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眼觀天:我胸中的上下五千年(連載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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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王陽明心學》:立德,立功,立言!孔子之後,又一位“三不朽”的聖人。何為聖人?就是所有人生階段,都讓凡夫俗子望塵莫及!不信您品,您仔細品:童年王雲,5歲不會說話,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少年王守仁,想象奇特,我行我素,誓言參透程朱理學,人生目標定位為聖人!青年王進士,狂狷不羈,刑部主事思考兵部大事,16歲遊歷居庸關等三關,遍覽山川形勢,慨然有經略四方之志。中年王陽明,龍場貶謫之路,正是苦思悟道之路。居夷處困,惡土化為精神家園。心即理!知行合一!思想如江河決口,沛然莫之能御。晚年新建侯,打破程朱理學桎梏,經世致用,激發創造精神。新儒學未能啟發昏聵的大明朝,但卻成為日本維新的理論先導。暮年王聖人,“此心光明,亦復何言”,內心澄澈光明,元氣淋漓,才有這份勘破生死的境界!這份光明,至大至純至剛,一如孟子浩然之氣。上馬為將,下馬為師;在朝美政,在野美俗,內聖開出外王,助力修齊治平!一位儒者去世,一位聖人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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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張居正改革》:歷史地看,這是一位胸有大志、隱忍謀劃、審時度勢、成就非凡、體面善終的改革家。改革前殘酷鬥爭,溝通秉筆太監,依靠垂簾太后,處心積慮“搏上位”。封殺輿論,震懾朝野,不計名利得失。諍臣海瑞的評價很到位:工於謀國,拙於謀身。改革中力挽狂瀾,成就了晚明最為輝煌的十年,被史家稱為“耀眼的暮光”。改革後命途多舛,扳倒徐玠、高拱,得罪利益集團,竟然遭到學生彈劾。老皇帝嘉靖潛心修煉,妄想得道成仙,善寫青詞的奸臣嚴嵩,獨掌朝政大權。而張居正親手培養的小皇帝萬曆,在他死後卻寡恩絕義、挫骨揚灰,以此樹立權威、開啟親政。在位48年長期怠政,居然幽居深宮30年!這樣的王朝不滅亡,哪裡還有天理?!張居正想力挽狂瀾,可“暮光”挽留不住,大明朝沿著衰亡一路狂奔,直到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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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海疆互市》:以海禁而拒倭寇,把安全作為基本國策,本不該苛責。但大明應該睜眼好好看看,與此同時,葡萄牙船隊,正在不遠的海域遊蕩,尋找東方停靠點;麥哲倫船隊,已經完成了環球航行。說句公道話,“倭寇”開始的主體力量,其實是東南走私集團,僱傭許多“浪人”而已。愚蠢地誘斬“教父”王直,武裝集團失去約束,沒辦法戚繼光才出現。消滅沿海的全球市場,只靠強硬的軍事,沒有辦法禁絕。“海禁”考驗政治家的胸襟視野:海市通則寇變商,海市禁則商變寇。大明朝猶如當時的裹腳小女人,步履蹣跚飄忽在世界風浪中。他們完全不知道,由西方主導的全球化大潮,已經風生水起。荷蘭帆船佔據了澎湖、臺灣;英國擊敗西班牙的無敵艦隊,成為新的海上霸主;東印度公司的商船,暢遊在這個大航海時代!但是,明代的長城與海岸線,卻正像兩道緊箍咒,緊緊捆住自己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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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耶穌會士來華》:澳門離北京多遠?