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時期的中日交往:混血兒當使者發揮重要作用

唐朝時期的中日交往:混血兒當使者發揮重要作用

遣唐使每一次出訪都是生死考驗

  說到遣唐使,我們都知道那是日本為學習唐朝的先進政治和文化,十幾次組建龐大使團跨海訪問中國的外交活動。外交活動在今天看來可能比較風光,但是在唐朝時期,由於航海技術還不發達,遣唐使每一個次出訪,都是生死考驗,船毀人亡事件屢屢發生。曾經隨第一次遣唐使回訪日本的唐朝新州刺史高表仁,返國後將海上之旅描繪得十分恐怖:“自雲路經地獄之門,親見其上氣色蓊鬱,又聞呼叫錘鍛之聲,甚可畏懼也。”

  正是因為海上兇險,許多人都視出洋為畏途。唐朝文名蓋世的古文運動代表人物蕭穎士,聽說日本想聘請他去當國師,急忙稱病拒絕。日本那邊也一樣,有位叫小野笆的遣唐副使,臨近出發時貪生怕死,也稱病不肯上船,還作了一首《西道謠》的詩諷刺遣唐使之行。搞得日本天皇大為惱火,本來要處其絞刑,後又覺得他文才難得,殺了可惜,於是赦免其死罪,流放隱岐島。由此可見,那時出國訪問並不是一件美差,不像我們現在的官員,即使沒有出國機會也要千方百計創造機會借考察之名出國遊玩。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像蕭穎士、小野笆兩位一樣。那些勇敢者還是會義無反顧地肩負使命,漂洋過海。無論成功抵達或者葬身大海,他們都是後人景仰的國際交流先驅者。如日本遣唐使成員中,有些人是多次往返兩國之間,一生致力於兩國文化交流;還有些是子承父業,幾代人前仆後繼出使唐朝,事蹟可歌可泣。

唐朝時期的中日交往:混血兒當使者發揮重要作用

遣唐使成員中有些人多次往返兩國

  在唐日兩國的使者隊伍中,有一個比較特殊的群體,他們除了擔負國家使命之外,還帶著血緣親情。因為他們是唐日混血兒。

  秦朝慶、秦朝元兄弟是日本學問僧弁正(有些史料錯將弁正誤為辨正,辨正是653年隨第二次遣唐使來唐的日本僧人)在唐所生的兩子。弁正於702年隨第八次遣唐使來唐,俗姓秦氏,入唐後還俗並與唐女結婚,生下朝慶、朝元。718年,12歲的朝元隨第九次遣唐使回到日本。733年,朝元以第十次遣唐使團判官身份出使唐朝,受到唐玄宗的接見。玄宗得知他是唐日混血兒,重重賞賜了他。朝元返回日本後頗受尊崇,先後擔任圖書頭和主計頭。弁正和朝慶父子則終身未回日本,終老於唐。

  另一對兄弟羽慄翔、羽慄翼是日本遣唐使隨員羽慄吉麻呂與唐女成婚生下的兩子。羽慄吉麻呂是遣唐留學生阿倍仲麻呂(漢名晁衡)的隨從人員,717年隨第九次遣唐使來唐。734年,羽慄吉麻呂帶著羽慄翔、羽慄翼隨第十次遣唐使回到日本。759年,日本朝廷任命高元度為“迎入唐大使使”,迎接滯留唐朝的前遣唐大使藤原清河回國,羽慄翔在使團中擔任錄事。由於當時唐朝 “安史之亂”尚未平息,唐肅宗以道路不寧為由不放藤原河清回國。高元度因此留下羽慄翔等人在唐,自己先行回國向日本天皇覆命。後羽慄翔終生滯唐未歸。羽慄翼則於777年作為第十五次遣唐使成員訪唐,先任錄事,後升為判官,回國後出任天皇侍醫。

唐朝時期的中日交往:混血兒當使者發揮重要作用

日本遣唐使入唐路線圖

  喜娘是遣唐大使藤原清河與唐女所生的女兒。藤原清河是752年第十一次遣唐使大使,歸國途中遭遇風暴,滯留唐朝。後在唐結婚,生下喜娘。778年,喜娘隨第十五次遣唐使團回日本探親,途中所乘之船被風浪打成兩截,同船60餘人溺水身亡。坐在船尾的喜娘所幸未曾落水,六天之後漂至日本西仲島。喜娘回日本探親消息傳到首都平城京(今日本奈良)後,引起了極大轟動。藤原家族是日本皇室外戚,是僅次於皇族的大姓貴族,喜娘奇蹟般地到來讓藤原家族激動萬分。日本朝廷召集京城裡會騎馬的官員子弟八百人,組成一支浩蕩的騎兵儀仗隊,歡迎唐使及喜娘。

  以上幾位只是唐日混血兒群體中的知名人物,他們在兩國交流中有著特殊的意義和作用,因而載入了史冊。實際上,在唐日兩百多年的交往中,日本人在唐結婚生子的還有許多,唐人也有在日本結婚生子的,混血兒這個群體的人數應該不小。有些人雖然沒有加入到使者隊伍中,卻同樣為兩國文化交流作出了貢獻。如734年作為第十次遣唐使的護送使前往日本的唐朝音樂家袁晉卿、皇甫東朝及其女兒皇甫升女,後來都留居日本,他們的混血後代也熱衷於傳播唐朝文化。(文/謝志東)

唐朝時期的中日交往:混血兒當使者發揮重要作用

唐日混血兒在兩國交流中有著特殊的意義和作用

【摘自《撥雲見日:你所不知道的唐朝與唐人》,西安交通大學出版社出版,作者:謝志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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