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調查機構香櫞研究 (Citron Research )宣佈做空跟誰學(GSX.US)。
該機構指控跟誰學是“2011年以來造假最明目張膽的一隻中國股票”;並認為，跟誰學高達70%的營收是虛構的，公司股票應立即被停止交易，並啟動內部調查;跟誰學報告的學生人數及收入與實際情況有很大的差距，並無意放慢欺詐的腳步。
圖片來源：香櫞研究官網
4月14日美股開盤，跟誰學股票一度跌超9%。隨後，跟誰學公司高管及官方相繼回應此次做空。截至4月14日美股收盤，跟誰學股價微跌0.64%，報31.2美元/股，總市值為74.46億美元。
香櫞研究圍繞六方面進行調查：
1.跟誰學作為已赴美上市且保持高增長的在線教育公司，在中國的相關主流行業報告、調查報告、排名中均未被提及;
2.信用報告數據和 SEC 數據差異大;
3.重複課程，多次計算以誇大收入;
4.跟蹤支付20%的可用課程後，預計跟誰學2019年收入被誇大了70%;
5.“明星教師”沒有明細和公示，沒有合同，沒有網站，也沒在任何地方列出，但生產力卻比其他資深教師高出10倍;
6.存在虛假學生和虛假評價等情況。
其中，針對虛構高達70%的營收，香櫞研究根據如下三點主要進行質疑：
-2020年一季度，武漢及周邊地區的學生佔跟誰學學生比例接近50%，這進一步支持了我們的論點，即考慮到武漢市在近期危機期間為學生提供了大量的免費班，收入中的很大一部分是偽造的，同樣重要的是，這也暗示了跟誰學不可能一開始就擁有強大的多元化學生群體，之前的銷售收入基本被誇大了。
- 重複類(即重複計算多次)可能是虛增收入的一種方式。
- 跟誰學管理層以難以令人信服的解釋來回避疑問，這些解釋表明他們對保護股價的興趣大於運營的完整性，他們的文件中充滿了可疑的交易。
香櫞研究認為，在跟誰學的招股書和企業資料中，該公司的賣點是 "通過技術讓教育變得更好"。但是，一旦公司意識到自己的微薄的技術支出與這個故事並不相符，公司就把故事改成了有 "明星教師"。
這些沒有名氣、網上也沒有任何信息的 "明星教師"，他們所創造的生產力比任何一個老牌、受人尊敬的老師都要高10倍。然而，這些跟誰學的老師們卻沒有合同，沒有自己的網站，也沒有在任何地方掛牌。
數據顯示，跟誰學的大多數學生都不是來自三四線城市，但當我們向一二線城市的學生父母詢問跟誰學時，大多數學生父母都沒有聽說過這一間公司。
此外，香櫞研究翻閱了F-1和20-F文件，尋找圍繞分拆或剝離的任何信息披露，結論是管理層在撒謊。
F-1文件的F-27頁指出，"出售北京百家科技"。"出售北京百家視聯科技有限公司和北京百家雲圖科技有限公司。2017年9月和2017年12月，本集團向本公司現有股東無償出售白家聯科、白家雲圖100%股權。本次出售事項作為按比例分配給本集團股東，因此，本次交易產生的任何損益均作為對股東的出資和分配入賬。出售前，白家聯科及白家雲圖的經營情況並不重要，因此對本集團的經營沒有產生重大影響。"
20-F文件第F-47頁顯示，2017年跟誰學與子公司處置相關的估值準備減少了600萬元人民幣。600萬元人民幣的估值準備金減少絕不是無足輕重。
香櫞研究質問：“一個 ‘無關緊要 ’的交易，如何能推動你的SEC文件和中國信用報告的淨利潤相差75%?
