想不僵化和保持精神的原因之一。

  呂老幾十年在教育改革道路上篳路藍縷,遭遇過許多挫折,中箭落馬之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但是他也得到了學生們的認可。我們離開學校走上了工作崗位,他時常來電話和我們談社會、聊國事,談他一年來的讀書感受,話隙,你總會感受到他的執著,感受到他的樂觀精神。

  現在,我與呂老之間只能是電話來往。有時候,他聽不清的東西會把袁雪老師喊來,袁雪老師幫忙做“翻譯”。通信中沒有面對面的那種親切,但過往的歲月依然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依然是我最值得記憶和懷念的歲月。

就是這位可敬的老人,一直致力於大學校園文化的開展與開拓,並做得全心全力,不求回報,年近八十高齡的他,在所有有幸遇之的學生眼中,永遠都是那麼高大,永遠都充滿活力與激情

昨天中午,呂老師打電話來,說是要去長治一個朋友家玩幾天,有專車,問我回不回家,回的話可以坐他的車一起回去。這位已八十高齡的可敬的老人,居然還記得我的老家在長治。在上大學的時間裡,能遇到這樣的老教授,真是我的福氣。

於是在今天,送走貝貝,我決定去呂老師家一趟,沒其他事兒,只想看看他。

呂老師在打麻將,和他的老伴兒、女兒和女婿一起,享受著週末全家團圓的快樂。看我進來,呂老師說,來,玩兒一把吧。我擺擺手。呂老師的耳朵不是很好使,見我擺手,點點頭,然後指指沙發,坐。

“閱歷與讀書”專題講座


3月9日晚7點,我院有幸邀請到了學歷資深的呂學光教授,在圖書館報告廳為我們做了精彩的“閱歷與讀書”專題講座。呂教授雖年事已高,但其矯健的身軀和雄渾的嗓音依舊顯示出不竭的精神力量。

呂教授飽含深情地與我們分享了他的人生閱歷,令我們感慨頗多。呂教授經過學業上的三次陰差陽錯,棄文從理,又改學師範專業,最後做了一輩子的老師;他歷經中國歷史上生死攸關的“謀生存,求發展,搞振興”的時期。回想過去,他不乏風趣地談道:“喝一輩子稀米湯,做一輩子孩子王。”在讀書方面,呂教授向我們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他主張我們文理兼修,激勵我們要目標遠大,告訴我們要應用好大學知識,迎接大科學時代的挑戰,並在“讀什麼書、怎樣讀書”等方面給予了我們非常重要的建議。

最後,呂教授與在場的同學們進行了交流互動,同學們幽默詼諧的提問,呂教授談笑風生的回答,將整場講座推向了高潮。最後,這次別具特色的講座在同學們熱烈的掌聲中圓滿結束。

“大學要有獨立的精神,自由的思想。”呂教授的言言語語都會銘刻於我們心間,他的諄諄教誨像一盞指明燈,為我們照亮了前行的道路。我們一定會抓好青春機遇,讓自己在知識的武裝下更加成熟。

2013.11.12 呂學光教授在綜合樓 C309 教室舉辦了題為《讀書、科學、歷史》的精彩的學術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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