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在洛汭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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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裡的人都很崇拜藥王孫真爺，流傳著他的很多故事。藥王名叫孫思邈，陝西銅川人，從小就聰明過人，喜歡讀《黃帝內經》，立志研習岐黃之術，為百姓解除疾病痛苦。後來到終南山學道，熟讀了《易經》《道德經》，聽說先天八卦的發源地在洛汭，就決心一遊。他沿著洛河，一路東來，遍訪名醫大師，到處蒐集民間驗方和奇草靈藥，順路給人們治病，醫術大有長進。來到洛河和黃河交匯的地方，他上了連山，遊了八卦臺，參拜了開皇二年隋文帝敕建的羲皇祠，細讀了門口的楹聯：休氣榮光連北闕，赤文綠字煥東周；對伏羲神像恭恭敬敬地三拜九叩，感謝先聖草創醫藥的大德。他知道這裡是河出圖洛出書的地方，伏羲氏根據河圖洛書繪出了太極八卦圖，古時候歷代帝王都來這裡沉璧祭天，是個神聖的地方，就住了下來。
附近百姓知道他會看病，都來找他；他看病很盡心，人們都很待見他。這年初春，突然瘟疫流行，得病的大多數是小孩，發高燒，咳嗽、流鼻涕，鼻出血，驚厥，直至死亡。疫情嚴重，引起了恐慌，人們四處求神拜藥，唯恐絕了子嗣。醫生們全力救治，用盡渾身解數，不見成效，死的孩子一個接一個。孫思邈雖說醫術精到，但病人一個一個送來，真有點招架不住，從早忙到晚，顧不上吃飯，睡不著覺。想著那些病重的孩子和幾乎絕望的大人，牽腸掛肚，怎麼辦，怎麼辦？想得頭暈腦脹，一片朦朧……
急難之際，眼前來了一位老人，鶴髮垂肩，滿臉滄桑，問他：“年輕人，有何難處？”孫思邈見老人平易慈祥，就據實以告。老人說：“你有一片仁心，又勤奮好學，前途無量。我傳授給你三個秘方，你可根據病情辨證施治。再教你兩個絕活，懸絲診脈和透視五臟。最後送你一幅太極八卦圖，驅魔辟邪，靈驗異常。你要牢牢記取，為民造福。”孫思邈一一熟記在心，感激涕零，倒身叩拜。等他抬起頭來，老人卻不見了，猛然驚醒，原來是南柯一夢。但夢中情景歷歷在目，琢磨半天，恍然大悟，老人的相貌怎麼和羲皇祠裡的神像一樣啊？原來是伏羲老爺爺顯靈啦！
按照伏羲爺爺辨證施治的囑託，孫思邈立馬行動起來。對重症病人，高燒不退的用第一個驗方，咳嗽嘔吐的用第二個驗方，驚悸的就用針灸石砭，如此等等，病情很快減輕，沒有再出現死亡的病例。因為病人多，他忙不過來，又沒有分身之術，就剪了許多太極八卦圖，讓輕症病人帶上一幅回家，將圖貼於床頭靜養，自能痊癒（可能是現在的精神療法）。他還叫人到處宣揚：這種病會人傳人，各家小孩都要待在家裡，不能亂跑。喝蒲公英、白茅根湯，清熱解毒；艾葉、柏枝燻蒸，驅除邪氣。只要大家都注意了，自然平安無事。病人越來越少，病癒的人家成群結隊前來感謝，送錢送物，稱他是神醫，是孩子們的再生父母。他錢物一概不收，說為鄉親們辦事是應該的。傳揚開來，其他醫生紛紛仿效，時間不長，瘟疫就銷聲匿跡了。
