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軍閥們的童年》之一直係軍閥後起之秀---吳佩孚的童年


《民國軍閥們的童年》之一直係軍閥後起之秀---吳佩孚的童年

每個人都要經過童年,有的人的童年是在蜜糖中長大的,有的人的童年是在苦如黃連的生活中長大的。看看民國軍閥們的童年生活,我不禁肅然起敬。

直係軍閥後起之秀---吳佩孚的童年

1874年4月22日。山東省蓬萊縣。這一天春日融融,海天一碧,湛藍透心。不一會兒,又有海霧飄來,如輕綃薄紗一般,開初似有似無,若隱若現,後來就迷離上升,一派朦朧了。於是,蓬萊特有的奇觀一海市蜃樓出現了。但見海天相連之處,隱隱約約浮現一座島嶼,彷彿微微隆起的一堆綠雲,那般虛幻,那般縹緲。漸漸島嶼輪廓愈加分明,顯出了蜿蜒如蛇的小路,林木蒼鬱的峰巒,而碧樹紅花之中,有角飛簷的宮宇,或亭榭臺奇異連接,或獨樓高聳格外巍峨……忽又見亭閣間有人影走動,男女各呈現優美姿勢……

眾人們都看呆了。此時蓬萊閣附近的海岸上,有一個人將此景看得最為真切,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吳佩孚的父親吳可成。這一天也是吳佩孚的誕生之日,只不過這時吳佩孚還在娘肚子裡。

作為風景秀美奇幻的蓬萊縣,早已產生過一個抗倭名將戚繼光,這是一個人人稱頌,家喻戶曉的人物。在蓬萊縣城內戚家祠堂的南側,有戚繼光父子的總督坊,俗稱戚家牌坊,為時嘉靖四十四年(公元1565年)而建。總督坊為一四柱三間式出簷多脊石雕坊,高九點三米,寬八點三米,進深二點七米,看上去拔地而起.巍巍壯觀,坊上雕飾有魚、龍、鳥、獸紋,構圖豐滿,雕鏤精細,極富立體感,堪稱石雕藝術的珍品。總督坊是為了褒揚戚繼光父子的功績而建的。

戚繼光字元敬,號南塘,晚號孟諸,山東蓬萊人,出身將門。其父戚景通,為人剛直,暢曉邊事,治軍嚴明,歷任備倭、戍邊等要職。嘉靖中,戚繼光襲世職任登州衛僉事,1555年調浙江任參將,分部寧、紹、臺三郡抵抗倭寇。到任後,見舊軍素質不良,遂如募金華、義烏農民、礦工3000多人,編為新軍,教以戰法,後屢戰倭寇,號“戚家軍”。1561年,在浙江台州地區九戰皆捷。1562年,倭寇大舉侵犯福建,閩中告急,戚繼光奉命率軍往援,大改倭寇,破其巢穴。次年,再率兵入閩,與巡撫譚倫、總兵俞大猷合兵敗倭寇於平海衛,升為總兵官。1563年,又率軍擊敗倭寇,解仙遊之圍。

此後戚繼光轉戰福建、廣東沿海抗倭戰場,至1566年,東南沿海倭患基本消除。隆慶初,為神機營副將。至1568年,為都督同知總理薊州、昌平、保定三鎮練兵事,並沿喧牆增建戍臺,以利守禦。其在薊鎮守十六年,邊備修飭,軍容強盛,為九邊之冠。

戚繼光功勳卓著,曾自為詩云:“南北驅馳報主情,江花邊月笑平生,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橫戈馬上行。”旦以“封候非我願,但願海波平”自許。公元1565年,朝遷為褒揚戚繼光父子功績,在蓬萊建了總督坊。額書戚氏父子職銜,為“誥贈驃騎將軍護國都指揮使前總督山東備倭景能鎮守浙福江廣郴桂總兵都督同知前總督備倭戚繼光”。戚繼光父子受到了人民的尊敬,吳可成也十分敬仰戚繼光。

也許因為是奇特人物之故,吳佩孚在娘肚子裡就憋著悶氣,該出來了卻倔著性子不動,故而擾得他母親張氏兩天兩夜沒斷過呻吟。

吳佩孚的父親吳可成並不著急,因為妻子已經是第二胎,應不會有太大困難。根據“事不過三”的原理,今天是第三天了,第二個孩子的誕生決不會超出今夜。

回到家裡,吳可成守候在妻子身邊,迷迷糊糊地打了個盹。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吳可成做了個夢,夢見了抗倭名將戚繼光來到家中,吳可成忽然醒來,方知為南柯一夢。這時候,接生婆來報:“老爺大喜了,夫人生了一子。”