香櫞研究認為，跟誰學也沒能解決這些關聯方存在的主要顧慮，即這些關聯方的存在是為了從公司賬面上剔除費用。”
跟誰學及其高管否認造假指控
隨後，跟誰學官方很快發佈聲明否認造假指控，並質疑香櫞的“專業性”。跟誰學方面表示，“香櫞報告中有大量重複此前灰熊的做空報告，已經被管理層澄清並舉證的內容。此外，該做空報告完全不知曉公司K12課外輔導收入的主要來源為跟誰學旗下品牌高途課堂，其對公司業務運營的無知令人髮指，其試圖誤導投資者和公眾的意圖昭然若揭。跟誰學將保留法律追訴權利。”
4月15日上午，針對香櫞研究做空報告，跟誰學創始人兼CEO陳向東再次回應表示，“Citron計算推導的只是跟誰學旗下跟誰學好課一個產品的數據。而跟誰學K12收入的相當部分來自於旗下品牌“高途課堂”，Citron的抽樣統計恰恰可以從一個視角證明了跟誰學數據的真實和可信。”
針對做空機構提到的跟誰學2015年刷單事件，陳向東表示，2015年跟誰學以O2O平臺為主，確實有極少一部分入駐老師和機構為排名刷單，隨後跟誰學對涉事老師、機構和員工都做了相應處理，絕對沒有縱容刷單。
資本邦瞭解到，跟誰學由前新東方執行總裁陳向東於2014年6月創建。早期跟誰學主要發力O2O平臺模式，鏈接學生和老師，但效果平平，2017年之後轉型聚焦B2C運營模式，發力K12大班課等業務。2015年3月30日，跟誰學宣佈A輪融資5000萬美元;2019年6月，跟誰學在紐交所上市。目前跟誰學旗下目前有跟誰學、高途課堂、成蹊商學院、金囿學堂、微師、babyABC等品牌。
2020年4月3日，跟誰學披露，2019年全年淨收入21.149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432.3%;實現非美國通用會計準則淨利潤2.869億元，而去年同期為2,557萬元，同比增長10倍之多;總付費人次達到2743000，同比增長257.6%。在一眾虧損的在線教育公司中，跟誰學過於亮眼的數據受到市場廣泛關注。
這不是跟誰學首次面對做空。2020年2月，做空機構灰熊(Grizzly Research)也曾發佈過關於跟誰學的做空報告，指控跟誰學在申請上市時大幅高估了其盈利能力；研究還稱，跟誰學存在“刷單”的現象，虛增學生人數，Grizzly直呼跟誰學是“最差的上市教育企業”。
陳向東4月15日回應稱，“我們看完之後覺得(灰熊)真的是一份質量極差的報告，真的是完全一派胡言。因此，我們就沒有理睬他。”
瑞幸咖啡自曝“家醜”，中概股淪為做空機構的”狙擊對象“
4月2日，瑞幸咖啡（LK.O）自曝財務造假，涉及銷售額22億人民幣。瑞幸股價隨即暴跌，當日最高跌幅達80%，市值蒸發50億美元。瑞幸此次自曝，呼應了此前的做空事件。2020年2月，做空機構渾水曾發佈收到的匿名報告指出瑞幸諸多問題，如虛增商品銷量、消費單品數持續下滑、虛增客單價、虛假陳訴廣告投入等。
在瑞幸停牌的同一天，研究公司Wolfpack Research做空愛奇藝（IQ.O）指出，愛奇藝無法通過正當地發展自身業務佐證財務報表，估測愛奇藝將2019年收入虛增約80至130億元人民幣，虛增幅度達到27%至44%，同時虛增用戶數42%至60%。渾水也發佈推文表示，其幫助了Wolfpack Research調查愛奇藝，“我們認為它是一個騙局”，還估計愛奇藝將其2019年營收誇大了約80億—130億元人民幣。受此影響，愛奇藝股價盤中一度下跌超14%。對此，愛奇藝創始人兼CEO龔宇深夜回應稱“邪不壓正，看最後誰贏!”愛奇藝方面稱，該報告包含大量錯誤、未經證實的陳述以及與公司有關的誤導性結論和解釋。
4月8日，中概教育股龍頭之一好未來（TAL.N）發佈公告，稱在例行內部審計過程中發現某些“員工不當行為”，懷疑問題員工與外部供應商合謀偽造合同等文件，錯誤誇大“輕課程(Light Class)”銷售數據，該僱員已被當地警方拘留。而從2018年6月起，渾水就連續發佈四份針對好未來的做空報告，指其虛報利潤、虛假交易、誇大主營業務用戶數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