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本书说:“如果我能死在你怀里,那也是一种幸福!”

“你说,我们之间是买卖是吗?你把我们之间看做一场**买卖是吗?”上扬的尾音,夹杂着愤怒,听得我心里直打颤,但表面上还是装的十分镇定。

扬起笑脸,“那不然呢,三少觉得还有什么?”我顿了顿,哈哈笑了起来,“三少你别告诉我你喜欢我吧,我说你也不是小孩子,难道不知道表子无情戏子无义的道理吗?”

上官逸就那么直直的瞪着我,好半天,他突然扬起手,我以为他要打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打吧,如果打我能让你解气你就打吧,终究是我欠你的。

可是没有等来预期的疼痛,我只觉脖颈一震,整个人毫无知觉的倒了下去。在我残存的意识里,一双手稳稳的扶住了我,尽管那气息冰冷的让人打颤,但却无比的安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走的,只知道醒来后,人已经在龙庭。看着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环境,我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

这个地方,曾经我一度以为太过奢华,与我格格不入,现如今,却成了我记忆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跟上官逸大多数的记忆,都发生在这里。

下意识的侧头看去,没有看到我希望的那个人。

于君悦,不是已经打定主意了么,那现在你在奢望什么,又在失望什么?他越是无情不是越好么。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可人就是这样,害怕得到,又害怕失去,心头的落寞即便我自己刻意隐藏,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

“叩叩叩!”门响了,我喊了一声:“进来!”

我知道一定不是上官逸,他不会在自己的家里敲门。

是吴阿姨,她端着一个餐盘,笑盈盈的朝我走来。我在龙庭的日子,一直都是她照顾我,她对我真的很好,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

“瞧瞧,怎么才几天不见就瘦了一圈,这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吴阿姨放下餐盘,看着我的脸心疼的说道,带着皱纹的手掌还轻轻地在我脸上摸了摸。

“吴阿姨,我没事,大概是最近休息不好。”

“先吃点东西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鱼片粥。”吴阿姨端起瓷碗,舀了两下,大概是觉得温度还行,就递给我。

我微笑着接过,舀了一口,可是刚送到嘴边,只感觉胃里猛地一缩,一股酸苦的味道被推进了食道管,“呕!”

我急忙翻个身趴在床沿上,拖过一旁的垃圾桶吐了起来。

吴阿姨见状,忙倒了一杯水给我,又用手轻顺着我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好点了,一仰头摔进枕头里,全身虚脱无力。怎么回事,最近总感觉身体很疲累,就好像没睡好一样,而且,偶尔还会感到反胃,不过前几次都只是一瞬间,没有吐,今天比较严重。

“这是怎么了?我去叫医生。”吴阿姨看着我更加苍白的脸和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吓得就要去打电话。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吴阿姨,小毛病,我想只是因为最近太忙,胃病又犯了,先不吃了,我睡一会就好,别惊动大家了。”

吴阿姨看了看我,最后叹了口气,“哎!你是不想让三少担心吧。”

我动了动唇,不说话,吴阿姨说的对,我是不想再让他为我担心,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不想连累他,也不想依靠他。

“小悦,阿姨是过来人,在这栋宅院里工作了半辈子,什么是我没见过的?我看得出三少是真的喜欢你,你也喜欢三少对吗?”

我点点头,面对这个像母亲一样的人,我从心里无条件的信任。

“既然喜欢为什么要躲呢?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了,但是阿姨看得出,你们之间闹矛盾了是不是?”虽然是问句,但却不是在征求我的回到。

“阿姨,人活着,有时候真的很难,很多事情也许我们无可奈何。”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有些事我们是没办法改变,但是我们可以换个方式,阿姨虽然没读过书,不过也听说过,不是有句话叫‘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么,你年纪还这么小,哪有那么多无可奈何,只是你愿不愿意罢了。”吴阿姨始终慈祥的看着我,就像一个妈妈在开导自己迷路的小女儿一样。

我很感激她能这样掏心掏肺的跟我说话,像一个长辈一样的关怀,自从父母离世,我再也不曾有过的温暖。鼻子一酸,差一点哭出来。

扬了扬头,“阿姨,谢谢你,但是,我跟三少不合适。”

“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互相喜欢,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是两情相悦,怎么就不合适?我伺候他这么多年,这龙庭从没有一个女人来过,你是第一个被他带回来的。”