吳可成聽了,想到戚繼光剛入家門,恰在此時夫人生子,料想此子不凡,大喜,靈感一來,第二個兒子的名字就出來了,天亮之後,他就趕緊宣佈第二個兒子的名字--姓吳,名佩孚,字子玉。出處在哪兒?就在戚繼光那兒,因為戚繼光號佩玉。吳可成這樣取名,顯然是對兒子寄予了莫大希望和良好祝願。

吳佩孚出生後,十分討人喜歡。由於吳佩孚誕生夜有戚繼光人夢,所以吳可成十分喜愛這個兒子,經常“子玉兒子玉兒”的叫個不停。

吳佩孚從小便顯出與別的孩子的不同,他不愛哭,無論抱著或是躺著,總是瞪著一雙眼睛。這確實與其他孩子不同,足以顯示出吳佩孚這個奇特人物的異常之處。

吳佩孚排行老二,鄰里鄉親都叫他“小二子”。他上面還有個哥哥叫吳道孚。但是隨著吳佩孚的出生與成長,吳道孚的體質日趨孱弱,不久,就夭折了。如果按民間迷信的說法,吳佩孚就具有克兄命,他不甘為人之下,要作老大。即便不是老大,也要將老大剋死,使自己

成為實際上的老大。這也許又是吳佩孚這一奇特人物的另一異常之處吧!

《民國軍閥們的童年》之一直係軍閥後起之秀---吳佩孚的童年

吳可成對子女的教育十分重視,他深信“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的古訓,自己未能以讀書顯名揚祖,便把希望寄託在子女身上。於是,當吳佩孚剛剛長到六歲,便被吳可成送到私塾就讀。父親吳可成對吳佩孚說:“只有好好讀書,才會成人大用處的的。”並對他講了戚繼光的雄才偉略,其中,更多是一些傳說性的東西。小小年紀的吳佩孚屠然聽得十分認真,吳可成預感到,這個孩子是個讀書的材料。吳佩孚的啟蒙老師是個循循善誘的人,但是這是竺焦毒墮是“黃卷青燈,今日果然辛苦;紫袍玉帶,他年何等威風。”這信條也對吳佩孚影響不小,待他默默悟通其中含意之後,心中也就立下了勤學不止的決心。

吳佩孚果然不同於一般學生,豈止不同,簡直與他們不合。一般學生乘私塾先生不在,便放肆玩耍嬉鬧,吳佩孚不僅不參與,反而正襟危坐,置身於喧鬧聲中,依然故我,彷彿不聞不見,靜心背誦功課,決不虛擲一光陰。

這情景私塾先生一旦發現,十分驚訝,忍不住拍著吳佩孚的肩頭,由衷言道:惟子鶴立雞群,不與群兒同流合汙,自是可造之才。”自此之後,私塾先生對吳佩孚另眼相看了,將這學生作為他的一個希望和寄託予以刻意栽培,除了和其他學生一起學習外,還經常單獨為他講解《四書》,並教他習作八股。幾年後,吳佩孚成了先生的一個熟讀《四書》,善寫八股文章的得意門生:

吳可成對兩個兒子的管教很嚴,尤其是對吳佩孚,對他寄予的希望很高。吳佩孚小時候經常和小朋友到龍神廟、蓬萊閣遊玩,入學後即開始朗朗誦讀《蓬萊閣》石刻上的詩文。

由於小時候每天都到蓬萊閣遊玩,吳佩乎對那兒的一草一木,非常熟悉,於是在他投身行伍,征戰半生,睽違故鄉數十年裡,他無時無刻不眷戀蓬萊閣的景物。

吳可成對吳佩孚要求很是嚴格,吳佩孚下了私塾後,吳可成還要親自教他認字、唸書。吳佩孚下了私塾後,想繼續學習,可是家裡卻連一張桌子也沒有?家裡有一副大石磨,擱在廊簷底下,吳佩孚的娘去找到一塊木板,往磨頂上一放,然後雙手抱起了吳佩孚,叫他用騎馬式,坐好在磨脖子上,就這麼樣,書桌也有啦,凳子也有了:

這一套特製的書桌和椅子,還有一層妙用,那便是小吳佩孚坐上去之後,根本就別想溜,如欲下地,非得大人把他抱下來才成。

過路的街坊鄉鄰,看見吳佩孚騎在石磨上,咿咿唔唔的唸書,吳可成笑容可掬地地招來生意,吳張氏當街坐著,一架紡車一隻小板凳,一得閒便來紡個不停,於是頷首讚許道:

“這家子人,將來心定發達!”

