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師成就了大學,還是大學孕育了大師

問:是大師成就了大學,還是大學孕育了大師。

是大師成就了大學,還是大學孕育了大師

這個問題同“究竟是大師成就了時代,還是時代孕育了大師”有些相似。

只不過我們今天不談時代,我們只談大學。

那麼何為大學。

這點北大之父蔡元培給出了他的見解,讓我們一起看看。

“大學者,囊括大典網羅眾家之學府也。”

相對通俗的理解,蔡說“大學是包容各種學問的機關。”

而對於學問,梁漱溟曾說過,蔡先生的一生成就不在學問,不在事功,而只在開出一種風氣,釀成一股大流,影響到全國,收果與後世。

作為開篇,我們姑且從大師蔡元培開始講起,北大之父,怎麼被稱為的“大師”。

故事發生在19-20世紀。

甲午硝煙,八國恥辱,京師大學堂(北大前身)在風雨飄搖內憂外患的背景下孕育而出。

嚴復擔任北京大學第一任校長。

在孫家鼐、嚴復、胡仁源等人的悉心呵護和辛苦支撐之下,北大才免於慘遭閉館的危險。

北大治校結果差強人意,蔡元培先生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句話表明了接管北大的決心。

先生的就職演說對學生提出了三項要求。

抱定宗旨;

砥礪前行;

敬師愛友。

先生說:

“大學者,研究高深學問者也。”

“大學生當以研究學術為天職,不當以大學為升官發財之階梯。”

也即是“抱定宗旨,為求學而來。入法科者,非為做官;入商科者,非為致富。”

以筆者之淺薄認為,先生所言,切中了當下大學之教育之總總。

入法科者,非為做官,試問我們大學生,若有上學不是為了畢業能更好找工作者能有幾何?

入商科者,非為致富,試問我們大學生,若有畢業不是以物質財富之多少論英雄能有幾何?

“喜此時幸遇先生蔡”,反應了北大師生對蔡元培的信任和期盼。

在治校上,先生不拘一格招攬人才,陳獨秀,胡適,錢玄同,劉半農,周作人,高一涵,李大釗,魯迅等一代大師皆由蔡先生引進北大,為一場轟轟烈烈的新文化運動鑄就了搖籃。

除了招攬有名的知識分子,梁漱溟當年即無大學文憑,也未出過國,但是他能有創見,勤奮好學,依舊被先生請入大學。

如今之大學,假使一個人勤奮好學,能有創見,要想踏上講臺,不可謂之難於登天。

而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可算是個反例,當代大師,當之無愧。

蔡先生提倡大學研究高深學問,卻並未想把北大變成“陽春白雪”之地。

先生掌校期間,敞開大門,讓北大的知識新風吹向社會。

開放女禁,提倡男女平等,人人可以自由聽講,提倡“無人不當學,而亦無時不當學”。

而在我的學校,外人是不得進入圖書館的,別說存在旁聽,逃課風氣盛行,即便是點名,也都難以抑制學生的惰性。

在一個世紀之後的今天,似乎在圍牆的壘砌之下,先生這種平民教育的思想,離我們越來越遙遠。

聊完了北大,我們再來說說清華。

清華前身是清華學校,清華學校前身是清華學堂,清華學堂再往前是遊美學務處。

在那個趕不完的官僚的時代,較之於北大,清華也好不到哪裡去。

首先清華學校的奠基人是周詒春。

說這位大師是奠基人一點都不為過,因為他出色的完成了清華的許多基礎建設。

他離職後,清華學校幾度改換校長。

直到清華學校正式改名清華大學,一個寡言君子梅貽琦出現在大學校園之中。

他的出現,從此結束了清華因屢發校長風波造成的不穩定局面,開創了清華歷史上的黃金時代。

梅貽琦被稱為清華的終身校長,掌校後五六年間,清華一躍成為一所國際聞名、國內一流的大學。

在昆明建校三十年慶上,美國一所大學發來電文:

“中邦三十載,西土一千年”的美譽。

這足以證明梅先生的大師風範。

梅先生的教育思想認為,辦大學應有兩種目的,一是研究學術,二是造就人才。

他提出“大師論”,即“所謂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之謂也,有大師之謂也。”

提出“通才教育”的核心教育思想,重視學生的“全人格”教育。

學術自由,但凡哪裡有大學者、名專家,先生都不惜重金聘請。

凡有學生不敬自己,都泰然處之,可若是有人侵犯了教授的尊嚴和權益,便不能容忍。

梅先生的“吾從眾”的民主作風,兼容包並,繼往開來,在日常談吐之中也常常表現。

曾有清華學子用梅貽琦日常用於編了一首打油詩。

“大概或者也許是,不過我們不敢說,可是學校總以為,恐怕彷彿見不得。”

對於做領袖的人來說有兩種,一種是使人懾服,一種是使人悅服。

而教育工作者應當使人悅服,因為教育的出發點是“愛”,梅先生的品性中深深具有這一點。

清華大學研究梅貽琦的專家黃延復說過:

“一個人在私生活上做到節儉並不難,但並不是一切節儉都能發展成為廉潔奉公,更不等於可以構成一種感人的美德。而梅貽琦先生在這幾方面,都受到校友們一致高度的稱道和讚揚。”

還有人說,梅貽琦“平凡裡見偉大,沉默中寓神奇”。

相較之現在的學校,一學期之中,能與校長碰面的時間,差不多隻有開學和畢業典禮。

筆者的高中畢業典禮,照片上的校長是用製圖軟件P上去的,因為校長只參加重點班級的畢業照,等我們拍的時候,第一排正中間留下一個空座位,以備後期修改。

我現在還能記得,照片上,校長左腳鞋底下的那塊磚是藍色的,而我們的都是紅色。

廉潔奉公自不必講,據新聞報導,有個別學校之校長完全呈現出一副流氓姿態,這裡不再贅述。

我們來從衣食住行上,談談現如今大學與當年西南聯合大學的比較。

簡要的說,如今的大學背景是繁華的時代,當年西南聯合大學,正處在炮火連天的日軍侵華時代。

由於特別的因緣,北大,清華,南開舉校南渡,後至雲南昆明,改稱西南聯合大學。

一邊是國泰民安的盛世,一邊是浴血戰亂的環境。

衣服上,一邊是某寶爆款異軍突起,一邊是褪色制服和破襪補丁。

飲食上,一邊是某團外賣屍橫遍野,一邊是學習老農和親自下田。

住房上,一邊是某樓公寓夜夜笙歌,一邊是抱團取暖和挑燈夜習。

行路上,一邊是某滴打車直搗黃龍,一邊是騎驢踏馬和腳踏破車。

我們能一覺長眠,而他們在上課時間,都要需要“跑警報 ”。

人人都為生計苦,跑警報就是為了躲避戰火侵襲。

相較之下,我們甚至連叫苦的資本都沒有。

先輩打下的美好時代,並非給我們消遣與蹉跎,學而時習之,理應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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