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通山的傳說
柳河縣大通溝公社境內的羅通山上,有兩座雄偉的古城、許多奇特的山洞和怪異的石砬子,這裡的山峭水媚,樹密草翠,風光優美,景緻宜人,稱為吉林的奇景之一。提起羅通山來,山下的老年人會給你講起這麼個動人的故事。
相傳在很早很早以前,在羅通山的水簾洞裡住著一對黑龍,常常鑽出洞口,捕抓獵物,尋歡作樂。山裡的兔子、狍子、野豬、梅花鹿和那些插翅高飛的翠鳥、老鷹都逃脫不了被吞噬的厄運。黑龍填飽了肚子,就放肆地玩耍起來:公龍喜歡鬧風,母龍喜歡玩水。公龍在山頂鬧起風來,眨眼工夫,就把天地攪得漆黑一團,摟腰粗的大樹連根拔起,拋向天空,磨盤大的青石被吹得呼隆隆地滾下山坡;母龍在山上的湖裡耍起水來,傾刻間,浪濤洶湧,水柱沖天,山洪驟發,汪洋一片。這麼一來,可苦了山下的老百姓了。春天,山洪襲來把剛剛拱出土來的莊稼苗沖毀了;秋天,淫水氾濫,黃登登的穀穗還沒等開鐮,就被淹沒在水裡。老百姓真是恨透了這對造孽的黑龍。
有一年夏天,兩個青年人路過羅通山下,見數十名婦女和男人,扶老攜幼,揹包羅傘,悽悽惶惶地在路上走著。這兩個青年人是哥倆,是到外地學好了武藝,往家趕路時經過這裡的。他們見路上這些人慌慌急急悲悲切切的樣子,很是奇怪,經過詢問才知道:原來這對黑龍,最近鬧得更兇了。
山上滾來的洪流和青石,不但淹沒了莊稼,就連房子也給衝倒了,老百姓只好含著眼淚,背井離鄉,另尋生路。哥倆聽了這話,打心裡同情百姓的苦難,決心要除掉這對黑龍,可一時又想不出穩妥的法子來。夜晚,哥倆倚著大榆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這時忽見一位銀鬚白髮、拄著拐仗的老翁,來到跟前對他們說:“要治住羅通山上的這對黑龍,沒有斗大的膽子是不成的。你們敢照量嗎?”哥哥勇敢地回答老翁:“這對黑龍坑害了多少百姓!我們不除掉黑龍,死不甘心!”老翁拍了拍哥哥的肩膀說:“要想治黑龍,得有兩件寶:九尺長的金劍和六個寶桃子。”哥哥焦急地問:“上哪能弄到這兩件寶呢?”老翁說:“就在羅通山的穿心洞裡。只要到洞心處,掘地三尺,就會出現一個大石頭匣子,寶貝就藏在石頭匣子裡面。”說完,老翁踏著雲朵,飄飄冉冉地飛走了。
第二天早晨,哥倆醒來後,哥哥趕忙跟弟弟說:“弟弟,昨晚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還沒等哥哥往下說呢,弟弟搶過話頭說:“哥哥,昨晚我也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哥倆一說各自的夢,都覺得挺奇怪,兩人怎麼會同時做出一樣的夢呢?
哥倆一核計,不妨按夢中老翁的指點,去試試看。他們爬上了又高又險的羅通山,在山上找來找去,果真見到了一個前後透窿的大山洞。他倆斷定,這就是老翁所說的穿心洞了,便走進了洞裡。這個洞挺寬綽的,裡頭黑糊糊的。起先洞身向下,走了老半天,洞身又向上了。哥倆就在這洞身上下交接處,搬石挪土,挖開了。他們挖了三天三夜,到底挖出了一個窄而長的大石頭匣子。用力把蓋兒撬開,洞裡忽然通亮通亮的了。再一細看,石頭匣子裡,果真有一把九尺長的金光閃亮的金劍,劍的兩旁各擺著三個比鵝蛋還大的紅潤的大桃子,哥哥高興極了。
