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回忆“团年”

年对于中国的家庭应该是最重要的日子,不管你在天南地北,不管你在外是文人还是骚客,到时间了该往屋头赶就要往屋头赶,错过了时间,这一年算是白过了。

相比于电视里面看的,一到腊月一大群的留守儿童,留守老人站在村口的路边看着一辆一辆经过的客车,眼巴巴的盼望着归来的扛着大包小包的亲人,我小时候还是比较幸运,因为我们村的人还是比较幸福的,很少有人外出打工。基本都在家附近二十公里以内找个工厂上班,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家人随时都能聚在一起热菜、热饭、热炕头。

我家里头团年都是团小年,那个时候爷爷还在,老人在,主心骨就在,规矩也在,每年腊月二十六早晨六点准时开饭。所以二十五晚上我爸妈就要开始忙活,杀鸡,煮肉。煮好的鸡,刀头肉,摆好先敬家族的列祖列宗,纸钱必须在陶屋里面烧,边烧还要边念,喊逝去的亲人过来拿钱,同时祈求他们保佑家人平平安安。

腊月二十六早上四点,爸妈便起来弄饭,弄菜,我嘛那肯定是在灶火门前当火司令,虽然困但是暖和。六点准时,老爸去龙门儿门口把铺好的火炮儿点响,关龙门儿门,开饭。那个时候我们院子头的人每家每户过年都是固定的,你一放火炮儿人家就晓得了,要借桌子,板凳的,晓得你早上团年了,那我中午点再来,想来串门找龙门阵摆的,那我憋一会儿等你出门再说。

比起北方吃水饺过年不同,我们那过年的菜更加的丰富与固定,豆瓣鱼必须要整条的鱼,寓意年年有余。鸡是要凉拌的土鸡,但是有嚼劲,但是我还是喜欢剩到第二顿的凉拌鸡,更加的入味。鸡头是我爸的,按理我爷爷的,但是他没有牙齿,啃不动,那个时候也没有条件安啥子24k假牙,鸡肾是我的,虽然我一直对吃鸡肾很拒绝,但是因为吃一个可以得两块钱,我也只有勉强接受。自己家杀的年猪弄的香肠、腊肉、酱肉、腊猪耳朵那肯定也不能少。还有回子的牛肉、卤兔儿,因为我们那很多回族,我们都喊的回子,他们的东西比较干,比较资格,所以逢年过节都要买些来尝尝。最后就是甜椒肉丝,蒜薹肉丝,木耳肉片,炒油菜掂巅,豌豆巅圆子汤,当然因为我爱吃青椒肉丝,所以我家里还会加一个青椒肉丝。

吃饭的时候,爷爷、爸爸、妈妈、都会先给我发压岁钱,虽然只是五块、十块的但是对于当时零花钱以角来计算的娃儿来说,这是一年最快乐的时候。爷爷说点祝福的话,端酒,动筷。因为没有条件喝啥子豆奶饮料的,我也会被破例允许喝一杯米酒,说是米酒,其实就是醪糟水。吃年饭要慢,慢慢吃,时间越长越好,连我这种拿了压岁钱恨不得马上奔向幺妹儿店子买火炮儿的人都必须吃到天亮才能离桌。当然最后是必须吃一口米饭的,这个规矩我也不清楚,但是不吃米饭,爷爷是肯定不准你下桌子的。

现在爷爷已经去世了十年了,我也在外奔波,家里只剩下爸妈,团年更多的时候都是围着我来安排,我什么时候回去,第二天就过年。农村放鞭炮的也少了,年的气氛也没有那么浓了,但是我觉得中国的传统还在那里,中国的年仍然还是最重要的家庭节日。家在哪儿,人就在哪儿,人在哪儿,年就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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