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 漫游荒野——可可托海徒步随记

本文字数:2,46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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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明月之下,众山之巅

孤独地盘旋,在晚风中飘摇

像精灵一样自由……

文/冬冬

想去可可托海的一个无名山谷徒步,去那个占中国1/6土地的新疆的一个山脚下的小县城的一条靠近可可托海镇的无名山谷徒步。

在路上 | 漫游荒野——可可托海徒步随记

这条山谷组成的徒步路线,只是按着卫星地图里随意画出来的,从富蕴县附近的一个村子到可可托海,陌生,绝没有驴友的踪迹,只有山林草原和以山林草原为家的哈萨克牧人。

又会经历什么?未知,是我所知最多的。为什么是那里?这很难说清,不为那个还掉苏联40%外债的3号矿坑,不为游客趋之若鹜的神钟山和白桦林,只因去过喀纳斯,从此那美得遗世独立的阿尔泰山脉便胜却人间无数,可可托海也不会负我所望吧!毕竟,我是常常不喜景区的喧嚣和规整,对自由与冒险却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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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8月,我和朋友阿洋,一个在阳朔攀岩认识的永远热情洋溢的白眉拳高手,计划好了大概,然后背上大登山包,从各自的城市飞到乌鲁木齐,又从乌鲁木齐坐车踏戈壁千里来到富蕴县,采购遮阳的帽子、馕、羊肉等进山物资。去户外店买气罐时,好心的店主听说我们这两个外地人要去徒步附近一条没人去过的路线,很为我们担心,再三叮嘱要注意安全,半路觉得困难就赶紧找当地哈萨克牧民求助。听说我们找不到车去十多公里外的徒步起点,又特意开车送我们到了那里。

除了新疆的雪山大漠,这是新疆更迷人之处,人们仍旧如刘哥一样相信人性之善与信任,一如我们曾经所坚信的。

站在这个起点,戈壁,乱石,落寞的村庄,安静的阳光,草木稀疏的荒莽山谷敞开眼前,一条干巴巴的机耕道延入看不到的深处。

但越往里走,山谷便越青葱,挺拔的云杉,溪水流淌的青青草坪,闲逛的牛羊,点点白色毡房。越往深处,地势越宽阔,山越低,树林也越浓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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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想到在这样荒蛮之所背包徒步,还能搭上顺风车。司机是个在富蕴县开车的本地哈萨克汉子叫别克,正带着两个在县城的寄宿学校上学放暑假的儿子回山区深处的老家,看到我们两个陌生人背着大包走路很是好奇,一探问得知我们去可可托海,便提出让我们坐进车,顺路带我们一程路。

啊?热心得有点突然啊!不过我们不在乎是否要全程徒步,重要的是希望在这段旅程中做些有趣事,

我们乐于接受他人的善意,更很乐于与当地人做朋友。

别克驱车于这蓝天之下,青山之间,白云飘泊,羊群爬上山坡,棕色的骏马奔跑着,阳光下毛色闪光。别克停在一顶毡房前,是他的一家亲戚,那家人家老中少数人出帐迎接,看到他们的亲戚满脸欢笑亲密,见到我们时有些惊讶,而后又热情邀我们进毡房喝奶茶。

我相信,好客,是作为山里人最美好的品德之一,而快乐与欢笑往往是献给主人最好的礼物。

翻过一座森林茂密、巨木横地的高山,别克带我们来到他的家,山脚下,小河边的一顶毡房,迎出他的老迈双亲,戴红头巾的腼腆的妻子,和一个二三岁大笑起来如向日葵般灿烂的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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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里住了一夜,第二日中午方道别继续上路。两个小伙子带我们骑马,赶牛,看他们的妈妈挤牛奶,在后山的森林中闲逛,给我们取哈萨克名字,阿洋叫KOE(意为绵羊),我则叫HAC(意为冬天)。我们去河对岸的亲戚家看白头巾疙瘩老奶奶熬酥油,一位大姐还会给我们做一碗纯正的酸奶吃,拌了白砂糖酸酸甜甜的。