還沒個發達的影子呢,轉眼間到1890年,吳佩孚十四歲時,父親吳可成害病死了。剩下孤兒寡母,哭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家中一文積蓄也沒有,吳太夫人又是沒有錢'也不開口求人,只得草草地埋葬吳可成。

吳可成死後,吳母張氏獨撐其家,撫養孤兒,盡心盡力,吳佩孚中了秀才,卻不料惹下官司.流落他鄉。

吳可成的去世,使吳佩孚悲痛萬分,因為父親是家中的頂樑柱,更是從讀書上支持他,從處世方面引導他。這時的吳佩孚,可以說胸懷大志了,父親的死,無疑會對他大志的實現帶來影響,他焉朋著急以至悲痛的道理。

這時,吳佩孚的母親張氏顯示了她的作用。或許,只有在這時,她的作用才可能顯示出來。因為過去丈夫在,一切由丈夫出面,她何必多言呢?以至過去吳佩孚並不真正瞭解母親。現在,丈夫死了,她就自然要顯現出來。她對悲痛中的吳佩孚說:“你還要繼續讀書”。吳

佩孚十分意外地望著母親,但是從母親堅決的語氣和態度中,他相信母親的話是真實的,所以他十分感激母親。

從此,張氏便夜以繼日地紡紗,丈夫的亡故早已使她哀傷逾恆,心力交瘁,繁重的家事和工作,更使這位意志堅強的女人形銷骨立,健康大受影響。十四歲的吳佩孚在這時候變了,從此他沉默寡言了,每天深夜伏在地上,看燈光閃爍,照映母親漸瘦削的面龐,單薄而佝僂的身子,咿一呀的紡車聲音,和讀書聲相喁和著,形成他一生最悽愴的樂章。 ~

母親張氏希望兒子出人頭地,她叮囑吳佩孚,一定不要有負於死去的父親的期望,要發憤讀書,以展前程。吳佩孚完全知道父親對他的希望,特別此刻更能仰體慈母愛子之心。他咬牙立志,發誓更加勤奮讀書。有一次,吳佩孚深夜攻讀之後,面窗佇立,一邊聽著隔壁母親的紡車之聲,一邊自言自語地吐出了一定出人頭地、風風光光、光宗耀祖的誓言。

看到母親如此辛苦,吳佩孚於心不忍,決心自己賺錢養家,於是開始打探賺錢的活,有一天,他所要探問的事情,終於有點眉目,於是他秘密地佈置停當,然後興沖沖地回到家中。吳佩孚蹲在紡車旁邊,問他母親:

“娘,我也去掙錢,幫著養家,可好?”

母親張氏抬起疲倦的眼睛,望了他一眼,說:“你給我好好地念書,我們這一家子,指望都在你身上咧!”

“娘,我賺錢也是讀書。”

“哪兒會有這種好事,”母親一點也不相信,頭也不抬地說:“還是等你念好了書,再去賺大錢吧!”

“娘,我說的是真的?”

“我不信:”

“娘,是真的。登州水師營在招學兵,一個月有二兩四錢銀子的餉。”

二兩四錢的銀子,在當時真是一筆大數目,上家三口省吃儉用,加上母親張氏的紡紗收入,就能有個富餘,吳佩孚以為他母親聽了會吃一驚的,哪知道,他母親聲色不動,只是在說:“你別胡思亂想啦,才十四歲的孩子,人家肯讓你去當兵?”

“不是當兵,是當學兵。”

“就算是當學兵,你這點年紀也不夠呀!”

看到母親口氣有點鬆動,吳佩孚站了起來,挺了挺胸:

“娘,我生來個子高,就說我十八歲,也沒人會不相信的。”

定定地看了吳侃孚半晌,吳佩孚母親脫口而出,喃喃自語:

“嗯,這孩子,是長得高。”

但是,即使個子長得再高,能夠冒充得了十八歲,吳佩孚母親還是不答應吳佩孚進水師營。自從滿人入關,多爾袞壓制漢人習武,唯恐漢人習武成為反抗的力量,惡意地命人散播“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的讕言以來,有清一代二百六十餘年,竟然在中國人心目中形成牢不可破的觀念。基於此,吳佩孚母親極力反對,同時,她自吳佩孚下了地,便將一切美好的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吳母不願吳佩孚中輟學業。

第一次的請求,所得的結果是嚴辭拒絕。吳佩孚是極孝順的孩子,儘管母親不允許,但是他不忍再看母親這麼勞苦下去,再且,不論母親張氏如何焚膏繼晷,拼命苦幹,手工紡織的收入究竟有限,漸漸地一家三口三餐難繼了,吳佩孚覺得自己作為兒子,未便袖手旁觀,因此,他鍥而不捨,再接再厲,一有機會便跟母親絮叨不休,後來,他迎合母親的心意,又一次興奮不已地跑回家來說:

