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個家


《奇遇人生》的一期節目中,蘇有朋和阿雅來到澳洲的科科斯群島上,和海洋生態學家珍妮弗一起探討塑料對海洋生態的影響。節目中,白色的沙子和淡藍的海水,海底的珊瑚和礁石清晰可見,唯獨沙灘上成堆的垃圾將整個海岸線鋪滿。垃圾裡什麼都有,塑料製品尤其多。


一隻紅色的寄居蟹丟失了自己的房子,蜷縮著身體爬行在沙灘上,阿雅一行每個人都為這隻寄居蟹尋找合適的貝殼當做房子,但都被嫌棄無視了。最終,一個漂亮的白色貝殼爭得了它的芳心,寄居蟹將自己的身體放進貝殼中,背起自己的家去尋找下一個目標了,也許是愛情,也許是更大更漂亮的一個家。


終於結束了將近兩年定外賣或者吃快餐的生活,搬進了公寓。房子雖然不大,可有了廚房就像個家一樣。休息日的時候,早早起床,驅車六七公里到鎮子上,買上肉和青菜,捎帶腳兒挑一兜愛吃的水果。回到小窩裡,繫上圍裙,快刀將辣椒切細絲,炒上一盤辣椒肉絲,比外賣的實惠,重要的是自己喜歡的味道。偶爾洗上幾個紅紅的西紅柿、脆生的笨土豆,這些看似最是好炒易見的菜單,每個廚師都能炒出屬於自己特有的滋味。而我,只喜歡自己翻炒的味道。


反鎖好門,不用擔心酒店服務人員敲門打掃衛生,可以曬著太陽安睡一整天,床鋪不整理就亂著吧!晚上還要再躺上去。一天只吃了一頓飯貌似並不餓,看樣子自己做的飯菜油水大又好吃,足夠回味一整天。享受完太陽的溫暖,隨意找出一件衣服套上,追著要落山的夕陽,送它回家。


晚霞很美,白天亮白的雲彩此刻都畫好了彩妝,腮紅、眼影、唇彩......一應俱全鋪滿整片天空,它們辛勤了一整天,也到了該回家休息的時間,難怪如此輕盈又美麗。也因為有了這樣的美麗,下班路上的人們也被色彩暈染了臉龐,像是油彩滿臉的京劇人物打著馬鞭,甩出高亢的腔調,疲憊的身體掩飾不住的喜悅。


誰都想有個家,就算是一隻徘徊在沙灘的寄居蟹,也在看到心儀的貝殼後毫不猶豫鑽進去,好像有了家就有了安全感,有了疲憊時可以依靠的肩膀,有了受傷後能夠蜷縮療傷的一盞燈光。


夜色來了,寒涼的夜風跑出來攆人了。人們裹緊衣角疾步往回走,不似午後曬太陽時的懶散閒適。每扇窗戶後陸續亮起了燈光,有白亮的冷光,有橘黃的暖光,可不管是哪種光亮,開啟這盞燈光的人,心中都有一個對家的渴望。


其實,很多人就是揹著房子的寄居蟹,行走在一邊是美麗海景,一邊是垃圾成堆的沙灘上。身邊的景色無論多麼美麗,總要先有個家才有欣賞風景的心情。哪怕家再沉再破,也能在漲潮的時候遮擋一下襲來的海水,也能在海水呼嘯而至的時候用堅硬的家抵擋。


我想有個家,曾經在擁有的時候並不覺得家有多麼難得,只是在外出飄蕩的近兩年時間裡,定外賣、住酒店,習慣了酒店裡人來人往穿梭而過的聲音,卻無法習慣沒有一個家安放自己的身心。那段日子裡,最喜歡夜幕降臨的時候看向窗外,那一片片燈光漸起,飯香亂飄的小區,小區也許並不高檔,可以沒有高樓和庭院,只要有人在廚房裡為心愛的人忙著做一頓晚飯,哪怕是素食和鹹菜,都會因為有人回家而色香味俱全。


如今,暫時的小窩承載著我對家的全部想象和期望,眼看著年節就要來了,在外的人們蠢蠢欲動翻看日曆,準備下手搶回家的車票。南來的北往的,候鳥總是不停地飛向自己預定的那個目的地,那個就是家。寄居蟹總是揹著貝殼,停在哪裡哪裡就是家,就算是長大了裝不下身體,也要尋找合適的新家背到身上,然後繼續尋找食物,找地方產卵,將生命以另外一種方式延續。


我想有個家,一個又大又溫暖的地方,雖然現在還沒有,但不影響----我想有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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