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間，各高校積極開展在線教學，保證教學進度和教學質量，積極推進信息技術與教育教學深度融合、實現教與學改革創新、推進學習方式變革。本文結合北京大學防疫期間在線教學的探索與實踐，探討如何保證並提升在線教學質量，促進在線教學成為高等教育的有效方式。
［關鍵詞］在線教學；疫情防控；教學質量；高等教育
2020年初，面對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形勢，教育部作出2020年春季學期延期開學的決定，印發《關於在疫情防控期間做好普通高等學校在線教學組織與管理工作的指導意見》，強調各高校應“依託各級各類在線課程平臺、校內網絡學習空間等，積極開展線上授課和線上學習等在線教學活動，保證疫情防控期間教學進度和教學質量”，並要求“保證在線學習與線下課堂教學質量的實質等效”。當前，以智能化、信息化為核心，以互聯網為代表的現代信息技術已經深刻影響並改變了人類的生活和生產方式。在疫情防控的形勢下，所有課程依託在線教學並要保證與線下課堂教學同質等效，這對於高校而言既是挑戰也是重要的機遇。北京大學基於多年在線教學的豐富經驗，結合疫情防控實際，對教學工作進行了深入探索和實踐創新。
協同聯動，確保在線教學順利開展
2020年2月17日，北京大學開始新學期教學，通過各種在線教學方式，開設課程3202門、4250門次，授課教師2836人，學生選課218853人次。經過一段時間的實踐探索，教學工作總體順利平穩。根據學校老教授調研組反饋，在線課程能夠滿足教學要求，不少課程還通過方式創新提升了教學效果。從線下教學順利轉為線上教學，這得益於學校、院系、教學管理部門、教學支持單位協同聯動的工作機制和各項保證措施。
1.建立協同聯動的工作機制
大規模在線教學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學校各部門、各單位的協同聯動。寒假期間，北京大學根據上級統一部署和學校實際，迅速制定了《2020年春季學期疫情防控期間教學實施方案》，提出教學總體要求和方式，明確了充分利用線上教學優勢，以信息技術與教育教學深度融合的教與學改革創新，推進學習方式變革，實現“延期不返校，延期不停教，延期不停學，延期不停研”。為加強組織領導，學校成立以黨委書記、校長為組長的疫情防控期間教學工作領導小組，設立由教務和技術支持部門組成的教務教學專項工作組，召開全校教學工作會議，傳達在線教學的實施方案和工作安排。
校領導深入院系，及時瞭解和解決各種具體問題，進一步統一了思想。教務部門根據春季學期教學安排，具體組織教學方案實施，明確開課範圍、教學方式、教學要求和時間進度；統計並及時公佈所有課程的線上授課方式、教學平臺等具體信息；根據在線教學需要適當調整學生選課等教學管理時間表。各院系建立相應工作機制，教師積極探索在線教學新模式，教務、學生工作、技術、後勤部門密切配合，共同落細落實各項教學安排。
考慮到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的特殊情況，學校為他們發放上網流量補助，寄送筆記本電腦或智能手機，邀請“燕園起航”導師開設在線討論課程，內容涵蓋生涯規劃、英語學習、高效閱讀、學術檢索、居家健身、壓力調試、時間管理、公文寫作、面試技巧等主題，將學校的關懷與引導落到實處。
2.因課制宜提供多種教學形式
考慮到各院系各類課程的不同特點、教師對不同平臺的接受程度、驟增的網絡壓力、分散在全國和世界各地師生的不同電子設備和上網條件等因素，本著實事求是、效果為先的原則，學校提出了“5+N”種可供選擇的教學形式，包括直播授課、錄播授課、慕課授課、研討授課、教室授課，此外還可選擇視頻會議、電子郵件、微信群等多種靈活方式，為學生提供學習材料、學習建議、學習指導，開展各類教學互動。
