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網紅中心·本期導讀】 視頻比圖文更精彩,希望大家通過本期精心製作的視頻,瞭解《戰地1》溫婉綿長的劇情下映襯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真正的標題:“Great War”——Great不在國家,Great在人的心中。本文共3500字,閱讀大約需要8分鐘。
文/黃校長 落日海盜
2016年10月,EA反映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鉅作《戰地1》正式上線。
在傳統的印象中,一戰給人的第一感覺除了凡爾登等幾次血肉磨坊外,主要是泥濘的戰壕、無人區的寂靜與緩慢膠著的戰爭節奏。這些元素對單人射擊遊戲的可玩性和故事展開都不太友好。而EA卻用了相當討巧的方式繞開了這些問題,並把《戰地1》打造成了一款極具人文主義色彩的第一人稱戰爭電影。
EA的嘗試是大膽的:相比《戰地2》時代粗暴的拔槍對決,一戰背景下的FPS遊戲如果無法在劇情體驗上加以豐滿,在可玩性上就會放棄一大票潛在用戶,這對於曾多年蟬聯全美最差公司名號的EA來說無疑是自尋死路。
劇情的豐滿對於延長一部遊戲的壽命是有巨大助益的。早在十年前,遊戲巨頭動視公司就開始了第一人稱電影的嘗試。相比約翰·卡馬克在DOOM裡華麗地秀畫面而內容空洞,同期發售的《使命召喚》系列完美呈現了在當時最好的創新成果。該系列遊戲在劇情和人物刻畫上都儘可能電影化,給人以強烈的感官衝擊。
僅以描寫反恐戰爭的《使命召喚4》為例,在抓捕中東極端軍閥阿薩德的戰役中。遊戲就給人以美軍攻打巴格達的戰爭既視感。玩家扮演的保羅.傑克遜隨著直升機組成的空中投送團呼嘯突入中東某城市。坦克則在下方衝擊敵軍陣地。
在美軍摧枯拉朽的打擊下,軍閥武裝節節敗退。這時,核彈來襲,緊接著是炫目的火花與鏡頭的劇烈搖晃。機艙內的士兵失足跌入火海之中,直升機紛紛墜毀在地,保羅的戰友在重傷中抽搐,背景舞臺上巨大的蘑菇雲騰空而起……這一切都給了玩家無與倫比的劇情體驗和代入感,也讓市場大獲認可。
外媒根據 Steam 和 Xbox Live 公開的成就頁面統計後發現,在所有《使命召喚》系列中,單人任務通關率最高的版本是2007年發售的第四代。有37.7%的用戶通關了全部劇情。
如果加上未在數字平臺發售,僅通過光盤運行的用戶(比如筆者,2007年的時候還不知道Steam是個什麼鬼),這一數字還將大大提高,極有可能超過50%,而該系列的第四代正是這個家族中劇情最為精彩的一代,證實了動視“劇情為王”決策的正確性。
但隨著使命召喚成為年貨,《使命召喚》從第9代開始,任務通關率呈現了明顯的下降趨勢,劇情逐漸陷入空洞,玩家顯然對固有的遊戲模式產生了審美疲勞。這時EA便開始了彎道超車的嘗試,正式從《戰地3》開始打造他們自己的第一人稱戰爭電影,直到今天的《戰地1》。
(對不熟悉EA產品的用戶說一下,戰地系列在PC端上分別的序號是:戰地1942、戰地越南、戰地2、戰地叛逆連隊與重返越南、戰地3、戰地4和用來紀念一戰的戰地1。)
要說EA的《戰地1》在什麼地方超越了使命召喚,那就是劇情中對普通士兵的刻畫了。《使命召喚》中出現的著名人物——如四代的普萊斯中士和五代的雷澤洛夫——更像“第三滴血”裡無所不能的史泰龍。從這點上看,EA摒棄了超級英雄式的第一人稱戰爭電影,把視角聚焦在普通士兵上,使劇情更接地氣、更真實可信。
《戰地1》遊戲開篇,就為我們展示了炮火橫飛、屍骨遍地的一戰戰場。互不相識的普通士兵歇斯底里的肉搏。他們用鐵鍬刺刀對抗噴火器,在泥濘中打滾,直到戰死。
這些普通的士兵在戰場上平均存活時間不到一個小時,死後被集體掩埋,墓碑毫無區別,而僥倖活下來的人過著和我們一樣的普通生活,但他們共同的“普通”,改變了整個世界……
《戰地1》塑造了大量令人印象深刻的普通軍人,在第一章“浴血奮戰”中,英國坦克駕駛員愛德華令人印象深刻。愛德華曾是一名貴族,但也是一名汽車司機。他和平民士兵一起作戰。
作為打破西線戰場德軍機槍封鎖建造出來的決勝兵器,坦克的地位好比中世紀的貴族板甲騎士。但在劇情開始,操縱著鋼鐵座駕的愛德華與普通士兵卻沒有什麼區別,甚至和底層平民一樣,在戰壕裡罵街。
