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化工廠北牆外，市政公司正在進行管道施工，錢國福一鐵鍬下去，戳到了什麼東西。‘別是什麼寶貝吧？’老錢緊鏟了幾鍬。漸漸地，一個大號黑色旅行箱露了出來。
“有門兒！”
滿心以為撿到了寶。隨著拉鎖打開，老錢嚇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2017年10月15日，市公安局刑偵大案隊接到報案。隊長郭勇帶隊趕到化工廠時，大號的行李箱還敞著口斜躺在土坑邊上。施工隊的負責人辦事很負責，早已經喊停了施工，把現場保護起來。
“聽說你先發現的屍體？說說情況吧。”就在平時接送工人的金盃車裡，郭勇找來錢國福開始了詢問。
“俺、俺、俺，警察同志啊，俺可啥也不知道哇！”錢國福嚇到抖得不停，郭勇遞了根菸過來。他哆哆嗦嗦點了幾次都沒點著。最後還是郭勇幫著才點上。
“別緊張，就是了解一下現場情況。你看見啥就說啥。”郭勇從警校畢業就幹刑偵這行，如今已經足足14年。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個錢國福就是個老實巴交的倒黴蛋。
倆人面對面坐著，悶頭抽了一支菸。郭勇看錢國福平靜了很多，示意身旁的王思淼開始記錄。
“嚇死人咧，我拉開箱子一看。白花花的都是身子！啥的沒穿，整整齊齊碼了一大包。”
郭勇聽了一皺眉頭，接口問道：“你的意思，屍體被切開了？”
“可不咋的！造孽啊！”老錢急的使勁拍自己大腿。“你不信？你去看看嘛！”
“走，現場。”郭勇拉開金盃車門，王思淼跟著鑽出來。
儘管發現屍體後，施工單位及時停止了施工。不過現場一片狼藉，全是車輛、工人來來去去留下的壓痕。大坑周圍一大堆新翻出的黃土。旅行箱就平躺在黃土堆下，蓋早先已經被老錢他們掀了起來。
胳膊、腿、軀幹、臟器、人頭。
王思淼從警三年，加入刑偵大案隊還不到兩年時間。碎屍案，這還是第一次真的趕上。
不知怎的，她見到這個箱子的第一感覺竟然既不是恐懼，也不是噁心。她的感覺竟然是——整潔！
錢國福說的沒錯，箱子內只有屍體，整整齊齊的每個部位都被刻意地擺放著。一望可知，沒有衣服的痕跡。不過，屍體實際上並不是他所說的那樣‘白花花’的，而是呈青灰色。這點，應該是突然見到屍體的震驚和中午的陽光給他造成的錯覺。
郭勇蹲在行李箱旁邊，足足抽了三根菸。這才站起身來，回頭沉聲問：“思淼，有什麼發現？”
“啊？”面對老刑偵的這麼一問，王思淼有點不知所措：“嗯，就是，感覺，好像擺的挺有規律的。”
“嗯，專業。”
王思淼心說，你這句也不知道是說我分析的專業，還是兇手手法專業。這隊長，平時聊天貧起來，跟說相聲的似的。跟誰都沒大沒小，稱兄道弟。可每回出現場，也不知道是腦子運轉太快，把嘴絆住了。還是裝酷，模仿哪家神探。動不動就喜歡倆字倆字的往外蹦。
剛一開始跟他出現場的時候，王思淼還真著實費了番心思，才適應這位似人格分裂型領導的風格。
“來了。”思淼看郭勇衝著自己身後打了聲招呼。回頭一看，技偵總隊的法醫齊木。
相比起郭隊長，這位齊法醫就人格統一多了。不管什麼時候，見到這位技偵大拿，總是掛著一臉中年男人的疲倦和平和。不管說什麼，總是力求言簡意賅。
默默地看齊木帶著技偵人員對現場進行完取樣、拍照等一系列工作。郭勇走近前，問：“說說？”
齊木看著已經被助手一件件分門別類包裝好的屍塊。沉吟了一下，說道：“已經過了巨人觀，開始呈白骨化。粗略估計”他抬頭看了看周邊環境，又看了看地下泥土潮溼的狀況後說：“至少半年以上死亡時間。”
“印象？”
“印象嘛。”齊木接過郭勇遞來的煙，抽了口說：“極其乾淨利索。”
“專業？”郭勇雙眼緊盯著齊木問道。
“嗯，專業。初步看，切割面平滑，分割手法應該都是從關節入刀。應該是具備人體解刨學方面的知識。”
“而且，你注意到沒有？非常乾淨。”齊木又反問了一句。
“沒血。”郭勇低聲說。
“嗯，沒血！具體還需要回到實驗室再確定。我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個人渾身的血液應該都被放光了才進行的分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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