各門課程可以根據具體情況選擇最適合的教學形式，很多課程綜合使用了多種教學形式。例如全校通選課“太空探索”的選課人數每年至少有200名，教師考慮到上課人數較多，在線直播的效果可能受網絡條件制約較大，選擇了錄播形式。學生課前觀看錄播視頻進行自主學習，教師課前在課程微信群中提出要討論和思考的問題，課表時間則進行師生線上互動。數學專業基礎課“高等代數”強調邏輯推導、公式板書較多，因此教師選擇了在智慧教室直播。
從實施情況來看，本科課程較多采用直播方式，占課程總數的50%。研究生課程大多為小班課，在線教學方式更加多樣，以直播和研討方式為主。綜合考慮課程性質、內容、與學生的互動和交流等多方面因素，大約25%的課程採用了兩種及兩種以上方式進行教學，運用多種手段提升教學效果。
加強教師培訓，提供多平臺支持
很多教師由於第一次開展在線教學，對新方式感到緊張、焦慮。為此，學校教師教學發展中心第一時間舉辦“在線教學”專題培訓。培訓分步驟分階段進行：首先解決技術問題，確保在線教學能順利開展，然後逐步增加方法策略培訓，提升教學質量。開學前的第一批培訓側重軟件工具使用，歷時7天15講27小時，培訓2062人次，內容包括ClassIn在線課堂、北大教學網、華文慕課等平臺使用和教學視頻製作等。第二批培訓在正式開課兩週之後舉辦，側重教學方法策略，由於此時教師已逐步適應在線教學模式，開始轉而關注師生互動和學習體驗，培訓主題包括創新教學模式、在線教學方法和技巧、教師成功經驗心得等。除了專題培訓之外，學校常規開展的青年教師教學培訓和助教培訓也聚焦在線教學，支持青年教師通過自學和互動等方式進行學習，並提供優秀的直播觀摩課；助教培訓於開學前一週在線上開展，指導在線教學相關技能方法，促進助教輔助教師做好在線教學。為及時解決教師在在線教學過程中的技術困難和問題，教師教學發展中心開設熱線電話、諮詢郵箱、微信群，提供7×24小時支持服務。
為保證網絡和教學系統的平穩運行，學校成立了在線教學技術保障組，進行統一指揮調度。教學管理部門、教師教學發展中心、計算中心通力合作，相關部門共同參與。學校還設置網絡教學指揮調度中心，接入在線教學所有平臺信號，全面實時掌握在線教學動態。每日0時至2時進行例行系統維護及優化，動態更新學生選課數據。在實踐中不斷優化工作機制，及時進行系統軟件硬件的性能優化，保障在線教學穩定運行。
為了合理分流，儘可能滿足課程的不同需求，學校在教學平臺選擇上採用多平臺同步運行，包括北大教學網（Blackboard平臺）、在線課堂ClassIn、Canvas教學平臺、ZOOM等。多平臺同步運行的優勢是課程可以有備選方案，以防單個平臺壓力過大影響教學活動。在這些平臺中，教師選擇ClassIn所佔比重最大，研討和錄播課程則更多選擇北大教學網（Blackboard平臺），慕課選用最多的平臺是中國大學慕課。多平臺運行為教師提供了較大便利，但也需要學生熟悉和切換使用多個學習平臺。
鼓勵創新，不斷提升在線教學質量
在線教學對於多數教師來說是一種新的嘗試，是一個在體驗中不斷學習、不斷提升的過程。為了不斷提升在線教學質量，學校一方面對教學實施情況進行實時跟進，加強反饋，幫助教師不斷優化；另一方面梳理優秀案例，總結經驗，組織經驗分享和研討。
1.實時跟進，加強反饋
在線教學的一個突出優勢是所有教學過程都可以通過平臺記錄下來，教師可以反覆回看自己的教學過程，發現問題。學校教務部、研究生院還通過調查問卷、微信群、功能社區等多種途徑收集院系、教師、學生的意見和建議，幫助教師發現問題，不斷調整優化教學。
學校組織老教授本科教學調研組對在線課程進行跟蹤調研。在線教學的前兩週，老教授聽課60餘門次，在調研中發現部分教師攝像頭角度不太合適，造成畫面過暗、教師講課過程中不能入鏡等問題，並將這些問題及時反饋給教師，之後教師迅速做出調整。調研還發現，教師通過有效使用直播和課件播放等功能，能夠滿足教學的基本需要，但要有效調動學生積極性，需要更多利用互動功能，如獎勵（學生回答問題後給予學生激勵）、授權（讓學生髮言）、搶答（課堂的小測或調查）等。