听到吴阿姨这样说,我不得不承认,我贪心了,我动摇了,我想要跟他在一起了。但是,也只是一瞬间。

我不再说话,望着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五味杂陈。

吴阿姨最后叹了口气,“三少在楼顶坐了一夜了。”说完端着餐盘走了。

我被她一句“三少在楼顶坐了一夜”搅的浑身不自在。最终敌不过自己的心,起床向楼顶走去。

我对自己说,看一眼就好。

龙庭是建在靠山傍水的郊外,此刻正是清晨露水最重的时候,我身上依然穿着昨晚的红色镂空连衣裙,越往楼顶,夹着清脆气息的凉意越重。

我本能的双手环抱,搓了搓露在外面的胳膊。

刚上到楼顶,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围栏边缘的上官逸,他的头斜靠在栏杆上,眼睛不知在看哪里,脚边是一堆横七竖八的酒瓶,还有一堆烟蒂。

他这是喝了一夜的酒,吸了一夜的烟!

我心头一颤,眼睛里不争气的又湿了。慢慢的走过去,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捏着半只烟,上面一闪一闪的火星还在燃烧。

短短几米的距离,我却像是走了好远的路,每一步,都好像脚下又千斤重。他依然挺拔,只是这样的身影略显落寞,下巴的胡茬让他俊逸的脸上显得有些颓废。

我很震惊,我从没想过,原来,我可以伤他。我的心很疼,疼的连呼吸都感觉火辣辣的。

“你醒了!”看到我,他像是没事人一样,举着手里的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的眼圈弥漫在他脸部的轮廓,有些迷离。

“嗯!”我应声,但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该是这样的,他不是该大发雷霆的吗?他不是该恶语相向骂我一顿,或者用粗暴的手段惩罚我,可是不管是哪种,都不该是现在这样。

他的心,那么的高高在上,怎么可以忍受我昨晚那样的所作所为。就算我们从没有正面公开承认过什么,但彼此心里都很明白,上官逸一直把我当做他的女人。而他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大跳艳舞,还对别的男人那样,这对于他,是一种自尊心的践踏和对男人尊严的侮辱,他不可能忍得下。

我在他旁边不到一米远的距离坐下,看着远处的风景,翠绿的青山,隐约可见的潺潺流水。我仰起头,伸出右手,张开五指,透过指缝,看那破晓而出的一米阳光。

山风微凉,吹得我混沌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我们一直默默的保持着这样姿势,他抽他的烟,我看我的阳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告诉我,为什么?”

我心头一颤,不愧是我认识的上官逸,不愧是我爱着的男人,只是……

我慢慢的收回手,用一个自己都陌生的冷漠的声音说道:“因为,我不想陪你玩了。”

“于君悦,你不要挑战我的智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我上官逸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的眼睛如鹰隼一般,直直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样。

我故作镇定的笑了笑,“三少,全南疆城都知道我小悦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俩之间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我有自知之明,像我这样的人嫁不进你这上官家的大门,呵,不对,是任何一家的大门都嫁不进去,这辈子,注定是要流连风月场所,流连各种男人的C榻。”

我故意把自己说的下贱不堪,就是为了能够恶心他,最好,他把我丢出龙庭大宅。

可是,他看着我的眼眸,虽然闪着怒火,但却又隐藏着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我看不清,猜不透。

半晌,他突然对我说:“我娶你!”

我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差点一个不稳从围栏上摔下去。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这是从我上楼顶后,才拿正眼瞧他。

不是“嫁给我吧”,不是“愿不愿意”,而是异常坚定的三个字:我娶你!

我的心里,早已被这三个字搅的天翻地覆,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抛开一切,扑进他的怀里对他说:好!

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一句我娶你,代表了什么,经历过爱情的人都会明白。那代表了这个男人对你的爱超越了一切,说明了他的一颗心为你坚定,更说明,在他的心里,早已把你划为他的私有,不管你愿不愿意,他都霸道的要占有你的一切……那是一种义无反顾的执着,一种不需要承诺的誓言,一种内心的厮守。

我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来,低下头,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一股血腥的味道在空腔中弥漫开来。

