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國是母親,父親是誰?

祖國是母親,那父親是誰?

從農村走出來,讀完大學,幾經努力終於走上了一個小領導職位。前些天,工作出了些差錯,攪得我心神不安。那天晚飯後,父親打來了電話,說:“趕明兒我去給你們送冬白菜,自家種的,你們不用買了,省點兒錢……”

聽了父親的話,心情煩亂的我口氣有些生硬地說:“這大冷天的,你折騰啥?兩蛇皮袋白菜能值幾個錢呀!”正在刷碗的妻子一聽情況不妙,趕緊跑來,搶過電話,一邊應承著一邊謝著父親。

掛斷電話,妻子嗔怪著,說:“父親給我們送白菜也是一片好心啊,你怎麼那麼說呀!看看你對待領導那勁頭,你什麼時候能拿出一半來對待父親呀?”

想想也是,咱對待領導向來謹小慎微、畢恭畢敬,而對待父親呢,很多時候似跟“恭”與“敬”還相去甚遠,而父親大概早已習慣了,也從來不跟我計較。別看妻子整天說話沒個準兒,這句話還真說到我心坎上了。前思後想,實在有些慚愧。以往的就過去了,這次父親來送白菜,一定要好好對待。

第二天,父親冒著嚴寒來了,我趕緊泡上一杯熱茶,雙手捧到父親面前。父親先是愣了,隨後趕緊站起來,雙手接了過去。他將水杯裡的茶水喝下去一半時,我剛端起來要添水,父親趕緊使勁兒握住我的手,說啥也不肯讓我為他代勞了。

父親有煙癮,交談中他曾兩次不由自主地掏口袋,可是香菸還沒拿出來,又若無其事地把手抽了出來。我知道,他是怕我說他。當我再次察覺他的舉動時,我邊從茶几下摸出打火機,邊告訴他,想抽就抽一支吧。父親歉意地笑著,目光中滿是猶豫,直到我手裡的打火機“啪”一聲跳出了火苗,他才掏出煙來。我為他點菸時,他夾煙的手指有些顫抖。

午飯後,父親要返回去了。他想乘公交車再轉長途汽車,我決定叫輛出租車送他到長途汽車站。出租車停到父親身邊,我一步上前幫父親打開了車門,父親要上車時,我用右手護住車門的上沿,怕父親碰了頭。父親看到我這一舉動,笑容頓時凝固了,用一種詫異又很感動的眼神看了看我,才坐進了車裡……

下午四點多,母親打來了電話,說父親平安到家了,母親還說,父親回到家裡很高興,變得跟小孩子一樣,把我給他倒茶、點菸、開車門的事兒,不厭其煩地講了好幾遍……聽著母親的述說,我突然眼角酸酸的、澀澀的,百感交集!

倒茶、點菸、為領導開車門……平日裡,別認為我做這些,我都認為理所當然,我也在領導面前不知重複過多少次,而在父親面前,僅僅做了一次,父親便記住了、滿足了,覺得自己幸福了!想到這些,我心裡如貓抓一般難過——我們的人民像極了老父親。

現在終於明白了,祖國是母親,人民是父親。生了個兒子叫領導。

祖國是母親,父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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