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啼血,夜莺嘶鸣;商女亦知亡国恨

食人间烟火,写红尘故事


杜鹃啼血,夜莺嘶鸣;商女亦知亡国恨

杜鹃啼血,夜莺嘶鸣;商女亦知亡国恨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一人恶念起,四海血泪流。

天使的悲悯,恶魔的残忍,

义士的担当,鹰犬的暴虐…

都属于一个名称——



无论是严歌苓的文字,还是倪妮的演绎,《金陵十三钗》里,那十三个风姿绰约的秦淮妓女,无不让人难忘。


她们在大屠杀中几番躲过灾难,却在最后关头主动代替女学生承受日军的蹂躏...


杜鹃啼血,夜莺嘶鸣;商女亦知亡国恨

杜鹃啼血,夜莺嘶鸣;商女亦知亡国恨

这部电影也是张艺谋手底下最为恢弘又催人泪下的经典战争史诗电影之一,几乎囊括了那一年除了奥斯卡金象奖的所有奖项。


PART 1.

·商女亦知亡国恨,单身赴会空悲切·


顺着某个轨道滑入一个黑暗的大洞穴,将纷扰的生活狠狠扔在外面,与世隔绝堂而皇之的做起白日梦,这种洞穴人们通常管它叫电影院。


置身在电影院里就能潜入另外一种人生,外面青天白日歌舞升平可是电影院总是夜色总有故事发生,在这里不知今夕何夕,很容易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姓氏。


毋庸置疑,这是身心放空的好去处。


但是这次我们要“见证”的东西太过于沉重。


1937年12月13日。

南京。


战火纷飞处处残垣的街道没有任何缓冲地直击观众内心,四处狂奔的逃难者,和那一尘不变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带我们回到了那段惨痛的历史,到处是死尸,到处是鲜血,山河失色,日月无光。


杜鹃啼血,夜莺嘶鸣;商女亦知亡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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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守军抱着守土抗战的决心和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以血肉之躯和低劣的武器,在南京城内外各阵地上顽强地抗击日军的攻击,进行着奋勇的拼杀,“反复肉搏,奋勇冲杀,屡进屡退,血肉横飞”,“悲惨壮烈,天日亦为之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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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尽援绝,在江边的官兵,没有一个生还,肖将军为人民尽忠”。一些官兵冒险跳入寒流滚滚的长江,向江北游去,大多被江流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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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屠杀中,三十万人,躺在血泊中,生命永远定格。


“六朝古都逢倭寇,九重城阙尽烟尘。河畔亡魂三十万,金粉繁华不复存。”


原著和电影都借用了一个十四岁少女的视角,真实地再现了日本侵略者灭绝人性的暴行,让我们再次感受遭受异族侵略和杀戮时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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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堂里,女学生单纯、善良,见证了南京的沦陷。


在本该无忧无虑的日子里,过早看见了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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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十三钗》这名字太风尘,浸淫了几百年秦淮河的胭脂粉泪,像一个消失的物种,标本还在,供我们臆想。


《金陵十三钗》让我想起秦淮河,桨声灯影里的绮靡秾艳,没有遮却清丽磊落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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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玉墨第一眼,她斜倚着教堂高高的墙,镇定自若不说话,一点看不出逃命的仓皇。


镜头推上:细细的眼线在眼尾微微上挑,眉眼垂下,长长的睫毛像密密的小刷子,刷的人心心痒痒的,柔若春水,酒红的唇,像浸润了红酒的芬芳,好想醉在里面,同色系的蔻丹,纤长的指,食指上一枚酒红宝石戒指,条形的。婀娜的身子裹在花团锦簇的旗袍里,虎纹领子的大衣,蓬松又规整的卷发,活脱脱香烟盒儿上跳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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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低头旧上海的风情,王安忆笔下有,张爱玲笔下有,只是这次转移到了南京(南京话也是蛮有特色的,和上海话是近亲),哦,这张脸就像一个符号,用在哪里都那么鲜明。


