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貴妃入住紫禁城之四

何必如此!

梃擊案不了了之,宮中暫時消停。

鄭貴妃、朱常洛、群臣之間相安無事。

時間轉眼而過,萬曆48年(1620年),神宗撒手人寰。臨終前,神宗念念不忘鄭貴妃,對朱常洛說道,“爾母皇貴妃鄭氏,侍朕有年,勤勞茂著,進封皇后。”

沒有冊封鄭貴妃為皇后,是神宗一生最大的遺憾,更是對自己手中權力的無奈。

生前難辦,身後更難。

鄭貴妃入住紫禁城之四

鄭貴妃

神宗去世的次日,朱常洛傳諭內閣:“卿可傳示禮部,查例來行。”

此時,朱常洛的生母王氏都已經去世,鄭貴妃一旦變成皇后,在朱常洛的泰昌朝,她就會成為皇太后,不合禮儀章程,不利於社稷穩定。按照封建禮制,先皇妃子在前朝沒有封為妃子,在後朝追封為妃子,也只有即位的皇帝母親,而鄭貴妃並不是朱常洛的生母。

禮部右侍郎孫如游上書抵制:“臣詳考歷朝典故,並無此例。”既然朱常洛另有生母 ,鄭貴妃怎能封為皇后?

朱常洛將奏疏留中不發。之後,朱常洛收回了封鄭貴妃為皇太后的成命。

光宗上任後,最為擔驚受怕的人,當屬鄭氏。想當初一意阻攔朱常洛繼承皇位,現在是該看風使舵,琢磨如何討好朱常洛。

萬曆四十一年(1613年),皇太子妃郭氏去世,朱常洛從此再沒皇太子妃。

鄭貴妃入住紫禁城之四

鄭貴妃

因為冊封皇太子妃需要得到皇帝的批准,而神宗對於朱常洛基本上是不聞不問。況且,當時朱常洛的岌岌可危的皇太子處境,能平安得到皇位才是第一位的。因此,立不立太子妃對於朱常洛來說也就無關重要。再者,在慈慶宮中有很多的女人,沒有皇太子妃,對於朱常洛來說更是自由,更不易招惹口舌。朱由校母親,就是選侍身份。朱常洛做皇帝之前,可以說是即缺少母親的約束,又缺少父親神宗的關懷,他常常用縱情於酒色的方法,消除政治上的失落和精神上的孤獨。

於是,鄭氏一方面拉攏朱常洛寵幸的康妃李氏,請求朱常洛立李選侍為皇后,李選侍則投桃報李,請朱常洛封鄭貴妃為皇太后。一方面投朱常洛所好,進獻美女來取悅朱常洛。《明史》記載,鄭貴妃進獻美女數目是8名,《明史紀事本末》記載的是4名。但無論如何,朱常洛對鄭貴妃送來的美女,來而不拒,全部接收,夜夜宴樂。本來身體虛弱的朱常洛,白天應付驟然襲來的繁重政事,又在夜裡貪戀美色,疲於應付諸多美女。

朱常洛“退朝內宴,以女樂承應”,“是夜連幸數人”,導致病體大劇,“聖容頓減”。八月初十,朱常洛身體不支,累倒在床,召醫官陳璽醫治。八月十二,一心想做一個好皇帝的朱常洛,帶病接見群臣。八月十四,原鄭貴妃宮中內侍、朱常洛即位後的司禮秉筆、掌管御藥房的崔文升,進大黃藥,瀉火解毒,相當於瀉藥。朱常洛連瀉三四十次,身體極度虛弱,處於嚴重脫水狀態。

八月二十二,朱常洛召見首輔方從哲等大臣,六品的給事中楊漣也在召見之列。朱常洛看了楊漣很久,說:“國家事重,卿等盡心。朕自加意調理。”朱常洛下令,將崔文升逐出皇宮。

按說此時,朱常洛可以慢慢調理,也許身體可以逐漸康復。

鄭貴妃入住紫禁城之四

鄭貴妃墓地

但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可灼再次進藥,將已經身處懸崖邊上的朱常洛,往外稍稍推了一步。

八月二十九,鴻臚寺丞李可灼說有仙丹要呈獻給皇上。朱常洛問及,方從哲回道:“鴻臚寺丞李可灼自雲仙丹,臣等未敢輕信。”朱常洛自知命在旦夕,遂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命李可灼入宮獻藥。到中午時分,李可灼調製好一顆紅色藥丸,讓皇帝服用。朱常洛服完紅丸後,感覺還好,讓內侍傳話說:“聖體用藥後,暖潤舒暢,思進飲膳。”傍晚,朱常洛命李可灼再進一粒紅丸。儘管御醫們都表示反對,但是朱常洛堅持要再服一顆。於是,朱常洛又服用了一顆紅丸,感覺安適如前,沒有什麼不良反應。然而,次日(九月初一)五更,朱常洛暴斃而亡。

於是,廷臣紛紛議論,指定李可灼、紅丸是致皇帝暴斃的罪魁。紅丸,其實與嘉靖皇帝當初服用的紅鉛丸類似,是用婦人經水、秋石、人乳、辰砂調製而成,性熱,與當初崔文升所進的大黃藥性相反。本來身體虛弱的朱常洛,連遭兩劑性能相反且藥性猛烈的藥物折騰,暴斃身亡,史稱“紅丸案”。

鄭貴妃,失去人生最大的依仗明神宗。按常理,是想緩和與朱常洛的關係,雙方修好,平安無事。然而鄭貴妃的行為是矛盾的,前面重修舊好,後面要人性命。或許鄭貴妃抓住了朱常洛的弱點,主動出擊,趁人病要人命,最終朱常洛暴斃身亡。不過,歷史舞臺的主角已經開始變化,李選侍在移宮案中一閃而過,隨之便是不顯眼的客氏粉墨登場翻雲覆雨,鄭貴妃如塵埃般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若知今日,何必如此。

鄭貴妃入住紫禁城之四

明光宗朱常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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