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物流車電動化普及之路
國內疫情初現好轉跡象，20 多個部委在1 個多月來，連發4 次重磅政策信號，均提到包括物流車在內的公共領域用車的電動化普及。受益於近年來國家及地方政策的點名支持，還有電商物流行業的快速發展，新能源物流車一直被業內外視為極具爆發潛力的細分市場。但在經歷兩三年的快速瘋長後，諸多運營中的問題也隨之暴露出來。目前國內新能源物流車在該領域的佔比不足4%，並沒有預期中的好。如何打破當前的困局、進一步推廣物流車電動化？新一輪政策能否帶來新的發展高潮？行業各方企業都進行了哪些探索？
如何藉著政策及市場大好前景的東風，快速推進國內的物流車電動化進程？數年來，從中央到地方政府，再到生產商、運營商等， 各方力量一直在不斷探索。不少業內專家指出，儘管物流車電動化進程中存在一些問題，但至少在當前的市場環境及產品技術水平條件下，進一步普及主要困於模式創新。
電動化不只有純電動
2020 年，各類支持政策東風又起， 推廣目標實現在即。
從用車種類上看，國內用於物流行業的主要車型包括重型、中型、輕型和微型貨車。在動力來源上，純電動在國內新能源物流車領域佔統治地位，特別是主要用於城市配送的輕型貨車和微型客車，市場份額佔比約為7 成。純電動輕型貨車搭載的電池容量從75~95kWh 不等，續航能力通常在200~300km。而微型客車的一次充電續駛里程多在160km 左右。
物流企業、快遞行業、電商企業等均是純電動物流車的主要用戶。從整體流程上劃分，物流企業用車主要集中在出發接貨、幹線運輸、到達配送三個場景。新能源物流車目前主要應用於出發和到達端的支線轉運、接收派送，即城配和短駁。短駁因其距離較遠，物件量多，只有部分新能源物流車替代了傳統車型。
重點是城市配送的“最後一公里”， 因具有物件體積小、批量小、批次多、行駛距離短、需要入城等特點，是純電動物流車揚長避短的重要適用場景。而且，從事專門城市配送的企業大多會在周邊建立分撥中心，對時效性要求較高， 路線也較為固定，使用純電動車型的油電差價優勢也更加明顯。這一領域的純電動車型替代率在不斷增大。
從車輛的行駛里程統計數據分析，城市配送車輛平均每天行駛里程在120km，近80% 的車輛每天行駛里程在180km 以內。因此，市面上續航里程為200km 的純電動物流車通常可以滿足要求，絕大部分只能服務於城市內的物流場景，一旦超過這個里程，純電動車型的短板立顯。
中長途運輸對新能源物流車而言並非無解，插電式混動、燃料電池物流車已經有相應產品投入運營。針對距離更長、範圍更廣的城市物流用車需求， 不少企業選擇相對成熟的混合動力（包括插電式和增程式）技術路線。業內人士認為，雖然純電動物流車零排放更為環保，但受技術等因素的限制，在物流領域全面普及還有難度。插電式混合動力物流車能夠較好地解決這類問題，且消除了用戶對純電動車電池電量、續航等問題的擔憂，節能又環保。
跨國車企早在數年前就有相應產品方案。據報道，寶馬曾為美國一家商用車企業提供i3 的增程式電動動力單元，在純電動的基礎上增加了汽油機為其輔助充電，以更好地適應運輸場景。在國內，東風、吉利包括一些新勢力企業都已推出增程式混動物流車。據瞭解， 這些車型除了長途運輸，還適用於一些充電樁數量明顯不足的三四線城市的市內配送，特別是對於無固定路線和里程的運輸需求。
還有燃料電池汽車。目前業內普遍認為，氫燃料電池汽車與純電動車型優勢互補，未來的發展方向是長途、重載的支幹線運輸，可廣泛應用於商用車領域，長途物流是其主要適用場景。據瞭解，京東在上海、廣州的公司已經開始小規模應用燃料電池物流車，雖然仍有不少問題，但已經能夠補上純電動車型續航不足的短板。
近年來，國家政策鼓勵物流車未來發展方向的主流提法是物流車的電動化。一個總被忽視或限制的理解是，物流車電動化不等於純電動物流車，甚至不完全等於新能源物流車。很多政策的支持範圍更廣，即“新能源或清潔能源車輛”。
一些地方及物流相關企業在實際執行中“為電動化而純電動”，這直接影響到對扶持政策的規定細節，也間接影響到企業對運營模式的合理設計考量。
京東物流相關負責人曾表示，即便是城市內的運營場景，也要細分， 不能一刀切全部純電動。當前是技術示範運行期，作為大型物流企業，應當責無旁貸協同推進該產業技術的發展，從常規應用中找到這些新能源車輛的特點，逐步根據優劣勢把它投入到更合適的應用場景中，最終達到普遍適用性效果。
探路多模式創新
物流車電動化普及，尤其是新能源物流車的進一步推廣，京東的思路恰恰是當前業內多位專業人士認可的一個出路。無論是產品還是運營模式， 新能源汽車都是全新物種。很多地方及企業的錯誤做法在於將傳統物流車運營模式原樣照搬，也導致新能源汽車在實際運營中既跑不動也不好用。業內專家指出，當前要進一步推廣新能源物流車，應該從這種車型的固有特徵和屬性出發，搭建出與之相符的使用模式，再依據這個使用模式匹配合適的產品。
因此，新能源物流車普及的出路在於模式創新。在舊有物流模式上進行所謂的新能源化，是沒有未來的。做好模式創新應將產品特性、企業自身特點，更重要的是與用戶需求有效結合，定製化匹配產品，精細化運營， 通過商業模式降本增效，解決現有模式存在的問題。
