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神奇的袖里乾坤道术

(重温聊斋系列223篇《巩仙》)

话说明朝时期,巩道士去拜见鲁王,被看门人拒报,他就在门前徘徊。过了一会,出来一位宦官,巩道士上前求他引见,宦官见他一副穷酸相,喝令随从将他赶走。随从追着他到了偏僻处,巩道士拿出百两黄金,说他并非真的想去拜见鲁王,只是想去鲁王的后花园看看,让宦官通融通融。

巩道士另外给了随从一两银子,随从大喜,拿着黄金找宦官。宦官收下黄金,把巩道士带进了后花园,他这里看看,那里逛逛,然后登上楼台,站在窗边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宦官到窗前探望,巩道士猛地将他推出窗外。幸亏被细藤缠住,宦官被悬在半空。他往下一看,深不见底,头晕目眩,而细藤不断地发出断裂声,他忍不住惊慌地大喊大叫起来。内监急忙跑去报告鲁王,鲁王让人在下面铺上柴草和棉絮。刚刚铺好,细藤断裂,宦官掉了下来。


故事:神奇的袖里乾坤道术


人们这才发现,宦官距离地面不到一尺,纯粹虚惊一场,原来被巩道士利用幻术捉弄了一回。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鲁王也觉得好笑,命人去寻访巩道士。

差役得知巩道士住在尚秀才家,便去把他请来。鲁王让他表演幻术,巩道士说:“贫道献一班歌女唱曲吧。”就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美女,美女献上几句祝福。接着,巩道士依次拿出王母娘娘、董双成、许飞琼等很多仙女。最后出来的是织女,织女献出一件天衣,金光闪闪,光芒万丈。

鲁王怀疑天衣是假的,拿过去观看,果然没有缝隙,不是出自人间。巩道士很不高兴,把天衣拿过来烧了,说是沾了俗气,然后把灰烬放入袖中。鲁王命人搜看,袖子里空空如也。鲁王大笑,下令把仙女们全部留下,再仔细一看,都变成了王府的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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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王很喜欢巩道士的幻术,让他住在王府。巩道士推脱说,他闲散惯了。于是鲁王准许他仍然住在尚秀才家,可以自由进出王府。自此后,巩道士经常给鲁王表演幻术,无非都是一些颠倒时节的花草树木而已。

尚秀才本来和歌女惠哥私定婚约,准备把她赎身娶回家里当小妾。但是鲁王听说惠哥的歌艺很好,就把她征召到了王府里。尚秀才思念惠哥,就哀求巩道士,把他带进王府里与惠哥私会。

巩道士碍于情面,就答应了。他展开衣袖说:“钻进来吧。”尚秀才一看,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厅堂,家具齐全,就爬了进去。巩道士就去王府,和鲁王下棋。过了一会,巩道士见惠哥走来,袖子一挥,把她纳入袖中,谁也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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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秀才忽然看见惠哥从屋檐上掉下来,喜不自胜,两人相拥着诉说离别之情。尚秀才说:“这种奇遇,不能不作诗留恋。”于是,两人开始和诗,尚秀才从袖中掏出笔墨,题写在墙壁上。刚题完诗,忽然闯进来五个陌生人,把惠哥抓走了。尚秀才大惊失色,不知如何是好。

巩道士回到尚秀才家里,把他放了出来,责怪道:“你们干吗弄脏了我的道袍?”尚秀才不承认,巩道士翻开衣袖让他看,上面隐隐约约有细小的字迹,果然是他题写的诗句。尚秀才问起那五个人,巩道士说,是他派遣的天兵天将,送惠哥回去。

过了十几天,尚秀才恳请巩道士又带他去了一次王府。前后一共去了三次。第三次的时候,惠哥说:“我已经怀了你的骨肉,好不担忧,只好用带子把腰束紧,掩人耳目。但是一旦临产,小孩的哭声一响,就无法隐瞒了。你去恳求巩道士,让他设法搭救。”尚秀才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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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尚秀才眼眶含泪,伏地不起。巩道士把他拉起来,说:“我都知道了,你放心,这是你尚家唯一的血脉,我不能见死不救。但是,从现在起,再也不能带你进王府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巩道士从王府里匆匆回来,笑着说:“快拿襁褓来,我把你儿子带回来了。”尚妻快三十岁了,生了好几胎,只养活一个儿子。最近生下一个女儿,刚满月就死了。襁褓有现成的,她急忙拿来包裹婴儿。

巩道士从袖子里拿出婴儿,剪断脐带,尚妻抱入怀中,婴儿开口啼哭起来。巩道士脱下道袍说道:“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沾上产妇的血,有损修行,我这完全是为了你!”尚秀才急忙言谢,为他做了一件新道袍。

巩道士说:“旧道袍不要扔了,割下一钱重的布料,烧成灰,给产妇吃,可以治疗难产。”尚秀才好生收藏起来,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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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段时间,巩道士突然对尚秀才说:“那件旧道袍,你要留一点自用,我死后你千万不要忘记了。”尚秀才觉得这话好不吉利,也好生奇怪。

巩道士转身去了王府,对鲁王说:“贫道快死了,就此别过。”说完,就到外屋躺下休息,不一会就死了。鲁王将他好生安葬,尚秀才这才知道他话中有话,早就预知死亡,跑到他坟前哭得死去活来。

那件旧道袍,催生果然很有效,上门索求的人很多。尚秀才想起巩道士的话,猜测日后妻子可能会遇到难产,就留下巴掌大的一块备用。

好多年后,鲁王的爱妃难产,太医束手无策,鲁王赶快派人找尚秀才索要旧道袍,尚秀才拿出珍藏的那一块,送给鲁王。妃子只服下一点灰烬,就顺利生产。鲁王大喜,奖励了很多钱财给尚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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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秀才不要钱财,却索要惠哥。鲁王把惠哥叫来,见她年老色衰,就喊来所有漂亮的歌姬,让尚秀才任意挑选。尚秀才迫不得已,坦白了他和惠哥之间的情意。鲁王不但把惠哥赏给他,钱财也照样赏赐。

惠哥的儿子取名秀生,意即在“袖子”里出生。惠哥嫁到尚秀才的家里时,秀生已经十一岁了。尚秀才不忘巩道士的恩德,每年的清明节,都要去祭扫。

后来,有个客商在四川遇见巩道士。巩道士拿出一本书,说是鲁王的,当年走得匆忙,来不及归还,让他带回交给鲁王。

鲁王打开一看,果然是王府中的藏书,怀疑巩道士没死。他命人挖开巩道士的坟墓,打开棺材,里面果然是空的。

后来,尚秀才的大儿子不幸病亡。尚秀才这才想起,当年巩道士说秀生是尚家的唯一血脉,果然不假。看来巩道士真是神仙!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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