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再過多少年,人們都忍不住去讚美青春,
尤其是青春年少時的愛情,如夏花般燦爛,卻也短暫的只有一瞬,
正因為它足夠短暫,足夠燦爛,才值得人無限懷戀。
夏花般的愛戀,正是《花樣年華,生如夏花》裡男女主角年輕時的記憶,
那時候的宰現,稜角分明,眼神清澈,心懷蒼生,
那時候的知秀,清秀睿智,寧靜的外表下,是一顆堅定的心。
在慌亂的人群裡,那樣的宰現遇到了那時的知秀,
那份慌亂不堪,反而成了青春裡不可或缺的荷爾蒙催化劑,
那時候的心悸或許還只是“吊橋效應“,那麼後來的暗許終生,則是心意相通後的“最終確定”。
愛情有開始,就會有結束,
宰現的愛情結束於知秀的消失........
那個在演講臺上振臂高呼的少年突然丟失了他的“手臂“,
於是,他放下了高昂的頭顱,穿上風衣,梳上挺立的髮型,站在了年少時的對立面。
人是什麼時候開始變老的,
是從你開始成為曾經所不齒 的那類人開始的。
如果年少時的宰現,見到如今的宰現,一定會眼睛裡噴著火,朝他身上丟雞蛋,
當然,現在的宰現也不乏給他身上丟雞蛋的人,他是無論何種罷工遊行都可以順利擺平的佼佼者,丟雞蛋自然少不了。
宰現把自己的蛻變歸咎於消失的知秀,
相愛的人拋棄了自己,自己成了愛情裡的輸家,
所以在其它的方面,他絕對不可以輸,
懷揣著對知秀的怨恨,他在事業上很成功,娶了富家千金,有著一份體面的工作,殺伐決斷。
他以此報復曾經的單純和無知,雄心勃勃,卻依然逃脫不了既定的命運,
在階級壁壘之下,他如螻蟻般,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他多麼努力,終究只是棋子。
他因為替岳父效力,而落得了四年牢獄之災,
迴歸後,成了岳父身邊的一條獵狗,而妻子則是那個和不同男人出入酒店的陌生人,
他輸了,不光是輸了事業,更是因為他再也沒有了和知秀在一起的那份炙熱。
李滄東導曾在《燃燒》裡植入過一個社會概念:
大飢餓和小飢餓!
小飢餓的人貪圖於飽腹之慾,物質上的滿足,
大飢餓則精神虛無,迷戀於精神上的放逐。
宰現似乎就是這個概念裡的大飢餓者,他衣食無憂,可卻受制於人,
精神上,他一貧如洗,
他背叛了曾經的自己,丟掉了他和知秀的理想,接受了人近中年,人越來越骯髒,越來越滄桑的事實。
而那個消失的知秀,和宰現一樣,也以為自己是這場愛情裡的輸者,
尤其是再次見到那個腰板挺直,昂首挺胸的宰現,且是在自己彎腰低頭時遇到的,
她就覺得自己輸了,這麼多年她一直在爭取權益,四處奔波,因此她一名不文,生活拮据,灰頭土臉的繼續著這份信念。
這當然是知秀自己的認知,可在宰現眼裡,知秀從來沒有老過,
他停留在了消失前的樣子,長髮披肩,眼神透亮,脆弱的外表下是超於常人的堅韌和善良。
在宰現眼裡,從未變過的知秀,還有另一層含義,那就是:
知秀從來沒有違背過自己的心意,依然做著自己良心承認的事情!
所以,再次相遇,他對知秀的感情是很複雜的,
他依然保留著年少時代對知秀的悸動,同樣的他又嫉妒她始終守護著初心,未曾變過,
即便她蓬頭垢面,早已沒了少年時代的稚嫩和清新,可她依然是他記憶裡的那個知秀。
作為TVN最新推出的講述中年愛情故事的電視劇《花樣年華,生如夏花》,
很容易被這個冗長且文藝的片名勸退,但9.5的評分則遠遠超過了雨點大雷聲小的《永遠的君王》。
近十年來,TVN突飛猛進的發展態勢,和他們注重劇作創新不無關係,
雖然還是遵循著傳統框架的戀愛故事,初戀,中年偶遇,再次相戀,
但它卻不走尋常路的解鎖了這一段看似有些老套俗氣的中年愛情故事。
由劉智泰和李寶英飾演的宰現和知秀,
他們不是救贖和被救贖的關係,也不是灰姑娘和白馬王子的關係,而是近年來最為熱門的鏡像關係,
鏡像這個概念近年來多次運用在各國影視劇的角色塑造中。
《天才女友》裡的艾蓮娜和莉娜,《七月與安生》裡的七月與安生,
《大偵探福爾摩斯》裡的福爾摩斯和華生,《鬼怪》裡的地獄使者和神君......
鏡像這個概念通常會運用在同性,年紀相仿,從事一個事業的角色之間。
而《花樣年華,生如夏花》則打破鏡像的約定俗成,用在了男女主身上,
他們是曾經的愛人,他們同樣是一體雙生,現實世界的縮影,
年少時代的櫻花浪漫,燦爛春光和中年時的寒風瑟瑟,腹背受敵相呼應,年少時有多夢幻,中年時就有多無奈。
20多歲的青春年華,富家女大大方方的倒追遠大理想的貧寒少年,
半生歸來,少年已經蹉跎成落寞大叔,衣冠楚楚身份尊貴的中年男子,
內裡則如潰於蟻穴的千里之堤壩,千瘡百孔,
而在公車後邊奮力奔跑的陽光少女也成了單親媽媽,
為了孩子能享受好的教育而卑躬屈膝,她還有理想,但追求理想和背叛理想一樣,在權力和金錢面前一文不值。
兩個失意的中年人,
沒有了少年版裡的清脆甘甜,成了殘酷時光裡,呈現對稱的中年困頓,
花樣年華,生若夏花,也為故事奠定了一個悲情的基調:
最好的東西,只有在毀滅的時候,才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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