天主教的利瑪竇,走了20年。這位極富傳奇的傳教士,用西洋自鳴鐘,敲開了禁閉的明朝大門。作為“拓荒者”,他入鄉隨俗,身著僧袍,懷抱嬰兒的聖母瑪利亞,被誤認為是“送子觀音”。一輩子只當皇帝御用鐘錶匠?於是親手繪製了第一幅世界地圖。為了迎合“中國”的觀念,巧妙移動本初子午線。學富五車的儒士開始明白,天下竟如此之大,並非天圓地方,世界觀帶來巨大沖擊!皇帝大臣把玩自鳴鐘,對世界地圖沒興趣,但地圖邊緣卻正發生著鉅變!利瑪竇的三稜鏡折射出,歐洲正向近代社會轉型,迎來蓬勃發展的新時代!但舉國上下都看不透,只是對“奇技淫巧”好奇。為持續吸引“關注”,傳教士變身文化交流使者,天文、數學、地理、曆法、機械、音樂、美術,包羅萬象、流光溢彩的文藝復興成果,讓大明耳目一新。西學東漸、中學西傳,中華文明在歐洲傳播,成為漢學起源。萬曆皇恩浩蕩,賜教堂、賜墓地。這位10年御用鐘錶匠,身邊躺著明末清初著名傳教士湯若望、南懷仁、郎世寧……這些歷史“神人”,肩負傳播宗教、溝通文化、協助殖民海外擴張等多重使命,前赴後繼,把生命和夢想留在神州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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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江南市鎮》:生長北方,嚮往江南。大明的江南,星光璀璨,鎮比府豪、莊比縣富。狹義的江南,六府之地,星布古鎮。經濟的江南,絲綢棉布、茶葉瓷器,往來交易、遠銷世界。財富的江南,徽商浙派,白牆黛瓦。匯通的江南,水道縱橫、船接橋連。自然的江南,山青水碧,草翠花豔。人文的江南,人傑地靈,俊才輩出。富商大賈,讓子弟追求功名仕途;士大夫們,薈萃園林,曲徑通幽。濃厚的商業氛圍,清雅的人文氣息,奇妙混合在水鄉澤國之間,發散出高雅之品、清幽之韻。水墨江南、煙雨江南,夢中江南、千古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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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白銀資本》: 沉睡在連綿群山,默默無聞,但一經成為貨幣,銀色光芒即刻照耀整個世界。它帶來大航海時代,開啟貨幣戰爭。擁有它,中國成為16世紀世界經濟秩序中心;離開它,中國封建社會江河日下!白銀短缺,中歐同時走到生死存亡的歷史關頭。歐洲因禍得福,創造出現代貨幣體系和金融體系雛形。大明王朝沒有改變,金融巨浪折斷桅杆,帝國航船再也無力前行!內憂外患,風雨飄搖,無計可施,一步步滑向崩潰深淵! 300多年後,民國才建立現代金融體系,銀本位時代宣告終結,完成長達500年本位貨幣使命,白銀重回貴金屬本性。貨幣制度重新與世界接軌,期待人民幣國際化步伐越來越快,成為最堅挺的第一大貨幣,有生之年會看到這一天的,都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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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崇禎帝》:這是最讓人唏噓不已、滿懷同情的亡國之君。大雪紛飛的早晨,朱由檢來到人間;悽風苦雨的夜裡,崇禎帝訣別景山,跌拓起伏的一生,兩頭都沒有晴天。哥哥朱由校,不安心皇帝本職,卻對木匠情有獨鍾。弟弟接過爛攤子才知道,大明已經爛透了!平定魏忠賢,起用袁崇煥,中興之夢雖好,但已無力迴天。袁崇煥是軍事家,但非政治家,含冤慘死,可敬可嘆也可憐。崇禎成長的陰影,是其自毀長城的根源。外患未除,國內又起烽煙。白銀財政緊張,竟然砍掉驛站,失業驛卒李自成,終於揭杆發難!