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歸心性,篤守晉法,明代中期的書法創作途徑是如何多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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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歸心性,篤守晉法,明代中期的書法創作途徑是如何多樣的

米芾曾說“要之皆一戲,不當文拙工。意足我自足,放筆一戲空。”淺淺幾句,讓我不禁聯想到明中期大家們風格迥異卻從心所欲的書法意象。

迴歸心性,篤守晉法,明代中期的書法創作途徑是如何多樣的

明代中期隨著文人性的增強,哲學思想漸漸融入書法理論 ,帶動書法實踐的發展。那個時期主要以儒家心性論引導書法創造,同時更正了明初以臨仿為尚的創造觀,從而實現了書壇的興盛,也為當下建立科學的書法評價體系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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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沉溺對古蹟的模仿會缺乏自我審美的能力,所以明中期書法主張心性與書法意象的本源連接

明初以義理為尚的創作主張阻斷了主客體之間關於審美的聯結,這種一味模仿古蹟的理論只會使創造主體缺乏自我審美能力,無法從自我本心出發創造高水平的書法作品,而明代中期的書法尤其強調了人格境界與書法意象的本源性聯結。

正如陳獻章所說:“以正吾心,以陶吾情,以調吾性,吾所以遊於藝也。”

他認為用儒家的心性進行創作,並不斷調節自己的心性,那麼最終的書法作品必然蘊含平和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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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迴歸心性的本真至純屬性,心物相融,在人格的理想化狀態中自在發揮,充分展現主體的審美水平,是明中期書法的主要基調,因此也需要書法家對心性的更高追求,在不斷完善人格、昇華境界中達到自己最高的書法境界。所以這個時期的書法意象也呈現出風格迥異的現象。

可以說:“書法只有在精神層面找到皈依,才能作為健全的藝術而存在,技才有其價值。”

明中期的書法理論,將人格境界作為書法意象的核心,樹立了儒家精神在書法中的核心地位。此外,書法創構審美意象的精神取向承擔著扭轉書壇風氣的重任,指引著良知和責任,帶領審美創造力的的提升,它貫通了自然、生命、審美,成為一種自然呈現。由此可見,書法理論有著統領書法價值的重要作用,值得當代書壇借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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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臨摹和心悟還不夠,明中期書法強調在恆定筆法上融入主體精神

從意象創造過程變化來看,明中期將從唐朝在自然中獲得的靈感理論做法轉向體察古人書跡,用心神做牽引,在體悟古人精神的基礎上構造書法作品。

首先是提倡篤守晉法,遵循筆法規則。畢竟書法的創造根基是不能隨意更換的,明中期主張用晉代筆法作為必須遵循的筆法規則,正所謂“沒有規矩,何成方圓”,傳統的筆法規則是書法意象最基本的靈魂,如果要革除它的存在,一味提倡新奇時尚,那麼書法意象必然失去統一規則,毫無意蘊。

臨摹古蹟有助於學習書法的神與形,它固定了文字最基礎的框架結構,正如蓋房子的地基,一樓對於二樓一樣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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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時期的大書法家王羲之也有過相似觀點,他提出“令意在筆先字居心後”,意思大概是主體要有大量豐富經驗積累,在不斷臨帖的深刻體會下,去提升自己對書法的感知,那麼下筆就會有很大進步。

此外,篤守晉法,也是為了以清遠的審美觀點淡去明初期僅關注書法的實用性風氣。因為一味注重實用性,只會缺少空靈飄逸的美感,犧牲了晉代風韻淡雅的審美風格。當代書壇便出現了美感的缺失,正因為書法家隨意更改字體,不統一筆法造成的嚴重後果。明代中期的重視臨仿理論便為當代書壇興起找到了支點和重新繁榮的根基所在。

其次主體要深刻體悟書法美學秩序。 臨摹只是對外在書法形象的大致掌握,對書法意象的探究是需要心性對審美的深刻感知,深入其中的美學秩序,建立起兩者的關聯性。主體的書寫的每刻精神情感狀態,將會在書法線條中一一體現,線條與精神相通,形成一個完整統一體。所以書法妙在呈現出線條之外的生命獨特氣韻,心與手相連,合二為一共同創造風骨高邁的意象。

一方面,古人的心性和精神續於其中,古之精髓綿延不絕,另一方面,書法字裡行間展現著統一和諧的秩序感,所謂古今合一的妙趣。比如,王羲之的書法就是既包含了儒家精神,又有莊周的自在之趣。它既傳承了傳統人文精神,又呈現出人格境界中的隨性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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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中期書法的這種由筆法到心性的要求,讓這時期的書法意象繼承了古人的傳統章法,又超越了前人的意蘊表達,從而獨特氣韻在其中。