鲁迅说:“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玉墨一行在危难的时刻放下个人的生与死,去赴一场悲壮的死亡之约。

我姨妈书娟没有亲眼看见赵玉墨一行的离去。后来是听法比说的,她们个个夺目。


妓女们捋直了头发,束起了风流的身材,卸下了脸上艳丽的色彩,重回了过去的年华,此刻,她们就是即将赴死的学生。


古往今来遭人唾骂的风尘女子,当她们褪下一身风尘,就像天使般纯洁,像圣母般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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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等五人吴浓软语演唱的苏州评弹:“我有一段情呀,唱给诸公听”,软语声声,字字堵心,每一根琴弦,每一个音符,每一句歌声,吟唱出秦淮河上最悲惨的故事,尽展秦淮艺妓的风情与气质。


触景生情,催人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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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南京城最漂亮的一群“女学生”。

这是我想象的,因为女学生对她们是个梦,她们是按梦想来装扮演女学生的,因此就加上了梦的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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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一段秦淮景,大家点进来欣赏。


秦淮景(艺伎齐唱)陈其钢 - 金陵十三钗 电影原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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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的徐缓松弛,与故事紧张的情节,形成的巨大反差和对比。出于作曲家的精心设计,使得两者之间产生了抗衡的张力,激发了观众强烈的情感反应。


在紧张的情绪下,观众对舒缓、低沉、纯洁的音乐体味会更加敏感。观众的情绪正是在这样的对比中得到引导、升华。


音乐的出现对于秦淮女子的行为而言,音乐将他们的悲剧命运进一步推进,一种悲壮的情绪油然而生,使观众不得不对这群已知亡国之恨的商女们的行为肃然起敬。


PART 2.

·斑羚飞渡,浴火涅槃·


卡车载着逃走的本该是这些风尘女子,可她们用自己的命换了不相干的女学生的命。


影片中,有一场戏我记忆犹深:


妓女们要用教堂的厕所(或者是浴室),女学生们拼命抵挡,当冲突最激烈的时候,学生说“你们脏,烂货。”


有一个妓女被激怒掳胳膊挽袖子冲到女生面前“我倒要看看,她哪里比我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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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值得回味的一句台词,或许是电影想传达的一个思想,处女和妓女,到底谁比谁更干净,哪里更干净呢?


南京这座自古就诱陷了无数江南美女、把她们变成青楼绝代的古城,很少生产丑陋的窑姐。


穷苦美女只有两个去处,一是戏园,一是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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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个行业或多或少都有被迫的成分!身体的脏污不代表她们没有干净的灵魂。


玉墨自己也说过,如果不是她继父把她卖进妓院,她应该和教堂里的女学生一样,单纯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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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命运不同,她们的结局走向也就不同。


人的干净与否,取决于心灵吧,和那层薄薄的膜没什么太大的关联。我想很多人都觉得以妓女换学生的命理所当然,妓女的命难得不是命吗,谁的比谁的更高贵呢?


妓女更懂得爱恨更坚强,用女人换女孩儿,不知道上帝会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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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讽刺的问题,在严歌苓的原著中给出了答案。


当英格曼神父从十字架前面站起来,思维和知觉一下子远去:


他将要说的和做的太残忍了,为了保护一些生命他必得牺牲另一些生命。那些生命之所以被牺牲,是因为她们不够纯,是一次一等的生命,不值得受到他英格曼的保护,不值得受到他的教堂和他的上帝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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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迫做出这个选择,把不太纯的、次一等的生命择出来,奉上牺牲祭台,以保有那更纯的、更值得保存的生命。是这么回事吗?在上帝面前,他有这样的生死抉择权,替上帝做出优和劣的抉择?……

事情只能这样子,日本人带走的只能是她们。只能牺牲她们,才能搭救女孩们。他会对她们说:“我的孩子们,牺牲自己搭救别人是使一个人人格能达到的最神圣境界。

通过牺牲,你们将是最圣洁的女人。”

所以在电影中有这样的经典对话:


入殓师约翰问教父“上帝说,人人生而平等,用妓女换女学生去虎穴,是否是对的呢?”