據瞭解，目前電動物流車的商業模式總體分為銷售和租賃兩大類，其中銷售模式又分為傳統經銷模式和創新直銷模式兩種；租賃模式根據租賃時長分為分時租賃、短租和長租3 種。
作為新興行業，純電動物流車的產業鏈中出現了與燃油車產業不同的租賃公司、運營公司，充電樁的建設和運營企業。為鼓勵用戶使用、減少購買風險， 純電動物流車從投入市場就出現物權與使用權分離的現象，由一部分企業採購並持有純電動物流車，並以租賃的方式交付用戶企業使用。這些以租賃為主要業務的新能源物流車企業即運營公司。私營、規模小、客戶以散客為主、資金存量低、業務模式單一、客戶結構不健康、綜合抗風險能力弱等，這些都是目前多數運營企業的共同特點。
在用戶特徵上，目前新能源物流車的客戶主要是B 端、C 端和平臺。貨拉拉運力總監谷小猛從客戶結構、客戶需求、客群分佈等方面分析指出，適合使用新能源物流車的主要是高頻次客戶，如快消品、快遞物流、電商等，並且他們對車輛使用性能要求不是很高。其中，B 端的客戶更關注服務，C 端的用戶更關注價格，特殊行業更關注合作時間和售後服務。客群分佈方面，客戶存在地理位置、行業、規模、業務模式等方面的差異。
對企業而言，掌握了客戶的特點才能選擇更合適的產品，匹配應用場景和服務模式。經過多年探索，主流企業推出了多種有望解決行業痛點的模式。例如，京東物流從單一自建模式發展到目前的多種模式組合應用。針對各種各樣的細分物流場景，京東在實踐中搭配了多種車型配置方案，並在其中嘗試各類新能源車型的適用場景，京東的車隊中有大量4.2 米輕型貨車、微型客車，其次為大Van、微型貨車，還有純電動冷藏車和牽引車，甚至氫燃料電池汽車和氣電混動新能源車輛也在幾大網絡中應用，實現全天候、高出勤率。
業內專家認為，可以通過貨運行業內的眾多不同業態和應用場景的差異化需求，縮小與燃油車的車輛性能與使用便利性差距。
此外，新能源物流車還應該以客戶應用為核心建立競爭優勢。例如，針對城市貨運領域不同作業環節的營運場景，進行車輛參數的定製化設計，改進車廂設計、進行集裝容器的單元化等提高裝卸及上下游的週轉效率。新能源物流車輛在生產中應提升額定載重、續航里程、充電速度等車輛參數水平，同時發展換電、氫動力、增程式等技術。
為便利純電動物流車充電，京東嘗試了分佈式樁群建設模式，保障自身應用，惠及合作伙伴及行業，將資源有效利用，逐步形成一個產業鏈。同時形成了針對物流車建樁應用的技術標準。
但充電模式目前在效率上仍然無法與燃油車加油相比，另一種解決模式是換電。國內主要運營換電模式的企業——奧動新能源相關負責人表示，快換單一模式即可做到像加油一樣無間斷續航，直充模式則無法實現無間斷續航。目前換電只需3 分鐘，和加油一樣快。如果再設計成換電兼容直充，換充雙模式可以讓用戶根據自己的實際需求進行靈活選擇。
換電“快”的特徵更具有公共服務的普適性，但好處不止於“快”，換電可以和電池租賃打包組合成新模式，有效降低新能源物流車的購置成本。而且， 換電的電池被放置在恆溫恆溼小功率環境下充電，電池壽命更長，充分保障車輛營運價值；對在網電池進行全生命週期管理，科學判斷電池健康度，能夠及時識別風險並妥善處理，提高電池使用安全。
目前奧動新能源的換電主要採用集約式能源補給，每個換電站佔地僅120 平米，每天可提供300 次以上換電服務，解決城市土地資源緊缺問題；電池損耗小且一致性強，是後續梯次利用和儲能回收的必備基礎。不僅解決現代物流尤其是城市配送應用場景下的能源補給問題，還可提升物流車輛運營效率， 為企業創造更大價值。
據瞭解，新能源物流車主流生產企業之一的福田汽車，在2019 年11 月已經與奧動新能源簽訂戰略合作協議，主要是圍繞新能源物流車換電技術的研發與應用合作，福田汽車和奧動新能源將共同開發、加快導入這種具備競爭能力的換電技術方案在福田物流車及專用車領域的配套合作。
中國汽車技術研究中心北京工作部主任王成曾經提出，“應用場景的變革是企業真正的機遇和挑戰。物流行業在降本增效的驅動下，城市物流內部資源應該進一步的整合，形成集約高效發展。”
京東在自有體系內推廣新能源物流車的過程中就充分意識到大數據管理的重要性，因為新能源車輛不同於傳統燃油車，可以通過經驗完成線下的管理， 從運行、充電、到車輛靜態管理可以通過平臺系統不斷調整優化。早在2017 年，京東物流就開始搭建系統平臺，對車輛可視化健康運行報表數據、車輛本身性能、狀況等進行管理，並積累分析大數據。
物流行業集約化管理趨勢已非常明顯，物流企業應進行精細化服務和管理升級，進一步優化貨物運輸結構。此外，物流車的電動化進程為智能化、網聯化和共享化等提供了更好的基礎條件，加快物流車的物聯網與智能化對接， 也是未來的重要發展趨勢。
注：本文首發於《汽車縱橫》雜誌2020年4月刊，敬請持續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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