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诚”?

什么是“诚”?

今天我们正式开始品读《中庸》的下论。

可以说全本《中庸》至此,才算正式进入主题,提出了核心概念:诚。

《中庸》:“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

问题来了,什么是“诚者”,什么又是“诚之者”?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呢?

首先《中庸》总纲提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由此也就可以看出,所谓“诚”即是我们人本性与生俱来、率性而发的直道,即是自性本能的一种功用。

这种发用是不掺杂人意识思维的作用的。

但就现实世界中人的表现来看,人们往往因外界因素的影响而产生了习气,掩盖了本性的“诚”德。

所以先哲便提出要通过一些学养功夫来自净其心,重新让本性发用合于“诚”德,这就叫“诚之者,人之道也。”

这可以理解为是一种通过对自我心性的体悟,反身而诚激发出的修养自觉,这是一种至高的人道学养。

而这种“诚”的境界要如何去达到呢?

子思将人分为两类分别去论述。

第一类是“圣人”,“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

也就是不需要用心费力,不需要通过意识思维的作用去辅助,就可以直达本心的至诚境界,这就是“圣人”。

这里千万不要一看到“圣人”这个词汇就觉得是遥不可及的神佛一类,子思此处的说法是为区分人天生的天赋问题,因为现实中存在着很多本性澄明接近诚道之人,也有很多一点就通,能够立刻返身归诚之人。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尝试,心中先长存一个自净其心的念头,闲杂思绪一起,或即刻止住,或让其一闪而过。

不去想、不去寻思、不被牵绊住,让心中保持清清明明,空空荡荡的状态,但也要时刻勿忘勿助,不能有一刻丢神,放跑了心念,亦不能住于死守念头的执着相中。

长久如此,渐渐功夫纯熟,心中不迎不拒、不去不留的坦荡状态成为常态,自然也就接近了“圣人”的从容中道了。

什么是“诚”?

这其实也就是《大学》中“知、止、定、静、安、虑、得”的心法功夫了。

而之后,子思又总结:“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而对于我们资质平庸一些的普通人来说,也不是不能达到诚的状态,而是需要去下人伦之道的功夫。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是“择善而固执之者也”。

这里就又提到了“善”的问题了,我们说过很多次“善”是一个灵活的概念,形而上的那种绝对真正的“善”是不存在的,“善”是会时刻因立场、地域、位置等等外在因素的改变而改变的。

所以子思告诉我们要懂得“择善”,人若想真正把握住“善”的原则,是非要懂得如何在这时刻变化的天地人伦世界中灵活权变的。

纵观历史,善恶之间固执一端以致“善恶颠倒”、“以恶为善”的例子是有很多的。

就比如宋明时期的理学家,自持“主敬”为修身的根本功夫,整日端容正坐自观心性,其功夫本末倒置,忽略外用之本,以致于空有一肚子理论却无力报国,如此一来倒不如索性入了佛老,也不失为真修。

而理学家擅自篡改的古学经典,为正统思想设立的义理分别,更是一度被后世帝王家利用,形成了八股文等束缚百姓思想长达数百年之久的桎梏。

这其中的恶果,其实无非是因少了一个“择”字。

那么当我们懂得了去“择善”,之后就要去“行善”了,这里的“固执”就是把握“善道”去做事实践的意思了。

之后也就引出了“择善”和“固执”的具体方法:“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博学,顾名思义就是要多多学习,古人讲的学习可不如当代人这般狭隘,只看重科学文化课程,学习的目的也主要是为了考试。

古人的学主要是学君子之道,学习为人处世的道理,其目的是要当圣人去治世报国的。

而且古人还特别重视艺术、体育等方面,比如君子的必修课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真正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

这就是所谓博学。

什么是“诚”?

而审问就是对于任何一个问题,自己学不明白就去虚心请教,请别人来指导自己。

慎思就是将自己的所学所听认真仔细思考消化,不能人云亦云,落入旁见。

而明辨,用现代概念来形容就是用科学逻辑思维去分辨对错。

最后笃行也就是“固执”,学会了,问明白想清楚了,那么就要切实去实践。

正如现代哲学主张的在实践中检验真理,再从实践中获取新的认识,实践也是我们“择善”、“固执”中非常重要的一种方式。

从古至今很多人都犯过缺乏“笃行”的毛病,比如纸上谈兵的赵括,各种兵法说的头头是道但就是缺乏实践,后果呢?

四十万赵军全被坑杀。

再比如后期的王阳明心学,儒者只记得“良知”二字,张口闭口全是“良知”,满大街全是“圣人”,但没有一个能干实事的。

这都是忽略了“笃行”而导致的。

所以,学以致用,用才是关键,这一点当代的我们一定要引起重视。

综上,这一段原文简单对“诚”的概念进行了解析,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些达到“诚”的境界的法门。

下一回,我们接着这个话题,来进一步解析“诚”的内涵。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