大學課堂是高校人才培養的第一陣地。無論形式如何創新，提高人才培養的質量都需要高質量課堂教學的強力支撐。這種支撐不僅體現在需要完成系統的學科知識傳授上，更體現在對學生思維品質和專業能力的錘鍊和提高上。而要達成這樣的目標，除了需要教師細緻講授、學生專心傾聽外，更需要教學主體間的互動與切磋。好的大學課堂一定是充滿了語言、心理、情感的互動交流，各種觀點和思想在此彙集、交流、碰撞、啟發。因此，在第二階段的在線教學培訓中，北京大學特別關注了這些問題，學校將繼續進行跟蹤調查，為進一步做好在線教學提供有效指導。
2.梳理優秀案例，共享經驗
在學校和各院系的廣泛動員、精心組織下，廣大教師十分投入，積極探索網絡教學新模式。不少教師經歷了從開始的畏難和擔心，到嘗試著啟動，到逐步適應，再到應付自如甚至遊刃有餘的過程。在此過程中，湧現出許多優秀案例。學校收集整理多個院系的優秀教學案例和教學經驗總結，一方面通過教務部、研究生院和學校的微信公眾號進行推送，一方面將其納入培訓內容，有組織地進行經驗分享和研討。
例如，有的教師將直播定位為“注意力的一場戰鬥”，探索各種方式鼓勵學生提出問題，增加互動。在講述的過程中，儘量使用學生的語言與他們進行交流，讓學生更大程度地參與其中。優秀案例的推送和分享，讓廣大教師對什麼是好的在線教學逐漸形成了共識，同時也鼓舞了更多教師用心投入、不斷鑽研。也有的教師認為，在線教學促進了教學效果的提升。教師在課下根據學生不同的學習難點，分組建立微信群，開展有針對性的小組交流與討論。
3.加強研討，提升在線教學質量
2020年春季學期的特殊教學安排，既是應對疫情的必要舉措，同時也是轉變教學思維、推進教學創新的重要契機。隨著疫情結束，高校教學將逐步迴歸面對面的課堂教學，但這並不意味著高校要停止在線教學的探索和實踐。當下，高校教學亟須擺脫對傳統模式的路徑依賴，為更新教學觀念、改革教學方法掃清思想障礙，構建新的教學方法體系，更好地培養適應新時代國家社會發展需要的創新人才。這既是外部對高校教學改革的現實要求，也是高等教育自身發展的必然。未來，在線教學將與面對面課堂教學有機結合，成為高等教育有效方式和重要手段。
據部分授課教師反映，新學期課堂作業質量有明顯提高，尤其是以小組為單位的作業。這一方面因為疫情防控期間學生都在家中，有更多時間精力投入到課程學習中；另一方面也由於學生之間通過在線會議等形式促進了交流，增加了課程投入。
教師們發現，線上教學的功能還可以進一步挖掘。例如，對於一門有一定前置知識和能力要求的課程，一般來說選課學生的程度是參差不齊的，通過在線教學方式，教師可以根據前置學習水平對學生進行分組，通過佈置不同的閱讀文獻、習題等，補齊“短板”，為後續教學打下良好的基礎。
經過幾周在線授課實踐，北京大學許多院系和教師都在思考未來線上教學和線下教學如何有效融合，提升整體教學效果。一些院系已經組織研討會，在總結經驗進一步提高防疫期間教學質量的基礎上，思考未來如何更好發揮在線教學的作用。同時，在線教學也將促進高校更好地服務社會，為更多合作院校、支援院校和社會人士增加優質課程資源。
對於如何有效提升在線教學的質量，如何與面對面課堂教學有機融合以充分發揮兩者優勢，還需要開展更多實踐和研究。下一階段，北京大學將加強智慧學習空間和在線教學平臺建設，充分利用本階段積累的在線教學數據開展探索性研究，持續推進教學改革與創新，提升學校整體教育教學水平。
【作者龔旗煌：北京大學常務副校長，中國科學院院士】
原載2020年第7期《中國高等教育》雜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