“娘,我打聽得確實了,水師營裡的學兵,上課上操,一個星期裡面只有兩天。”

“兩天?”母親張氏的心思,有點活動了,出操上課,一個星期只要去兩次,一個月充其量也不過八九日,倒有二兩四錢白花花的餉銀好拿,這個待遇,實在是太優惠,太可觀,太划得來了。

“一星期去兩次水師營”,吳佩孚誠摯地說:“娘,還有五天的時間,我可以繼續唸書。”

“繼續唸書,”母親張氏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你打六歲起進私塾,九歲就開篇做文章,十二歲唸完了四書五經,好些個老夫子,都在誇你的詩和文章做得好哩。現在你都十四歲了,只怪家裡沒錢,請不起好老師,還讓你在私塾裡當大學生。這麼繼續念下去,我真不知你能

念出什麼名堂。”

一聽母親這麼說,吳佩孚簡直是心花怒放了,當時便告訴母親自己已經找好了老師李丕森。

一提李丕森,母親張氏又驚又喜。李丕森是登州府頭一號好老師,他教出的舉人、秀才有好些咧。如果子玉能拜師於他,不愁將來不發達,母親張氏有點不信,停下手頭的活問:

“你騙我吧?”

“不,是真的,”吳佩孚忙答:“李老師說,他看中我家貧而好學,書念得不錯,詩也有點根底,他說他要好好地教我。”

“這,”吳佩孚母親立刻便聯想起錢的問題,不期然地有些躊躇:“我們怎樣送得起李老師的束脩呢?”

“娘,李老師本來是這麼說的,只要我肯發奮向上,好好地念書,他念在我們家道貧寒,寧願分文不取。我也想這樣不太合適。所以我想這麼著,先去水師營拿幾個月餉,等到明年開春,我們省吃儉用,湊一筆數目,送給李老師當束脩,然後我再開始跟他念。娘,你說這樣可好?”

多一半是受了兒子能夠從名師就讀的鼓舞,母親張氏很勉強地答了一聲:“好吧!”

從此,母子倆更是省吃儉用以攢足拜師的錢。轉眼之間過了年,轉眼間又開了春,拜師的錢也攢得差不多了。一天,母親張氏換了一向於淨衣服,叫吳佩孚也穿得整整齊齊,她取出了封好的一包紋銀--母子二人勤勞儉省,節衣縮食,攢下來的結果。備幾色禮物,這位含辛茹苦的老太太,母代父職,她親自領了吳佩孚,前去謁見老師,行拜師的大禮。

李丕森,字漢卿,是登州府的宿儒,國學大師,蓬萊名舉人孫丹、優貢生溫念曾、生員張祚庭等,都出自他的門下。當然,儘管這位老師一生誨人不倦,弟子數以百計,但他所教出來最有成就的一位學生,仍是後來名滿天下,叱吒風雲的吳佩孚。

《民國軍閥們的童年》之一直係軍閥後起之秀---吳佩孚的童年

從此,吳佩孚一邊當學兵賺錢養家,一邊利用學兵的餘暇,刻苦唸書。吳佩孚的老師更是蓬萊縣裡有名的李老師,鄰里鄉黨,也十分敬佩吳佩孚人窮志不窮,因而免不了對這個無父的孤兒,刮目相看。人人都在誇讚,吳家那個老二,將來定會有出息。

母親看到吳佩孚既當學兵,又努力唸書,心裡也十分高興。就在這時,有人登門給吳佩孚提親,說的是王家的姑娘,門當戶對,年貌相若,吳佩孚也是見過的,當母親征詢他的意見,他本來覺得十五歲訂親未免太早,但是他想起了一點,母親年紀漸漸地大了,又要操持

家務,又要從事紡織,實在是太辛苦,自己早兩年成親,新媳婦進門,可能會成為母親的幫手,從這個角度設想,吳佩孚無可無不地應允了這門親事。

但新媳婦還未過門,就因病死去。母親很傷心,終日嘆息不止。但吳佩孚卻是無動於衷,儘管已是18歲的男子,可是他的心思一心放在了奮發有為上了,對於王氏,只是出於減輕母親勞累角度考慮才答應。現在,既然王氏已經去世,他也就不考慮此事,反而以正當發奮之年勸慰母親,倒也十分奏效。

1896年是光緒二十二年,值科舉之年。22歲的吳佩孚通過了縣試後去參加登州府的院試考秀才。吳佩孚“一鳴驚人”,一舉得中第三名。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