“哈哈,三少你可别逗了。”说着又侧头想了想,“你昨晚把我带回来,是不是想zuo爱了?我下午还要上班,你抓紧时间咱们还能做两次。”我说着还抬头看了看天。

他就那么看着我不说话,眼中酝酿着愤怒。

有一本书说:“如果我能死在你怀里,那也是一种幸福!”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试问,谁真心诚意的对一个女人说“我娶你!”然后却被无视了,再然后女人一脸云淡风轻,用一种买卖的方式跟你谈zuo爱,还能够淡定?这比当中煽人耳光还叫人难堪。

“于君悦!”他一字一顿,我能清楚的听见他上下两排牙齿在打颤。

“嗯?”我装作无辜的看向他,然后又恍然大悟的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很卖力的在表演,把所有能够想起的在欢场勾引男人的办法都用上了。

衣衫滑落,在山间的楼顶,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但我保持着敬业的微笑,继续动手,剥光了我自己。

然后,我一步一步走向他,双手摸上他的脸颊,一直向下,挑逗的开始去解他的衬衫。

他始终目光阴郁的看着我,双拳握的咯咯作响。

若在以往,别说他这幅样子,就是他脸色稍有不对,我也不敢再惹他,可是今天,我对自己说:于君悦,为了自己的爱,勇敢一次,就算他把你撕碎了,那也是美好的。

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一句话:如果我能死在你怀里,那也是一种幸福!

我那时候还嘲笑这是什么理论,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如果上官逸恼羞成怒打死我,我都觉得是快乐的,都会含笑离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爱情这种东西,真的不论时间,不论空间,不论距离……

“于君悦,你确定要这样?”上官逸突然抓住我解他扣子的手,凉凉的问道。

我轻笑,反手抓住他的手,带到我的胸前,像他平时对我那样,按着他的手动作。

就算他现在如何生气,但他面对的是我,男人本能的反应再瞬间点燃。

只一会儿,他便反守为攻,抓着我的肩膀让我背对着他趴在围栏上,从后面**了我的身体。

第一次,我们之间的结合没有**,只有发泄,或者说是他的惩罚。他发狠一样撞击着我,像是要把我撞碎一般。

我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乎痛的声音。

他就像早知道一样,更加发狠的折磨我,“痛吗?痛就叫出来啊,你不是出来卖的吗?一声不吭像条死鱼一样怎么取悦金主,啊?”

我额头直冒冷汗,身体里那种撕裂般的痛越发明显。不应该的,就算是他多暴力的撞击,顶多就是受点伤,不至于疼成这样。而且这疼痛,不是从下体传来的,而是一种由身体里发出的绞痛。

尽管如此,我还是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口腔里再次弥漫腥甜的血液气息,不,好像更重更浓了。

直到我突然觉得下体一热,一股暖流顺着双腿流淌。而那种血腥的味道,似乎在那一刻,弥散在整个空气中,包围了我们。

我只觉得身体似乎有什么被掏空了,手脚一软,扶着围栏的手松了,身子朝着楼下摔去。

“于君悦!”就在我准备承受摔楼的痛苦时,一声怒吼,我被拉入一个冰冷的怀抱。曾经,这个怀抱,对我来说,就像是公主的城堡。

“三少做完了吗?”身体的疼痛没让我失去理智,我依然咧着嘴用一种轻佻的语气问他。

声音连我自己的听着,都觉得虚弱的厉害,更有点像情人的呢喃。

“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眼睛通红的盯着我的下身,声音中带着掩藏不住的颤抖。

怎么回事?他在害怕什么?我狐疑的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这一眼,自己也傻了。

原来那浓重的血腥味跟我咬破嘴唇没多大关系,而是我的身体。我看着自己身下的一大滩血迹,一股凉意顺着脚底直奔脑门。

我还在震惊中,他已经捡起地上的衣服盖住我身体的重要部位,抱着我冲下楼。

“于君悦,你是不是怀孕了!”他一边跑一边问。

怀孕!

难道……

我想起自己近日来的种种不寻常,本来还以为是休息不好胃病犯了,原来是怀孕了!

我诧异的看向他,他额头的汗珠细细密密的,我知道他是紧张的,是害怕的。这一刻,我也怕了。

如果,我真的怀孕了,那是我和上官逸的孩子啊!可是我并没有来得及喜悦,肚子里的绞痛更加剧烈的提醒我一个事实:即使我真的怀孕了,恐怕也已经没了!

想到此我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之前压抑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崩溃。

我放声大哭起来,“上官逸,救救孩子,求求你!”

