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之前出生的中國人，胳膊上都有一個圓形的牛痘痕跡，它就像一個模糊的年輪，見證了新中國打敗天花的勝利。解放之初，天花、鼠疫、霍亂等多種惡性傳染病在中華大地肆虐橫行，它們是如何在短時間內基本消失的呢？
日前，京範兒採訪了地壇醫院的老院長，90老齡的徐振道先生，他是上世紀50年代第一批分配到地壇醫院的大學生，和傳染病打了一輩子交道，他給我們講述了新中國抗擊傳染病的過程中那些驚心動魄的往事。
“當時，北京傳染病還是比較流行得比較廣的。第一個叫天花，解放以後把牛痘普及了，最後一個病人大概在新疆，最後就沒有了。所以這是我們預防為主的很大的功勞。”徐道振回憶。
全民接種疫苗成為預防傳染病最有效的方法。在上世紀50年代到60年代初，中國5億多人口共發放了18億劑牛痘疫苗，終於徹底消滅了天花。然而，猩紅熱，白喉，霍亂，尤其和乙型腦炎依舊非常流行，危害著人民的健康。徐振道剛來到地壇醫院，就染上了猩紅熱。
“我們來了6個大學生，後來一看條件這麼差，4個都走了，最後留下來兩個，有一個也是待不住了，後來也走了，所以留下只有我一個。我一到醫院就得了病，我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發燒燒了兩天，嗓子疼。等我病好了，到病房一進去一看，裡面的都是我這種病。”
地壇醫院又叫北京第一傳染病醫院
當時正是猩紅熱高發的時候，病房裡住滿了病人，徐道振痊癒之後做了一件事。“一個大概10歲左右的孩子得了重症猩紅熱，我正好剛得了，有抗體，這樣我把血給了他。最後孩子好了，出院了，我也很高興。但是咱們護士長說，以後這樣的病多著呢，你的血夠用嗎？當然不夠用了。”這大概就是最早的血漿療法了吧？
除了猩紅熱，乙型腦炎也很普遍。“腦炎是最多的。當時乙型腦炎，病死率在10%，而且都是青年人。後來這個問題解決了，因為預防為主，在北京市大量的集中的預防幾種乙型腦炎的預防接種。最後我們醫院裡面到夏天的，乙型腦炎的病人很快就減少了。那時候疫苗在北京一下子普及了，病人就沒了。”
然而，面對霍亂等流行性傳染病，這是疫苗無法解決的，又有什麼訣竅呢？那就是“預防登記制度”。中國從上世紀50年代就開始這麼做了。
“疫情報告卡是我們來填，流行病馬上通知防疫站，主要就是姓名、住址，住址很重要，因為我們填了以後，防疫站就到家裡去消毒。那時候防疫站很忙的，預防次發感染，很重視的。他已經隔離了。家裡有沒有繼發的？有沒有傳染的，這個很重要。”徐振道說。
預防報告是國際通用的做法，但是具體執行要看國家的精力和國家的制度如何，“我們社會主義國家醫保有組織的，一個系統一呼百應，所以當時就防控的很好。有了這麼一個傳染病防疫站，又有特效的藥物，又有輸液馬上跟上，所以我們對霍亂不怕。所以這一套制度一出現，霍亂一下子就沒有了。白喉也是這樣解決的，天花也是這樣解決的。”
北京人抓麻雀
除了以預防為主的衛生工作方針，當時還開展了全民參與的愛國主義衛生運動。1952年起，包括北京在內，全國都掀起以“除四害”為中心的愛國衛生運動。當年的“四害”是指老鼠、麻雀、蒼蠅、蚊子。
傳授捕鳥方法
時任衛生部部長李德全曾談到，危害人民健康最嚴重的疾病中，有很多是經由老鼠、蒼蠅和蚊子傳染的。1939年到1948年，死於鼠疫的就有2.3萬多人，瘧疾患者估計每年有5000萬人以上。
抓老鼠
當時北京也掀起了“除四害”的熱潮。僅1956年3月1日到9日的9天時間裡，全市人民就捕鼠14.5萬多隻。幾乎達到全民參與的程度。
通過這樣的全民防疫戰，當時5年控制住了14種傳染病，新中國打贏了一場又一場對傳染病的阻擊戰，毛主席曾經寫下著名的詩詞《送瘟神》二首：
送瘟神
其一
綠水青山枉自多，華佗無奈小蟲何！
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
坐地日行八萬裡，巡天遙看一千河。
牛郎欲問瘟神事，一樣悲歡逐逝波。
其二
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
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著意化為橋。
天連五嶺銀鋤落，地動三河鐵臂搖。
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
這首詞如今讀來依舊震撼人心，“六億神州盡舜堯”正是道出了戰勝傳染病的秘訣，那就是全民抗疫！詩詞宣告了依靠黨組織、科學家和人民群眾打敗瘟神的決心與信心。
“你看火神山醫院，武漢一下9天就弄起來了。可能一下子擴大了幾萬張，方艙醫院這都幾千張的問題，一下子擴大了好多點，所以只有我們國家防控系統這麼強，說老實話，別的國家辦不到的。我覺得這個問題就是制度問題。因為他一聲號令，一個組織，一下子都能動起來。”徐振道這樣總結。
隨著全球二次疫情的暴發，新型傳染病的恐怖已然籠罩在人類的頭上。我們在同時間賽跑，與病魔較量，人類與傳染病的戰爭遠未結束。
來源：京範兒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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