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引言："我愛你，關你什麼事？千怪萬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這句愛情名言出自張愛玲的短篇小說《第一爐香》。
故事講述了上海女學生葛薇龍求學香港，投靠姑母梁太太，卻被梁太太利用，當做誘餌來吸引男人。
後來葛薇龍又被花花公子喬琪喬吸引，為了繼續過著聲色犬馬的上流社會生活。她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最終淪為姑母梁太太和喬琪喬斂財的工具。
從女大學生到風月場所的交際花，葛薇龍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墮落的？
02
難逃物質的誘惑
葛薇龍第一次走進姑媽梁太太家裡，就被其富麗堂皇的住宅所吸引。她覺得自己是聊齋志異裡的書生，誤入了此間的貴家宅第。
還未諳熟世事的她，已經慢慢捲入這種半封建式豪奢腐化的生活氛圍。
她原本是打算問姑媽借錢，好在香港能夠繼續完成學業。卻不曾想，姑媽願意留她在家裡常住。
早是年老珠黃的姑母當然不是省油的燈，她為了"用這女孩吸引男人"從而收留葛薇龍，心裡早早打起了她的如意算盤。
但那時的薇龍，天真的以為自己只要順利完成學業，就能擺脫姑媽的壞名聲所帶來的影響。
卻沒想到，三個月後，她已經徹底沉溺在錦衣玉食的富人生活裡。
單純愛美而又世俗的女學生，到底脫不了孩子氣，當她面對著一大櫥華美的衣服，"忍不住鎖上了房門，偷偷地一件件試穿著。"
熱乎勁一過，葛薇龍又突然醒悟:"一個女學生那裡用得著這麼多?這跟大三堂子裡頭買進一個人有什麼分別？"
雖然她已經對以後在梁家扮演的角色心知肚明，但頑強的虛榮心和物質欲，無形中戰勝了她那孱弱的抵抗力，她對自己連說兩遍"看看也好。
以至於到了後期，薇龍早就把讀書的事情拋諸腦後。進入梁家前，薇龍想的是："只要我行的正，立得正，不怕她不以禮相待。外頭人說閒話，盡他們說去，我念我的書。將來遇到真正喜歡我的人，自然會明白的......"
進入梁家後，薇龍想的是哪怕唸書念出來了又能怎麼樣呢？還不如找個合心意的男人嫁了。
原則一旦改變，底線只會越展越開，漸漸變得沒了底線。這是薇龍走向墮落的第一步，為了物質所沉淪。
02
誤入情感的枷鎖
在姑媽的"調教下"，薇龍已經頗具社交手腕，在香港的上層社會中漸漸小有名氣。
但無論再怎麼風光，薇龍還是活在姑媽的掌控之下。
姑媽不讓薇龍在外面單獨交朋友，要想見她，必須得上門來拜訪。而上了門，姑媽自然有她的手段。
就連薇龍第一個看上的男同學，也被姑媽橫加干涉，搶先奪走了注意力。
薇龍無力反抗，也就是在這時候，她遇見了花花公子喬琪喬。
喬琪喬的出現，激發了薇龍對於愛情的美好幻想，她從一開始的主動逃離到後來的逐步接近，最後徹底愛上了他。
而說來令人啼笑皆非，薇龍之所以這麼痴迷於他，都要歸結於喬琪喬不愛她。
越是愛而不得，心裡就越是放不下。"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這是人的普遍心理。
喬琪喬是純粹的拜金主義者，他愛錢，愛縱情享樂，卻又自私地不願意付出任何東西來換取。
喬琪喬是渣男無疑，但他也是個誠實的渣男。
他告訴薇龍："我不能答應你結婚，我也不能答應你愛，我只能答應你快樂。"
荒唐的是，哪怕喬琪喬對她說出這麼無禮的話，薇龍還是沒能狠下心來放棄他。
以至於後來，薇龍為了能和喬琪喬結婚，心甘情願地成為姑媽吸引男人的工具，更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去討好姑媽的情人司徒協。
"薇龍這個人就等於賣給了梁太太和喬琪喬，整天忙著。不是替喬琪喬弄錢，就是為梁太太弄人。"
慾望的洞口一旦張開，就再也無法回頭。
而當薇龍年老色衰，她的結局自然不言而喻——沒有利用價值就會被無情拋棄。
這些，想必薇龍都心知肚明。結尾處，作者寫道："她沒有天長地久的計畫，只有在這眼前的瑣碎的小東西里，她畏縮不安的心，能夠得到暫時的休息。"
03
結語：
薇龍的悲劇始於虛榮心作祟，對物質的渴求凌駕於尊嚴之上。而對無望愛情的渴求，更令她畫地為牢，無法自拔。
正如薇龍自己所說：我是自願的。
自願淪為金錢和愛情的奴隸，清醒著墮落。
張愛玲用細膩冷靜的筆觸，給我們還原了那個特殊時代裡，人性中的一場噩夢。
《第一爐香》告誡我們：自以為是的愛情和永無止境的慾望終將會令人走向毀滅。
文章配圖：電視劇《小樓又東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