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沒上班，突然聽說一個做策劃的小夥子這周離職了。
我很驚訝，也很理解。
印象中的他是一個很有激情的人。985畢業，思維活躍，審美到位，邏輯清晰，筆耕不輟。在廣告圈這個水深的一逼的地方，他真的是個難得的策劃。
他曾經告訴過我，他進廣告公司是因為拜讀了大衛·奧格威《一個廣告人的自白》，他的激情，因為那句“不做總統，就做廣告人”而點燃。
現實中的他，處處表現出的，是他的事業心。對客戶盡心盡力，常常自發的去自己做市調，收集好的創意與案例，自學設計，視頻剪輯，甚至創下一個人完成一個包含設計在內全案的創舉。
他說，他要做出10年內教科書式的營銷案例，做個真正的廣告人。
可是，他離職了。
回想起來，他應該在這家公司待了剛過一年的時間吧。
他來的時候，放棄了之前那家公司的年終獎，現在，又在這家公司年終獎發放之前，選擇離開。
我有些好奇，決定和他微信聊聊。
結果，寥寥幾句，我遍明白了大概。
他說，我離開，是因為我不想讓我的事業心就這樣磨成了混日子。
他說，他不在乎項目的壓力有多大，但他在乎，他的領導是否珍惜他和這個團隊其他人的付出。
我想起來了，他的領導，一個10年工作經驗的項目經理，帶領著包含這個策劃小夥在內的8人團隊，服務著2個年費預算不超50萬的家居客戶。
做廣告的人都知道，家居行業的廣告人，不好做。
家居行業多是家族企業，尤其是地方性品牌，基本各個端口的負責人都是一個家族或和家族關係密切的人，而這些人，往往都是從幹物流、幹生產出身，對自己真正負責的事情，多是一知半解。
但人家是甲方，簽了年單，就有給你提要求的權力。
每天要更新一組平臺文章，大節小節必出海報，一個門店週末促銷活動，策劃方案、文案、設計能改十幾稿，改完之後還和大爺一樣拖兩天再給你回覆意見，回覆之後要求馬上看到修改結果。。。正如行業裡的一句俗話，做家居營銷，真心像是雕傢俱。
但，今天要說的問題，不全是家居客戶的奇葩。
還有項目經理的划水。
“這是客戶要求的”，這是最穩妥的說辭。
你說之前不是這樣的需求？不好意思，現在要改的是客戶現在的需求；
你說現在是凌晨12點，沒法修改？不好意思，客戶要求現在看效果；
你說這個報價不合理，成本都不夠？不好意思，客戶說只有這麼多錢，必須要做。。。
一句“不好意思”，加上“一句客戶說的，必須...”團隊此前的努力全成泡影，一切的一切回到原點。
這讓我又想起我見過的一個老謀深算的策劃。
他是一名地產公司策劃，他在公司被捧成了寶，但只有我知道，他是怎麼把自己的老闆和客戶玩弄於股掌之中。
首先，得益於他的行業經驗，他很清楚客戶的秉性，特點，需求。
其次，他給到客戶的第一版方案，永遠是“一個客戶特別想要的東西+一堆客戶要吐槽的點”；
第三，他從不提前完成工作，提交時間永遠比規定時間晚一點，但又在不耽誤事的範圍內，讓人可以容忍，又讓人來不及提過多的意見；
第四，他的每次修改都滿足客戶的一個要求，同時增加一個讓客戶不滿意的小點；
最牛逼的是，他總能讓客戶覺得，這些有問題的小點，不是他造成的。
於是，每個和他合作的項目經理都對他畢恭畢敬，向他討教說服客戶的方法，客戶那邊拿他當知己，他的位置，遠高在項目經理之上。
但有一次，喝酒時他告訴我，我這輩子，只能混過去了。
我說怎麼了？
他說，我瞭解這些人的秉性，知道他們的弱點，向打太極一樣的周旋，但我犧牲的是我的衝勁，不願再去創造獨特的東西，不願去冒險，吃著客戶吐出來的星星點點，輕鬆而無味。
我笑他，笑他惺惺作態；
他笑我，笑我不懂其苦。
其實，我們在職場，不正式嚐嚐面對這樣的選擇嗎？
要做事業的衝動？還是要混的好的心機？
看到這裡的你，如何選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