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除了性、愛和死亡,更應該看到成長

  《且聽風吟》是村上春樹的處女作,而《挪威的森林》則被認為是村上最出名的作品,一方面是因為有了之前經驗的積累所以村上在寫作技巧和文字駕馭方面都有了更大的提升,另一方面,因為這部小說內容題材,就是講了一個流暢的關於愛情的故事,沒有燒腦的推理,沒有隱喻的象徵,就是明白曉暢地把故事說出來,拋下了那些技巧之後,反而和讀者有了更直接到溝通,因此受眾面和知名度也就更大。

  有人(包括作者自己在封面)都提到這是一部戀愛小說。但是,仔細閱讀就會發現愛情只是這篇小說的一件衣袍,華美的衣袍上點綴著閃閃發光的性也印刻著死亡的黯淡花紋,而小說的靈魂叫“成長”。  

《挪威的森林》除了性、愛和死亡,更應該看到成長

  故事開篇“我”(渡邊)在飛機上聽著比爾喬利的曲子,“想起自己在過去的人生旅途中失卻的許多東西——蹉跎的歲月,死去或離去的人們,無可追回的懊悔”,這幾句話奠定了全文的基調。

  小說的第一章從渡邊關於直子的記憶開始。兩個人的聊天中包含了直子飄忽不定的態度,對渡邊既依賴又抗拒,渡邊說直子並未愛過自己,可是直子對渡邊說“希望你能記住我,記住我曾這樣存在過。”《尋夢環遊記》中說“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記得你。”“在愛的記憶消失以前,請記住我。”是什麼讓直子希望渡邊記住自己,又是什麼原因直子未曾愛過渡邊?

  繼續在記憶的河流回溯,渡邊追憶了自己的第一次成長,來自好友木月的死亡——沒有預兆,不明原因,木月的死震撼了渡邊的心靈,以至於此後很長時間他“對任何事物都不想得過於深刻,對任何事物都保持一定距離。”而這種成長歸結為一句話以後卻又顯得其貌不揚:死並非生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木月的死讓活著的渡邊開始意識到死與生的相互交融,比如渡邊自己“在活得好端端的青春時代,居然凡事都以死為軸心旋轉不休。”

  木月的死也影響了另一個人,那就是他的女朋友直子。直子和渡邊兩個人因木月而相識,又因為木月的死而疏遠,還是因為木月的死而最終走到一起,兩個深受木月之死影響的人的生命軌道終於發生了交集,而這一次又為渡邊的成長埋下了伏筆。  

《挪威的森林》除了性、愛和死亡,更應該看到成長

  愛和性是渡邊成長的又一個契機。在渡邊和直子相處的過程中,有兩個人一直伴隨其中?一個是被稱為“敢死隊”的渡邊的室友,有點口吃,迂腐得可笑,還有些潔癖,渡邊常常講一些“敢死隊”的事情博得直子的笑臉,雖然有時候渡邊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嘲笑室友,但是既然直子聽了發笑,他也就一直講給她聽。另一個人是花花公子永澤,他和渡邊一樣愛看《了不起的蓋茨比》,因為和老生對決生吞下三條鼻涕蟲,並且有著無數的女伴。永澤代表了生命中慾望那一面,渡邊也曾跟著永澤放縱了一段日子,終究覺得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就這樣,渡邊和直子一日日相處著,直到某一天發生了關係。渡邊詫異於曾經作為木月女友的直子還是處女,而直子則在這一次以後銷聲匿跡,很長時間以後才給渡邊來了一封信。

  接下來一個叫綠子的女孩出現在渡邊的身邊。如果說此前的渡邊一直給人一種藍色或者灰色的憂鬱之感,綠子的出現就像撥雲見日,讓渡邊的生活也跟著明朗起來。綠子告訴渡邊自己的母親死於腦癌,花光了家裡的積蓄且死相慘烈;父親跑去烏拉圭杳無音訊,並且曾說出讓兩個女兒代替母親去死的極端的話:綠子的姐姐在週日跑出去和未婚夫約會。綠子和渡邊在自己家的書店吃飯、聊天。到天台上看著附近著火的地方談生命,談死亡,談愛情,喝酒,接吻……如果說渡邊像一團霧,綠子就是一陣風,兩個人那麼不同卻又無比相配,但是,渡邊一開始並沒有和綠子有進一步的親密關係,因為,他還有直子。

  渡邊到療養院去看望了直子,在那裡瞭解了直子和木月的過往,也瞭解了直子為什麼還是處女此外還聽了直子的室友玲子的經歷。精神病人的腦海中那根繃著的弦什麼時候就會“砰”地斷裂,影響著周圍的人。從療養院回來,渡邊有些不適應現實,這時候綠子來了,絮絮叨叨對渡邊講自己的各種性幻想,還要約他去看色情電影,並且把他帶到自己父親的病床邊——綠子的父親並沒有去什麼烏拉圭,而是和綠子母親一樣得了腦癌。  

《挪威的森林》除了性、愛和死亡,更應該看到成長

  渡邊又去見了永澤,那個看起來最玩世不恭的人,已經通過了外務公務員考試。讓人意外的是永澤竟然正在學習西班牙語,並且他告訴渡邊“我要在春天到來之前完全掌握西班牙語。英語、德語和法語早已會了,意大利語也基本可以。”並且永澤還發表了這樣的一番言論:所謂努力,指的是主動而有目的的活動。

  不得不說永澤比渡邊更成熟更能適應社會。後來的日子裡直子的病情急轉直下。綠子幾次示愛我都沒有回應,因為心裡想著直子,直到直子自殺,直子的室友玲子到訪,渡邊的生命再一次被死亡侵擾。正如文章開頭提到的,“死並非生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如果說木月的死打開了渡邊靈魂的缺口,直子的死卻把這個缺口縫補起來,最後渡邊回到現實世界,去找活潑的綠子,渡邊會變成什麼樣的人?沒有人知道。但是,從木月到直子,渡邊經歷的一切都是他成長的甘露,包括性、包括愛,包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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