攘外還是安內?崇禎高估了腐朽帝國的能力,低估了星火復燃的能力!兩個心腹大患,在戰略短視、戰術蠢笨中,越來越強大。18歲繼位,17年勤於政事,克己制欲、夙興夜寐,最後時刻仍不忘上朝行政,滅亡大明的,是他的兄長父祖,絕對不是他。用無奈的殘忍安排完後事,崇禎深情望著南面的皇宮,以發覆面,決然自縊!延續了276年的大明轟然倒塌,以一種悲劇的方式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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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入主中原》:大金完顏氏的後裔,基因無比強大。“野豬皮”努爾哈赤,一個衛兵居然愛看《三國》《水滸》。30多年韜光養晦,女真慢慢坐大。大明朝沒有政治家,忘記“分而治之”的靖邊戰略,養虎為患。“任爾幾路來,我只一路去”,薩爾滸一戰成名!但百戰百勝的清太祖,碰上了袁崇煥的紅衣大炮,帶著恥辱含恨而去。皇太極的文治武功超越先帝,與朝鮮結為兄弟之盟,讓蒙古成為滿清附庸。弟弟多爾袞,更是絕代英雄!血戰山海關,長驅入燕京,把6歲的福臨,抱入紫禁城。李自成龍椅還沒坐熱,滿清就開啟了最後帝國的旅程!然而,此時在西方,英國查理一世被送上斷頭臺,建立共和國,歐洲進入近代國家雛形。科學發展、技術進步、思想啟蒙,世界格局由此變更。採摘狩獵的民族,重建傳統統治模式,中西方發展道路迥然不同。200年之後,當顯赫的大清王朝盛極而衰,大洋彼岸的大英帝國,攜著堅船利炮呼嘯而來,轟開了緊緊閉鎖的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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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王朝的穩固》:從盛京到北京,對年幼的順治來說,只是皇宮變得更加奢華,但對攝政王多爾袞而言,將是更殘酷的鬥爭!李自成、張獻忠、明王朝,紛紛倒在刀箭之下。可是,“城中賊”易剿,心中賊難滅!“留髮不留頭”,這既是文化衝突,也是政治短視。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民族矛盾處理不好,必然遭遇強烈抵抗!多爾袞狩獵猝死,順治順利親政,開始撥亂反正。這個追求愛情、追求個性解放的帝王,早早離去,考驗8歲玄燁!但他背後,端坐一位偉大女性孝莊!16歲幹翻“巴圖魯”首輔鰲拜,開啟興盛之路!士心得則民心得矣!康熙大帝,廣開博學鴻詞,化解心靈上的矛盾衝突,蒙元的歷史悲劇,促使滿清沐浴儒家文化。曲阜孔廟,三跪九叩,親書“萬世師表”,彰顯政治睿智;浴血八年,平定“三藩”,宣誓鐵血治理!千古一帝,名非虛傳,康雍乾盛世,大踏步來臨了!


宅眼觀天:我胸中的上下五千年(連載之九)

90《收復臺灣》:荷蘭打敗西班牙、佔領臺灣,那一年鄭成功出生,好像出生就肩負著使命。父親鄭芝龍,集官商盜於一身。母親慘死,他與叛明降清的父親徹底決裂!鄭成功的人生髮展方向,在明清易代中發生重大轉折。昔日孺子、今日孤臣、棄文從武,矢志走向抗清復明道路。三次北伐,血戰八旗鐵騎,竟能直抵南京城下。殘明政權已弱不可扶,“國姓爺”只好進取臺灣,打敗荷蘭人,成為名垂青史的民族英雄。同時,在荒蕪之地播撒下傳統文化的種子。由此,臺灣與大陸文化上同根同種、同源同質、一脈相承。一切剛開始,攻佔臺灣才一年多,39歲病逝,令人無限痛惜。十年成長,十年教育,十年成聚,兒子鄭經繼續開發臺灣。鄭經病逝,消極防禦,再無鬥志,“海霹靂”施琅,再次攻陷臺灣。今天,圍著這灣淺淺的海峽,遼寧艦、山東艦來回穿梭,我們彷彿已經望見,海濤平息、紅旗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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