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王二”

说起王二,我总觉得他是一个传奇,当然,我这样说的时候,不是平常所说的英雄式的传奇,反像是带点贬低意味的,对于特立独行的人不理解而产生的“嘲讽”,但我内心向来欣赏这样的传奇,他们对于自身意义的追求和执悟让我着迷。

想起“王二”

王二看起来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一方面他善于插科打诨,爱捉弄别人,生活充满冲突和意外,另一方面他内敛深沉,总想着悟透生命的意义。因为沉迷于形而上的东西,王二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形象,研究别人说的“不知所谓”,走到哪里都散发着神叨气息,很多人认为他脑子没发育好,或者小时候心理有极大的创伤,而在他看来旁人真是不可理喻,所有一切又如此荒诞。

记得刚上大学那会,自己像是王二的阴郁面,沉默寡言。初次进入大城市,身上无法掩盖农村孩子的寒碜,心情压抑,而周围的人多半自信大方,见多识广,心里更加郁郁不能解。这样的心情持续了好一阵子,期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脑子里最多的是对自己的怀疑,总觉得大家同样是寒窗苦读出来的,差别不应该这么大。

想起“王二”

后来才明白,达到同样一个高度,有些人毫不费力,而有些人因为先天的局限像蚂蚁将土堆当作了高山、水洼当作了大海,只有蚂蚁有了翅膀,飞向高空,才知道世界是怎样的广阔。

恰逢那时网络上读书无用论喧嚣尘上,一些打工皇帝励志的故事对于刚从庞大的高考大军脱颖而出的大学生来说很是有吸引力,“读大学究竟读什么“也成了当时大学校园的畅销书,整个校园环境焦躁不安,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茫然不知所措。

这样一个当口,有人埋头钻进了书堆,有人提前创业做“老板”,有人成了兼职达人,各种各样,反正校园整体失去了研究讨论学术的氛围,大多数本科生在这样的状态下走向了毕业,没有职业规划,谈不上人生理想,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后来慢慢地我才明白,在校园里浸淫的四年只是在整体上塑造了一个具体的我们,我们对生活的真正理解是从走入社会开始的。

想起“王二”

我总觉得王二对生活应该是悟了的,叔本华说的话他早就吃透了。

“人生就是一团欲望,当欲望得不到满足便痛苦,当欲望得到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像钟摆一样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摇摆。”

王二在此基础上创造了自己的理论:生活很无趣,它像是西藏的一种酷刑,把人用湿的牛皮裹起来,放在阳光下暴晒,等牛皮干硬收缩,就把人箍地乌珠蹦出,生活也是如此,你一天天老去,牛皮一天天紧起来,这张牛皮就是生活的规律,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排泄,甚至连夫妻生活都是其中的一环,一切按照时间表进行,躺在牛皮里还有一点小小的奢望,出国,提副教授,一旦希望也破灭,就撒起癔症,真他妈的扯淡,真他妈的扯淡的很。”

曾经我对王二这个观点深以为然,生活确实无趣地很,我们此刻所思所做谈地上什么意义呢,更遑论为家庭为国家为社会做点什么。

后来我发现这只是王二的满腹牢骚,这个逻辑太片面了,生活无趣是事实,但生活有趣也是事实,矛盾总是对立存在的,夸大其中一个都不合理。

想起“王二”

等到后来我发现王二又说了这样的话,“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很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这样一说,就让人觉得生活很美,很有趣。当然,王二对生活总体还是悲观的,但我总觉得好事不能让自己都占尽,有这种想法就是和自己过不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王二终其一生也不明白生活的意义,他也知道没人能给出答案,但是时间有着强大的力量,在它的捶打下,再狂妄的人也要低下高贵的头颅,谦卑的奋斗,谦卑的生活,谦卑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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