晚餐是一天中最郑重的一餐,因为那时人们该忙的都忙完了,羊也都入了圈,好不容易完全放松下来享受美食的犒劳与家人的欢笑。哈萨克人吃饭是在毡房的通铺上铺上餐布,把馕、菜、奶茶、酥油、酸奶疙瘩都放在中间,我们围成一圈享用大餐,别克的妻子则一会儿给炉子添火,一会儿为席上九人的茶碗添奶茶,一勺盐,几勺牛奶,满上七八分茶水,客人可根据喜好加点酥油,饮之香醇甘甜,又助消化,实是哈萨克人生活中最重要的必需品之一。

为了回馈他们的好意,第二天上午,阿洋教这两个小伙子练白眉拳,右手向外圈划掉对方的来拳,然后左手手猛然出拳击打对方脸门,一守一攻,乃格斗术最基础课程了。我则给他们拍照,或练拳,或挤奶,或傻笑,或潺潺小溪旁的家,还有他们的

全家福,在好奇与羞怯中欢快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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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们挥一挥手,作别热情的主人,重新踏上旅途。

于是,我们经过深谷的密林小道,或开旷的山顶草原,见到一群飘逸流海的骏马,豹纹皮肤的牛,一支悠然踱着步的骆驼队,警觉的野兔在树下一动不动,数百上千头绵羊甩着大屁股漫向远方。

我们在林中采摘酸而香甜的野草莓,我们趟过冰冷的溪流,引得怕冷的阿洋哇哇大叫;我们在垂直的花岗岩壁上玩攀岩;我们在漆黑的夜的森林间穿梭数小时,只为找到一块可以扎营的平地;我们在暮色苍茫的山脊扎帐篷露营,头顶血色残云漫吹晚风,或者扎营在河边草滩上,依着当地孩子的法子在小河边用假饵钓鱼,将生长在雪山融水的冷水鱼像荒野求生的贝爷一样做

sashi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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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山脚下的小卖部里一个高壮如山的哈萨克初中女生那里打了一斤并初尝酸味的马奶;我们捉弄躺在地上的洁白小山羊,从背后悄悄接近突然摁住然后把玩一阵,引得十多米外的它的妈妈紧张地嘶喊;我们聊起彼此经历,阿洋的打黑拳,和去捷克练拳的传奇经历,和让他再不愿找中国女孩的伤心情史。

在第三天太阳快要西沉时,我们坐上一辆给牧民搬家的卡车,颠簸着爬上山脊,天地辽阔,无尽的起伏的草原上牛羊点点,四周再无一棵树,毡房的烟囱升起白烟,升上无边无际的天空。

我们在明月之下,众山之巅,孤独地盘旋,在晚风中飘摇,像精灵一样自由。就让此刻的我,融化在风中,飞向每一座孤独的山,向山里的牧人、牛羊和野鹿孤狼吟唱催眠的歌。

直到,我们翻过无人的山谷,踏过无人的森林小径,爬到一座高高的巨岩的山上,望见一条玛瑙似清碧的河流,河边一条平整的水泥路,更明显的,是一座很高的,形似大钟的光秃秃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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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就是可可托海,我们旅途的终点。

镇上的小卖部,灯光昏暗,老板隔着货柜和几个坐在长条凳上的男人聊天,尽是些听不懂的哈萨克语,语调轻松慵懒,不急不缓,时不时拿起身旁的酒瓶吹一口,也不急于展示酒量,因为他们知道,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慢慢喝呢!

这真是全天下小镇都该有的样子,生活本真的样子啊!

我们的手里也各有一瓶乌苏啤酒,瓶颈互碰,使劲吹一口。爽快!我喜欢乌苏,香浓,够劲,量也大,喝上四五瓶就能醉到人事不省。

那么,阿洋,我们下次约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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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冬冬

图片/冬冬

编辑/失忆的金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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