但是,雖說他們都力氣超群,可誰也拿不動這把劍,只有兩人同時使盡全身力氣才能勉強搬得動。這樣的劍怎能使喚得了呢?這些桃子是咋個用法呢?兩人犯了愁。夜裡,兩人在山洞裡背靠背地坐著,不知不覺地又睡著了。夢中,那位老翁又來到他們的跟前說道:“你倆別愁,只要吃上一個寶桃子,就會兩腳生風,揮劍自如”。哥哥高興地又趕忙間老翁:“那麼,這六個寶桃子都怎麼用呢?”老翁說:“對付一條黑龍,要吃三個寶桃子。但不能一次都吃完，要一個一個用在補氣力的節骨眼”。弟弟問老翁：“我們啥時候能除掉這對兒黑龍呢？”老翁回答道：“明天頭晌，黑龍出洞,當公龍鬧風、母龍玩水的時候,先除掉公龍,然後再對付母龍。”說完,老翁又足踏雲朵,飄飄丹冉地飛走了
天剛麻麻亮,哥倆醒來一說夢,兩人做的夢又完全′樣。兩人一核計:哥哥比弟弟力氣大、武藝好,就定下由哥哥持劍上陣,弟弟在後給哥哥遞寶桃子。
日頭快爬上樹了。忽然,從水簾洞裡傳來兩條黑龍出洞的聲響,接著就是飛禽走獸被捕抓吞噬的慘叫聲。過了一袋煙的工夫,填飽了肚子的兩條龍,一條在東山頭掀起了風,一條在西山湖裡玩起了水。弟弟見此情景,嚇得渾身直打哆嗦。哥哥緊著勸弟弟壯壯膽,不要害怕。經過哥哥一再勸說,弟弟才穩住了神。哥哥吃了一個桃子,頓時渾身熱乎乎地,平空增添了百倍力氣。他拿把長劍,象操起一根小木棍一樣毫不費力。邁步,輕飄飄地上了天。哥哥向公龍出擊了,弟弟帶著五個寶桃子緊緊跟在後邊。公龍發現有人向它襲來,就瘋狂地向哥哥飛來了。這條公龍有好幾丈長,眼睛比柳罐鬥還大。哥哥毫不懼怕,在空中舞著金劍同公龍打起來了。公龍擺尾巴吐芯子,身軀扭動上下翻飛;哥哥兩腳踏雲,忽上忽下,金劍揮舞。霎時間,天空中黑雲翻滾,雷火閃閃。弟弟嚇得躲在大岩石旁,連頭都不敢拾起來了。過了足有兩袋煙的工夫,哥哥已揮汗如雨,兩臂無力了,黑龍卻照舊那麼兇猛。他大聲喊道:“弟弟,快給我一個寶桃子!”這時弟弟戰戰兢兢地拾起頭,哆嗲嗦嗦地給哥哥扔去了一個寶桃子。哥哥吃了第二個寶桃子,渾身又增添了力氣,來去如風,揮劍自如。當哥哥吃了第三個寶桃子時,公龍銳氣大減,節節向東敗退。哥哥找準機會,“咔、咔”兩下,劍刃砍在公龍的脖子上。公龍疼得一歪脖子,兩處刀傷間的一片肌肉甩出很遠,落在山坡上。公龍撲蹬了兩下,摔倒在山頭上,再也不動彈了。
這時,母龍還在西山的大湖裡起勁地玩水呢。哥哥殺死了公龍,拉著弟弟向西山奔來。母龍見了他倆,就在水中攪波翻浪,拚命向他們噴射水柱。哥哥吃下了一個寶桃子,持著金劍,跳進湖裡,同母龍廝殺起來。
弟弟見此光景,嚇得渾身直打哆嗦,站在湖邊都快散架子了。
過了一袋煙的工夫,忽見湖面上伸出了一隻足有小簸箕大小的手來。弟弟嚇了一大跳。這哪象哥哥的手呢?可他還是戰戰兢兢地把寶桃子扔了過去。過了一袋煙的工夫,湖面上又伸出一隻毛絨絨的手來,足有笸籮般大小。弟弟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就是哥哥的手了,說不定母龍已經吞掉了哥哥,要來抓自己呢。於是就帶著剩下的一個桃子,逃個無蹤無影。哥哥看弟弟走了,只好奮力同母龍繼續角鬥,最後雖說殺死了母龍,他自已到底氣力不支,也死在湖底下。天長日久,被哥哥砍死的公龍的身子,變成了龍頭和龍身模樣的高大兀立的石砬子,人們給它起名叫長脖砬子。從龍脖上砍掉肉塊的那個豁口,從頂到下垂直的斷開,形成了一個寬一米多、長三十多米、有兩層樓房高的石廊,人們稱它為石門天闕。甩出去的那塊肌肉,變成了一座一米多寬、三十多米高、一百來米長的直如刀切的石牆,人們稱它為影壁砬子。據說,從那以後,羅通山下的老百姓,就過上了平安幸福的好日子。
講述人:李三義 女 朝鮮族 文盲
家庭婦女
住址:柳河縣柳河鎮
採錄整理者:南永前 男 朝鮮族 大學文化
《長白山》雜誌社社長兼主編
採錄時間:1981年
採錄地點:柳河縣柳河鎮
流傳地區:柳河縣、輝南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