“该死!”上官逸低咒一声,“如果我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于君悦,你这条命,不够赔的。”

我咬着牙点点头,我知道,我明白。

“三少,这是怎么了?”吴阿姨见到我被上官逸抱在怀里,也看到了我身下的血,一脸震惊又担忧的跑过来。

“快,叫司机,给医院打电话。”上官逸并没有停下来,直接越过吴阿姨朝外面跑,吴阿姨也是过来人,看到这种情况大约也猜了七七八八。

急忙照着他的吩咐去打电话。在我们上车的时候,她又跑出来,手里多了条毯子,盖在了我的身上。

上官逸看了她一眼,矮身把我放进车里,用毯子把我裹好,吩咐司机开车。

因为失血的缘故,也因为受了刺激,加上腹部的那种绞痛,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迷蒙中,我只听见一个声音不断的在我耳边喊着:于君悦,你给我醒醒,你让我失去了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不会放过你!

我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我知道是上官逸!

我对他笑笑,想说话,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恍惚中,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我看到一个粉嘟嘟胖嘟嘟的小娃娃,他穿着红色的小肚兜,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笑。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蛋,他笑的更开心了。

我忍不住把他抱进怀里,他蹬着帮胖嘟嘟的小短腿在我怀里撒欢。

奶声奶气的冲着我叫了一声:“妈-妈!”

不知怎的,我因为他的一句:妈妈,竟然眼眶一热,哭了起来。

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亲吻着他的脸蛋,“乖宝宝!”我竟毫不怀疑他是我的孩子,心里被一种莫名的幸福填得满满的。

“妈-妈,不哭!”宝宝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珠。

我欣喜的点点头,“妈妈不哭,宝宝乖,妈妈不哭。”

宝宝很能听懂我的话,嘻嘻的笑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他的身体变得模糊,变得透明。

“宝宝,宝宝!”我心里猛然一惊,紧紧的抱着他,但他的身子却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一个笑脸,冲着我动了动嘴唇:妈妈不哭!

“宝宝,宝宝不要走,宝宝!”

我猛然惊醒,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冲进了鼻腔。

这是,医院!

“醒了,太好了,终于醒了!”眼前一晃,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女人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跟着进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他们对着我又是一番检查,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事了!”

我想,我应该是昏迷了好久吧!

医生跟护士交代着一些事情,我模模糊糊的听着,手掌放在了肚子上,在医生即将离开病房的时候,终于开口。

“我的,孩子!”我没有问我是不是怀孕了,因为我心里已经给了自己答案。

医生转身,看着我惋惜的轻叹一声:“小姑娘,你还年轻,孩子以后会有的。”

我看了看他,咬着下唇,点点头。翻了个身,面向窗外,不再说话。

我听到病房的门开了又关,我知道是医生出去了。

但我却不知道,上官逸来了。直到我觉得身侧的床上一沉,一直强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我。

“如果难受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医生说你的身体很虚弱,要好好调养,不然……”

“我没事!”我的眼睛始终看着窗外,是天意吧!连老天爷都不赞同我们在一起,我们的孩子,在我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因为我的错误,都没来得及到这世上看一眼。

我是凶手,杀了自己亲生骨肉的凶手。

住院的日子里,我能吃能睡,就是不说话。上官逸每天都让吴阿姨换着法的做各种补汤送到医院,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我能看到他掩藏在眼底的伤痛。

我犹记得在我昏迷前他说过的话,如果我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你的命不够赔的。

上官逸,我能了解你的痛,因为我也很痛。我的身体里,就像是被刀子,硬生生的将心头肉剥离了一般。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对我发狠,你是在乎,在乎我们的孩子。

每天晚上,在他认为把我哄睡之后,我都看到他一个人坐在窗边,静静的望着窗外的夜空,失落又悲恸的背影,让我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都是我一手造成他的痛苦。我在心里自嘲,于君悦,你看,你只能给他增添麻烦和痛苦。

他高大挺拔的身姿,以我能用肉眼看得到的速度瘦了一圈又一圈。本来清明深邃的眼底,也一天天的多了血丝。

出院的那天,我刻意让吴阿姨把我那套粉色的运动服拿来,那是上官逸第一次买给我的衣服。

早早的,我换上了衣服,长长的头发被我梳了个马尾,戴了一只粉色的蕾丝蝴蝶头饰。我给自己画了个淡妆。打了点腮红,让看上去依然毫无血色的脸红润了些。对着镜子照了照,如果不是眼底那抹掩不去的沧桑,还真是一个青春活力的阳光美少女。

上官逸办好了出院手续,我已经准备好一切。

走进病房的他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勾起唇角笑了。把东西交给吴阿姨和司机,走过来摸着我的头顶,“还好你没事。”

有一本书说:“如果我能死在你怀里,那也是一种幸福!”