有一次路過一個村莊，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在活蹦亂跳地玩耍，孫思邈一眼看透了他的五臟六腑，急忙對他的大人說：“孩子有病，不要叫他再蹦跳了，要趕快治病，不然腸子就要斷了！”大人很是生氣，呵斥道：“孩子好好的，你咋咒俺哩？一派胡言，瘋了吧！”孫思邈無奈，只好到附近一個農家借宿，因為他知道病家一定還會來找他的，不能見死不救哇！果不其然，掌燈時分，孩子的大人滿頭大汗慌慌張張地找來了，一進門就磕頭在地，哭泣著說：“救救孩子吧！我有眼無珠，不知道您就是神醫。一回到家，孩子就大喊肚子疼，疼得打滾，十分緊急。鄰人告訴我，您是孫神醫，並沒有走遠。我找來找去，總算找到您了。大人，救命啊！”孫思邈雙手扶他起來，說：“事不宜遲，趕快帶路。”趕到病人家，查看了病情，說：“這是腸穿孔，很危險，再晚點就沒救啦。先開一副藥，趕快服下去，穩住病情，止住疼痛。另外再給你留下兩副藥，按時服用，不能吃生硬東西，好好調養，過兩天就會好起來。”家人們不敢怠慢，遵醫囑分頭實施。趁他們的慌亂之中，孫思邈不辭而別，揚長而去。這就是伏羲老爺爺教給他的一項絕技，相當於現在的X光透視吧。
還有一個“一針救兩命”的故事。一次，孫思邈路遇一隊送葬的人。隊伍過後，地上的幾滴異樣鮮血引起了他的注意，連忙追上去，尋問所以。送葬的老婦人認得是大名鼎鼎的孫神醫，就悲傷地告訴他，棺材內是她的兒媳婦，因難產而去世。孫思邈再次俯下身子，聞了聞血跡，斷定此人可能會救活，就對老婦人說：“她並沒有真死，有救活的可能。願不願意打開棺材？”洛汭地區的四鄰八鄉，甚至黃河以北的溫縣，誰不信服孫神醫？他說的話能有錯嗎？送葬的人們異口同聲，願意打開棺材。眾目睽睽之下，只見他端詳良久，找準了穴位，一針下去，片刻功夫，少婦有了呼吸，全身抽動，慢慢甦醒，並順利地產下一名男嬰。一針救兩命，名聲大振，消息很快傳播開來，甚至向西傳到了京師長安。
這時候，唐太宗在位，長孫皇后身懷六甲，已經十多個月不能分娩，臥床不起。遍招宮中太醫診治，無濟於事，也搞不清是什麼毛病，太宗很是著急。魏徵晉見，向太宗推薦了孫思邈，並說自己小時候曾在鞏縣魏氏河邊讀書，後來當過瓦崗軍的軍師，在興洛倉給百姓分過糧食，所以對洛汭一帶非常熟悉，知道孫思邈非常精通婦科、兒科，非一般醫生可比。唐太宗便派遣使臣八百里加急，披星戴月趕赴鞏縣，召孫思邈進了皇宮。
因為男女授受不親，不能直接給皇后號脈，孫思邈就叫來貼身侍女細問病情，又審閱了太醫們所記的病歷醫案，已經心中有數。然後，他取出一條紅絲線，讓人將一頭系在皇后右手腕上，這一頭從簾中拉出。孫思邈捏著絲線頭，進行“懸絲診脈”。診脈完畢，成竹在胸，叫來宮中女醫官實施針灸療法，告訴她左手什麼穴位、什麼深度、什麼力度，不得有誤。交待完畢，他坐在帳外靜候。不一會兒，就聽見了嬰兒的啼哭之聲。唐太宗聞訊大喜，想留孫思邈執掌太醫院，但他不願做官，立志為更多的百姓治病，要著書立說造福後世。太宗無法勉強他，頒旨曰：太醫院所藏藥典秘籍隨時聽候你調用。
孫思邈給皇后懸絲診脈的事，很快傳遍了全國，都誇他是神人。當然也傳到了洛汭，人們奔走相告，為他高興，遙祝他長命百歲。後來又陸續聽到他的消息，越傳越神。有人說他給一隻老虎拔掉了喉嚨裡的骨刺，救了老虎的命，老虎成了他的坐騎。又有人說，他無意中救了涇河龍王孩子的命，老龍王邀請他到龍宮作客，贈他珍珠珊瑚，堅辭不受，就把龍宮中所珍藏的30多個治病秘方送給了他。再後來，聽說他寫出了《千金要方》《千金翼方》，成了中醫的寶典。又聽說他幫助朝廷編纂完成了世界上第一部國家藥典《唐新本草》。不過，這已經是唐高宗時候的事了。
大醫精誠，善有善報，孫思邈一直活到142歲壽終。可能他的在天之靈，一直沒有忘記在洛汭的歲月，北宋太宗時就又到洛口顯靈了。欲知後事，且聽下回分解。
（閻興業蒐集整理2020.3.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