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是我们永世的故园

我的老家在渭河平原,八百里秦川,古有天府之国称谓,自始皇帝修建郑国渠后,富庶至今。要说老家的人多有钱,那不好说,但是我的记忆里,也包括从老辈人那里听来的各种故事里,没有饿死过人。记得粮食不够吃的那些年,最惨也就是吃玉米和红薯的混合面,大部分吃小麦和玉米混合面。

乡村是我们永世的故园


离开老家也三十年了,刚离开家的那些年,二老都在,年年春节回去,以后老人不在了,回去的也就少了。最近几年又慢慢回去的频繁了,长辈人大都在,心有所系,回去看看他们,觉得安心。甚至想把老家的房子修一修,好的季节,回去短时间的住一住,但这都是设想,尚未付诸实施。

改革开放四十年,头十年我在农村,后三十年我在城市,农村和城市的演变都在眼里。平时闲暇之余又喜欢读些书,历史、政治、经济、军事、地理、文学、旅行广泛涉猎,虽不深入,到也广泛。人到中年心欲静,常常思考一些不该我们操心的问题,操些闲心。

土木建筑几十年,接触最多的就是农民工,由于老家在农村,从不把他们当农民工看待,总是觉得他们就是西村的三虎,东村的二柱,家长里短总能聊在一起。工厂我没待过,不了解,但我想,工人来源仍是以农村为主。城市改革开放的三十年,工人(学者叫农民工)几乎都来自农村,这些工人在很长一个时间段,除了工资,其它啥保障也没有。这在西方想都不要想,但也正是这一制度安排,才使我国在很短的时间里,实现了彻底的工业化,无论是工业产值还是工业门类,雄踞世界首位。可有谁想过,这些辉煌的建设成就,是基于农村的转移劳动力做出的牺牲。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世界经历了至少三次大的金融危机,我国却几乎没有大的金融危机,这里贡献最大的,就是农民工。每当城市遇到困难,大量工厂歇业的时候,失业工人是不需要国家救济的,也无失业保险金可领,他们不过是从工厂的李二柱变回东村的二柱子,情况好转,工厂又开了,再变回来就好,这种转换自然而流畅,不劳政府操心。之所以能够实现这种动态转换,就是因为,每个农民工在农村都有一套房子,有几亩土地(老家过去的习惯是存三年粮),不缺吃,不缺住,无论饥荒、瘟疫,旱灾、涝灾,拟或是以往的、将来的经济困难,农民工回村子里待两年,也就过去了。我们发展工业靠的就是农业农村的支持,不是到世界上去抢夺别国的资源,那么多的留守儿童,就是我们付出的代价。

乡村就是中国的缓冲垫,有乡村在,这个缓冲区就在,城市就不会有大的动荡,城市里也不会有贫民区。

前两年某些地区推行了合村并镇、农民上楼的乡村开发政策。回老家时听说只要交出农村宅基地和承包地,就可以在市里换相应面积的保障房,我非常担心,这是自毁长城啊。去年收敛了点,还是有明白人。

由于种子、化肥和农业技术的改进,现在的粮食亩产相比于四十年前,增加了快一倍,许多地可以不种粮食,种植经济林木反而更合适。老家的水通了,路通了,医保覆盖农村了;田野四处果园林木,多了许多漂亮的鸟,间或有野鸡飞过;三五乡邻,不想做饭了,开上自家的车,去饭店里吃羊肉泡;我三十年前的追求是有一辆白色的捷达轿车,深夜梦回,亦觉恍然。

前几天,老家的朋友打电话过来说,国家又在搞美丽乡村建设,村子里的垃圾堆、低洼的池塘都要整理,行道树要换种可以开花的树木,把农村建的像花园一样。改革开放四十年,我们终于迎来了工业反哺农业的时代,这才是大国的气象。

乡村是我们永世的故园


老家的房子一定要修一修,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回去住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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