這種書法秩序感存於書法的一撇一捺中,無處不在,透露著古人和書寫者的心性和神采,宛如一條連貫的溫熱脈搏,讓觀者體會那刻書法者的心路歷程以及久遠年代高邁闊達的境界,感受那行雲流水的書寫軌跡,彷彿一切歷歷在目。

最後,書法要融入主體精神,去構造出獨具自我特質的意象。臨摹和心悟只是前奏,在書法意象中融入主體的人格精神才是重頭戲。只有脫古創新,不斷突破,彌補前人不足,融入自我情志,才能在此基礎上自成一派,獨創個人風格,形成自我辨識度。

就像同是一束花,你可以給它進行修剪、形狀輕微改動、搭配變換等等,那麼一百束同樣的花 卻有一百種獨特的造型。筆法字跡的過渡、集聚、凝練,以及流暢、停頓,在張弛有度間,呈現情與法的相生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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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鐮說過:“書貴在天趣,既系百衲,何由得佳?”

是啊,書法意象的美感不在於拼湊的和諧,而是流暢的天趣釋放,讓人格像漣漪一般充足綻放在紙墨間,驚起動人心絃的視覺觸感,那意象便不得複製,也無法超越。

湯臨初也說過類似的觀點“熟而生者,不落蹊徑,不隨世俗,新意時出,筆底具化工也。”

意思是,在充分熟練掌握筆法後,要脫離固有的風格,利用主體獨立意識進行創作,從而形式與主體之間相互呼應,讓筆法從束縛中得到感情釋放和自我流露,達到在恆定基礎上的突破與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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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中期書法重視主體審美素養和美感體驗的呈現,以虛靜凝念狀態進行書法創造

明中期主張虛靜狀態是書法創作的理想狀態。當線條與心性相互依偎,如同魚在水中游動,生命狀態便會凝練其中,讓清空、澄淨的內心脫離塵世的煩擾,只是自由自在的抒發表達,那麼真情實意自然湧上心頭,升騰起悠遠、靜美的精神境界。

這種純粹自在的構思必然會反映在紙墨上,讓每個筆畫都有筆法之外的思想訴說,讓觀者關注字外的生命、人生意義,如此風雅空靈又不落於風塵。當然這種境界需要書法者不斷磨礪自己的精神,學會剋制自己對於塵世的慾望和雜念,並且勇於不斷實踐探索其中的美妙。

正如陳獻章提出:“予書每於動上求靜,放而不放,留而不留,此吾所以妙乎動也。得志弗驚,厄而不憂,此吾所以保乎靜也。”

如此這般的精神境界是書法審美中最難以言說的部分,極致微妙易逝,像湖面上夕陽的光影變化,隨意卻又如此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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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當代書壇,出現了許多急需更正的問題。首先,出現筆法與精神的分離現象,應該重視理論的重要意義,以理論指導實踐,這樣書法家更能發現書法藝術與主體精神的美學秩序與構造,從而創造出具有自身生命力的且符合社會審美的高價值書法作品。

此外,現代筆法和人格的的雙重缺失,應該引起極大重視,要學習明中期以體察書跡和感知古人精神氣韻的創作觀。以及書壇整體都存在著浮躁的氛圍:公共展廳中的書法作品和書法活動極為熱鬧,作品創新不斷變化,以此來吸引公眾的眼球,製造焦點,把書法藝術當成了視覺衝擊,因此書法家過度關注外在事物,讓書法發展脫離正軌。

所以應該重新體會明中期的書法理論,從而建立現代的科學理論體系。不容置疑的是,當代書法家要及時調整創作時的心態,努力以一顆淡泊名利的心來脫離塵世雜亂紛擾的束縛,盡力去追求一種至純、超然、忘我的創作心性,極盡釋放自我的人格精神於紙墨之上,從而創造出獨具風格的書法意象。

綜上,當代書壇應重視理論和批評,考證史料做深度書法研究,建立遵循科學的書法評價體系,深化書法理論思想,讓理論和實踐砥礪前行,並且緊跟時代變化,打破阻力,不斷開拓學術眼界,豐富文化底蘊和審美情趣,讓更多體現當下時代精神的有些作品被呈現在大眾眼前。

參考文獻:《論審美意象的創構》、《當代書法:美學失語內功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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