“我们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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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对这件事很不理解。

女学生们还是处女,她们的贞操更“高贵”,因此是需要保护的;性工作者们不是处女了,她们没有“贞操”了,或者“贞操”已经“贬值”了,所以可以牺牲“低价值”的“贞操”,去捍卫“高价值”的“贞操”。

这样的贞操观,在那个时代也许是可以理解的,但今天的电影再如此弘扬它,无论是否有“民族气节”这块遮羞布,在我看来都有施暴的嫌疑了。因为它倡导的“贞操观”本身,就是一种针对全体女性的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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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更喜欢另一种解读:

日本人的特点不是沉迷肉欲,而是变态和毁灭。

孩子们太小,未经世事,而且未来充满着希望,这不是说贞操的角度,而是另外的,成熟女人保护含苞花朵的美好免遭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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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豆蔻私自回翠禧楼拿琵琶弦,回教堂的路上被日本兵抓住,意料之中的被绑在椅子上轮奸,最后死在刺刀下,喷薄出来的血,像水一样顺着短发,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滴在观者的心上,像箭一样把我的心刺穿了。


让人恨啊,这段令人发指悲嚎的历史,惨绝人寰,日本带给中国民族的伤口,永不能愈合。


杜鹃啼血,夜莺嘶鸣;商女亦知亡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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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前段时间朋友圈一直刷着一张图,图上有一句话震撼人心:

“那年乱世如麻,愿你们来世拥有锦绣年华。”


姐妹们都做这一行的,我们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这种事,你让那些小女娃怎么办。

我豁然想起了初中的课文,斑羚飞渡。

多肉植物在缺水的时候会枯萎掉相对较大的叶子来保障幼芽的生长,我们能不能指责它说,都是叶子你凭什么?

凭的就是,它代表的是希望。


PART 3.

·遥远不代表被遗忘·


有些电影,需要反复刷,才能真正咀嚼出那些独特的东西。

士兵们站在围墙外,一个挨一个,刺刀直指前方。

多二十分钟就像二十分钟吧,好东西是值得等待的。日本人是最讲究仪式的。一盘河豚上桌,都装点成艺术品,何况美味的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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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结尾,是书娟的话:"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些秦淮河女人的结局,连她们的名字都不晓得。我也没看见日本兵把她们带走的场景。所以我一直幻想着,自己站在彩窗前,看他们那天刚走进来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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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注定了一整场的悲剧。


尽管女学生们逃出了南京城,十三钗的命运却可想而知。这也映射了同一时期整个南京城的命运。被凌辱,被唾弃,黑暗的日子里如行尸走肉般的一座空城。


《金陵十三钗》的成就是主要的,是它从一个全新的视角,展现了那段悲壮、凄惨、血腥、永世难忘的历史,讲述了一个曲折动人的故事,塑造了几个成功的典型人物,揭露了日军大屠杀的残暴和罪恶,表现了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爱国斗争精神和人性之美。


在二倍速看片的时代,这部电影赚足了我们的眼泪。


这些眼泪让我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它再一次简单粗暴地告诉我:个人和民族强大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遥远不代表应该被遗忘。


如果是我们,在那个年代,外敌入侵,人心惶惶。


无法面对的死亡,无从逃离的恐惧。我们何去何从?我们该如何去面对,怎样去改变。


在这个新年新纪元,又该如何去传承,怎样去铭记。


和平真的很重要!重要到需要很多人费尽心血去守护。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实力也同样重要,有很多人为之在努力奋斗。兴我中华休忘魂,中国魂,中国志,这是带着尊严和信念的载体,是从古至今所有英灵的信念。


守护、传承,这是该做的也是必做的。



主笔:关爽 小部分图片取自网络

食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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