我知道他的这句还好你没事不单单指的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心里。这段日子我几乎不开口说话,他还曾偷偷去咨询心理医生想要给我做心理辅导。

我笑笑,“我想去游乐园。”

“现在?可是医生说……”

“住了半个月,我都快发霉了,让我去透透气,就这一次。”我用一种恳求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心里却不是滋味: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他似乎在心里做着挣扎,半晌,在我祈求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这一次没有包场,没有带保镖,只有我和他。

我让他换上了和我同样的运动服,这是我让吴阿姨一起拿来的。有一次跟暮雪路过商场,我看到橱窗里模特身上的这套运动服,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是情侣装。

后来回到龙庭,我果然在衣帽间里底层的抽屉里,看到了叠放整齐没拆包装的男款。

上官逸在看到吴阿姨带来的这套衣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既震惊又尴尬,然后,一双眼睛炽热的看着我。

我但笑不语,催促他快点换上。

不是周末,游乐园的人并不是很多。

我们俩也算是俊男美女的组合,虽然这些日子身心都折腾的够呛,但依然掩不住一身的光华,尤其是他。带着淡淡的由于气息,更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样的他,少了平日里的高高在上,多了些亲民。

由于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们只玩了些比较安全没有动荡的游乐设施。坐在摩天轮里的时候,我们的对面是一家三口。孩子大约三四岁的样子。坐在妈妈的怀里,爸爸在一旁透过窗子指着外面的景物,应该是在给他讲解。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刺痛了我的心。我下意识的双手摸上自己的小腹,感受到上官逸脸上的笑容僵住,我把手往下退了几分,装作不经意的整理自己的衣角。

他长臂一伸,把我搂进怀里。

“对不起,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知道……我绝对不会,君悦,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将来,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有很多的孩子。”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满是自责。

原来,他一直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原来这些日子他都在怨恨自己。可是,是我啊!是我让你失去了你的第一个孩子。

对不起,不是你欠我的,而是我欠你的。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上次在游乐园,其实还有我们的宝宝,对不对?”

“君悦!”

“上官逸,其实我也该满足了,至少我带我的孩子,到过游乐园。”

“嗯,医生说孩子两个月了。”

算算日子,那时候,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已经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只是,没有来得及成长。

离开游乐园前,我们坐了旋转木马,只是这一次,我没让他跟我共骑一个,还强烈要求他坐在我的前面。

“就像星星落在地面,七彩闪烁世界,游乐园颜色像卡片……”

伴着好听的歌曲,旋转木马一圈一圈的奔跑。我看着他的背影,和他时常转过头来的笑脸,难过的想哭。

是谁说旋转木马象征幸福的?明明是一个人在前面跑,一个人在后面追,而一个人,永远只能看着另一个人的背影,没有交集,没有终点。

回到龙庭,我让上官逸给暮雪打电话,叫她来家里吃晚饭。

或许以为刚经历了流产,暮雪的性格活泼开朗,可以让我高兴些,上官逸直接叫司机去学校接的她。

我也是才知道,虽然上官逸很疼暮雪,从小就养在身边,但是从没让她来过龙庭。都是在市区的房子里,雇了人照顾。

那时候为了暮雪能够健康成长,他也经常会住在市区的房子里。

后来暮雪长大了,满十八岁的时候,上官逸把那套房子过户在了她的名下。

晚饭是我亲自下的厨,虽然吴阿姨和上官逸一再阻止,但还是没有拧过我。最终,两个人和我一起留在了厨房。最后,我只负责拿着锅铲动几下,什么洗菜,择菜,切菜放作料,都成了他们俩的工作。

饭菜刚好,暮雪就蹦蹦跳跳的来了。

“小嫂子,好香啊!”飞奔进来的人一把抱住了我,差点把我撞倒。

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上官逸一脸不悦的拎着她的衣领就甩到一边,“你嫂子身体虚着呢,你小心点。”

“哦哦,我差点忘了,……”

“快去洗手吃饭,哪那么多废话。”

暮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官逸打断了,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难过。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其乐融融的样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饭后,我借口说消食,让暮雪陪我去花园走走。

上官逸不疑有他,想要跟着,却被我拒绝了。

暮雪则嘲笑他,“哥,且不说你这龙庭固若金汤,难道你还怕我把小嫂子拐跑了不成?”