即便如此,愛德華從未失去一個貴族應有的榮譽與責任。當面臨德軍擋路,坦克也出現故障時,車長命令愛德華和另一位炮手去德軍佔領的小鎮偷取坦克配件。炮手是個斤斤計較的後巷平民,活著顯然比榮譽顯得重要,他想開溜,而愛德華卻固執的選擇留下來深入敵營完成任務。
在這場任務中,軍銜和經驗都不高的愛德華顯示了光彩奪目的感召力。為他的勇氣所感召,當愛德華面臨絕境時,炮手終於沒有成為逃兵,而是折返回來救了他,並與坦克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在這場戲份中,EA的劇情看似落入窠臼,但是在遊戲寒霜引擎強大的渲染下,所有主人公的表情生動入微。在此之前,極少有遊戲能用CG呈現出人物的內心活動:
“你平凡的人生中有著不平凡的境遇,假使你籍籍無名的死去,但你拯救戰友的英勇證實了你的高貴不輸給任何天生的貴族。”EA成功實現了“愛德華烘托他人的英勇,但最後成就了彼此的高貴”這一殊為不易的劇情張力。
實際上,《戰地1》全篇的故事折射了一戰時期貴族精神折入凡塵,平民價值不斷上升的時代背景。為了體現這一主旨,貴族愛德華的“浴血奮戰”章節後,美國平民布萊克本主演的“至高權威”展現了這種價值觀的銜接。
布萊克本原本是一個冒名頂替英軍飛行員上戰場的美國冒險家,他同時還是一名業餘飛行員兼詐騙慣犯。這個冒險牛仔通過賭博老千去劫持英軍的飛機的原始目的僅僅是為了找刺激。
布萊克本戰役的開篇闡述了當時的背景:德國空軍王牌一度統治了歐洲的天空,而英國皇家空軍飛行員平均存活時間只有17天。在當時,英國空軍的飛行員主要是受過良好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隨著戰爭的延續,被德國空軍摧毀的不僅僅是英國人的飛機,還有這個國家的未來。
面對窘境,流氓出身的布萊克本卻主動升空作戰,最終拯救了戰友。EA通過這種張弛有力的背景描述,塑造出了一種希望之螢火在最渺小的人物手中傳遞的感覺。在這種感覺下,個體命運的重要性遠超國家的重要性;也讓玩家感覺到了“沉浸式”價值觀的體驗,讓玩家覺得自己,十分重要!
在冒名頂替的事敗露後,布萊克本又趁著德軍轟炸逃脫了軍事審判,再次升空作戰。在這場殘酷的血戰中,一個紈絝的美國牛仔卻彰顯著人性的光輝。
他曾冒著生命危險帶著重傷的戰友越過機槍封鎖下的無人區,也曾頂著炮火衝向滿載炸彈準備轟炸倫敦的德軍飛艇。他看似有心無心的冒險不僅救了他自己和隊友,更救了無數無法躲避轟炸的倫敦市民。
第一次世界大戰是第一場工業戰爭,死在機槍下的歐洲青壯年勞動力高達百萬。在這場戰爭中,貴族和平民子弟一起在戰壕中哀嚎,在鐵絲網下死去,每一個人都是凡人。些凡人的逝去標誌著歐洲開始丟失世界中心的地位。
整部《戰地1》沒有關注著名的戰鬥英雄,也沒有關注將帥們的運籌帷幄。EA把戰場的大舞臺濃縮到了一個個普通人的身上,促成了這部一戰背景下震撼人心的第一人稱電影。
如上文所說,EA曾經常年蟬聯全美最爛公司頭把交椅。這家巨頭對用戶的漠不關心除了體現在產品體驗和客戶服務外,還總是把旗下創意、劇情均佳的工作室搞垮。進入21世紀第二個十年,EA覺得再這麼玩下去就要完蛋了,終於下決心搞好遊戲產品的劇情體驗了。
他們請來好萊塢一流的編劇對戰地的整個系列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正如後來玩家們體驗到的那樣,《戰地1》對普通人物故事的把控來源於美國電影的製作經驗,好萊塢可以純熟地將戰爭大舞臺濃縮到小人物的故事上,並且早有先例:
你還記得斯皮爾伯格的電影《戰馬》嗎?整部電影以一匹馬的經歷描寫了一戰的經過。戰馬經歷的四位主人有不同的故事,卻都充滿了大背景下小人物的感情。這種描寫手法沿襲了斯皮爾伯格自《辛德勒的名單》、《拯救大兵瑞恩》的一貫思路:“我們在乎國家的命運太久了,該是關注個體命運的時候了。 ”
相比國產電影裡用迷之尷尬劇情體現無敵兵王的《戰狼》,《戰馬》和EA的《戰地》對發洩式的愛國情懷絲毫不感冒,它們溫婉綿長的劇情掀起了時代人物的驚天駭浪,也映襯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真正的標題:Great War!
Great不在國家,Great在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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