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與美國是否重蹈一戰覆轍會爆發戰爭?長期來看有兩種可能性

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7日在紐約經濟俱樂部主辦的視頻研討會上表示,美國和中國必須為日趨激烈的衝突設置界限,否則有可能重演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全球政治的不確定性局面。他還表示,美國必須意識到,它無法再在經濟和戰略上取得“單邊優勢”。基辛格說,在1914年一戰爆發之前的幾年,就像今天一樣,當時的傳統看法是,大國之間的戰爭是不可想象的。

中國與美國是否重蹈一戰覆轍會爆發戰爭?長期來看有兩種可能性

確實如基辛格所思考的,如果中美關係不受控制而任由其惡化,那麼中美確實可能在已有的許多問題上發生更大規模的衝突,接著就是大規模的戰爭爆發。這種可能性如果說十年前仍然只是一些智庫在思考的問題的話,目前媒體開始討論這個問題也表明其成真的可能性正在變大。

中美關係過去能夠穩定的關鍵其實是,中美不在同一量級而在於同一體系下。這套體系就是生產全球化為主要表徵的新自由主義,中美則均為這套體系的受益者。在新自由主義秩序之下,美國將產業轉包給從人力到製造體系都更有效的中國生產,而後中國的產品出口到美國的同時也因為美國自身的吸引力貢獻了人才,並吸納美國資本、購買美國國債等等,一方面將中國經濟獲得保障,另一方面也給美國輸出了新的財富。整體上看,中美都從新自由主義體系中受益,其中美國的獲益顯然要高於中國。中美之間不可能存在貿易平衡,美國吸收的根本不是對中國出口換回財富這種17世紀的遊戲,而是汲取更難觀察的資本、服務、人才及其背後的創新能力等一系列比商品更為隱蔽的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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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自由主義秩序之下,中美沒有結構性矛盾,分歧點其實在於中國一些反市場的做法是不是合理的。美國認為中國一些反市場的行為違反了自由貿易等既定規則,而中國則認為自己的行為仍然在合理的範疇中。坦率地說,美國的指責在規則層面不無道理,但如果完全按照新自由主義內在的規則行為,則中國什麼都剩不下。對中國的大量指責中,絕大部分事實上是中國在既有制度下合理的做法,而少部分中國採取的一些反市場的行為則是給中國發展積累寶貴的財富。中美有衝突,但中美沒有結構層面的矛盾。

那麼,什麼時候中美會有結構性矛盾?其一為中國真正地提出了一套替代性的全球秩序,目前來看這還不可能。其二為中國取代美國成為新自由主義的領導者,這點目前來看由於中國尚有大量短板需要克服因此也不可能。其三就是,美國自己放棄這套秩序,自己建立一套沒有中國的體系。以現在世界的情況來看,只有第三個有一定可能造成中美出現結構性對抗,不過美國自己還沒有真正找到這條路徑,至少在特朗普政府身上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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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17年開始,特朗普政府要求對華貿易平衡,這從一開始就註定是無疾而終的。2019年美國對華貿易赤字達3460億美元,幾乎與2016年的赤字相當。截至今年8月,美國對中國出口僅增長1.8%,而中國對美國出口增長了20%。特朗普的全球貿易和服務赤字從2016年的4810億美元增加到2019年的5770億美元,部分原因是中國的一些出口轉移到了其它國家,而不是回到美國生產商。 特朗普發動的貿易衝突迫使他花費280億美元來補償美國農民;他還讓美國人每年要為從中國進口的3500億美元商品支付更高的稅收。去年穆迪分析公司估計,特朗普與中國的貿易戰導致美國創造的就業崗位減少了30萬個。很顯然,特朗普根本沒有抓住美國的利益,只會用一種過時的方式來理解中美之間的複雜關係,註定竹籃打水。

特朗普不可怕,甚至可以說他在自降身段跟我們鬥毆,好對付。民主黨政府這幫人才更難辦。

如果回顧歷史,中美關係的裂痕早在2011年後就開始了。奧巴馬政府一直想推動建立的TPP在理想情況下就是足以撼動新自由主義秩序的關鍵組件——自貿協定(FTA)。不過在TPP內在矛盾比FTA要大得多,因此最後也沒能真的建立起來。這也說明,取代自由貿易協定的可行性仍然很低,新自由主義是對的。

但是特朗普的基本盤存在就意味著新自由主義在美國有內在矛盾,現在來看特朗普敗選可能性非常高,而拜登這類建制派精英事實上也很難去回應特朗普基本盤的訴求。然而,如果新自由主義繼續運轉,特朗普的基本盤則會越來越多,屆時美國內部的撕裂將比現在更為嚴重。在沒有新自由主義替代方案出現之前,新自由主義能否存活的關鍵也在於美國是否會因為內部撕裂而被迫喪失領導力或者主動退出全球存在尋求次一級的地區主導。

如果美國沒有在內部撕裂變得足夠嚴重之前提出新自由主義的解決方案,那麼美國政治將處於不穩定的狀態,美國自身享受“單極時刻”後形成對觀念慣性卻仍然在,那麼因為觀念缺陷去發動一場與中國的戰爭就是有可能的選擇,儘管一場中美大戰整體上看仍然是不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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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自由主義還有一個變數在於,智能化生產會取代生產全球化,那麼美國生產本土化才是可行的(這也不意味著工作機會迴流)。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美國需要的是原料產地和銷售市場,生產環節則完全可以依託國內體系完成,世界就會回到19世紀時的模樣。即便回到了生產本土化的階段,中國也可以預計不會被落下,世界可能會變成美國、歐洲、東亞三足鼎立的局面,此時我們才可能說,中美可能會重蹈英國與德國在19世紀90年代到1914年的覆轍。

這就是長期來看中美之間爆發體系性大規模戰爭的兩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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