我嘴角抽了抽,固若金汤,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上官逸屈指在她头上弹了一下,“没大没小的,照顾好你嫂子,有个闪失我饶不了你。”说完又拿了件外套给我披上,“夜里风凉,别感冒。”

我点点头,他在我额头亲了一下。

“呦呦呦,虐狗呢?我说哥你可以了啊,在花园里散个步,你怎么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似的。”

话音刚落,一个爆栗敲在了她的头上。她捂着头“哎呦”一声,“哥,不带这样的。”

“谁让你口无遮拦。”上官逸凌厉的瞪了她一眼,又嘱咐了两句,这才让我们出去。

而我的心里,却因为暮雪的一句:生离死别,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无心的一句话,却说到了重点。

我们俩相对坐在秋千上,上官逸做的这个秋千,足以容纳两个人。我们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

“小嫂子,你其实不开心是不是?”

我知道暮雪的内心不像表面这样,但我却没想到她如此细心,如此观察入微。

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她,我点点头,“孩子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你昏迷的日子,我哥几乎没睡。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我哥这么多年来不管遇到多大的事,从没主动找过我,那天,却像是个无助的孩子,跑到我宿舍楼下,把我叫出来,但却一句话都不说。整整一个晚上,一句话都不说,就一直不停的抽烟。”

“小嫂子,我哥是真的在乎你,其实在医院我一直想去看你,可我哥拦着不让我去。他怕我说话没把门的,让你伤心。”

说着还故意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小雪,我也爱你哥,很爱很爱!”

大概没想到我会和她这么坦诚的说出对上官逸的感情,暮雪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又似欣慰的舒了一口气。

“我哥也爱惨了你,有你这句话,我哥就没白白付出。”

“可我终究还是伤了他的心。”

“你是说孩子的事吗?这事不能怪你,你又不知道,我想你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暮雪握着我的手说道。

的确,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但我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我够细心,我也不会让孩子无辜离开。上官逸也就不会这么痛苦和自责。

“小雪,有些事你不明白,但是我真的很爱你哥,我也爱我们的孩子,如果知道他的存在,我一定不会那样做。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叹了口气,我继续说道:“你哥是个很执着的人,如果有一天,他走进死胡同,我希望你能开导他,我看得出来,他很疼你。”

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他。

“小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为什么是我开导他?我哥最听你的话了。”

我看着她笑笑,“你跟嘉乐有联系吗?”

她对我没头没脑的问这一句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说着我把手机递了过去,她毫不迟疑的把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

“小雪,我要离开你哥。”

“小嫂子,你什么意思,什么要离开我哥?”

暮雪听我说这话急忙抓住我的手,仿佛我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小雪,你听我说,现在只有你能帮我,我必须离开你哥,否则,他和嘉乐都有危险。”我也不算是危言耸听,虽然我把话说得比较严重些,但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是没底的,如果我不离开上官逸,究竟会发生什么事真的很难预料,而我不想冒险。

“你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究竟你有什么事情瞒了我哥,你大可以告诉我哥,你要相信我哥。”

果然,在听到上官逸和嘉乐会有危险的时候,暮雪也紧张起来了,虽然她还能理智的劝我,但我看得出来,她很紧张很紧张。

我心里苦笑,这个赌,我倒是赢了。

上官逸对暮雪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情,暮雪就算再大大咧咧,面对上官逸的事情,她也会小心谨慎。

“小雪,你哥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他的人生不应该有任何污点,我不能让人背后对他指指点点,更何况,我现在麻烦缠身,他还有任务,我不能拖累他。”

“小嫂子,这不是实情吧,或者说,不完全是,到底发生什么了?”

暮雪狐疑的看着我,一脸的担忧。

我叹了口气,反正以后需要她帮忙,就告诉她吧。我把我被抓进公安局和那个神秘的男人的事情,减重要的告诉了她。

她听后一脸茫然,双手绞在一起。“会是谁呢?我哥的仇人?”

“不管是谁,能够在公安局刑警队来去自如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不得不防。”我说:“小雪,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以后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有一本书说:“如果我能死在你怀里,那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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