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被打死後,她將三個女兒送去美國,獨自留下誓報殺夫之仇

丈夫被打死後,她將三個女兒送去美國,獨自留下誓報殺夫之仇

來源:海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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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年前的今天,她的丈夫懷著赤子報國心從德國回來,為新中國的火箭事業立下汗馬功勞的“兩彈一星”元勳姚桐斌,在家中被人毆打致死。


她一介婦人,目睹丈夫慘死,身邊尚有三個孤女哇哇哭泣···


她就是姚桐斌的夫人,和丈夫一起從海外歸來的彭潔清。


丈夫被打死後,她將三個女兒送去美國,獨自留下誓報殺夫之仇

彭潔清與姚桐斌


1930年,彭潔清出生於湖南嶽陽一個小商販家庭。作為家中最小的孩子,受到父母格外的寵愛,從小就像培養男孩子一樣讓她去讀書上學。


17歲那年,彭潔清獲得了美國聖弗朗西斯學院的錄取和獎學金,成為該校有史以來第一位中國學生。後來,又在紐約大學攻讀了社會學碩士學位,畢業後進入了當時已經發展得很不錯的IBM工作。


但隨著新中國的誕生,彭潔清也像當時很多海外學子那樣,放棄了海外的優越條件,懷著一顆報國之心回到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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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桐斌在海外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回國後的彭潔清,遇到了相愛一生的戀人。他二人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從此定下終生。


彭潔清第一次見到姚桐斌,是在一次留學生的舞會上,那時的姚桐斌,是一位高高瘦瘦,氣度儒雅的男生,用西方特有的禮儀邀請她跳舞,整場舞會下來,兩顆年輕的心靈已經慢慢靠近。


姚桐斌,出生於江蘇省無錫縣黃土塘鎮,童年靠父、兄做糧食生意的微薄收入讀完了小學,1934年7月在黃土塘小學畢業。由於學習成績優異,在校長再三勸說下,其父才同意他考初中。


1945年(民國三十四年),姚桐斌畢業於交通大學貴州分校(現西南交通大學),畢業後,任國民政府經濟部礦冶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1946年(民國三十五年)10月被錄取為公費留學生。1947年(民國三十六年)6月啟程赴英,10月入英國伯明翰大學工業冶金系攻讀研究生,1952-1953年,在英國倫敦帝國學院礦校冶金系深造,併兼做實習指導員,獲帝國學院文憑。


1956年9月,他在瑞士的伯爾尼中國駐瑞士使館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1957年,他排除萬難回國,歷任國防部第五研究院一分院材料研究室研究員、主任,材料研究所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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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不久之後,彭潔清被姚桐斌約到北京和平西餐廳,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告,其實她心裡明白,姚桐斌是要對她表白了。


那個年代的表白沒有現在這麼浪漫,但卻真誠而負責。


姚桐斌開口第一句話是:“我是一名中國共產黨員。黨的事業高於一切,也高於我們的愛情。”


緊接著,他又說:“還有,我不能告訴你我從事什麼工作,不能透露與我工作的任何事情。”


這在旁人聽起來,哪裡是在表白,倒有點像是在攤牌談判。


可那個特殊的年代,姚桐斌特殊的身份,彭潔清能理解,兩人就這樣正式走到了一起。


婚後,姚桐斌繼續埋頭在科研所裡,為中國的火箭早日上天日以繼夜地工作,彭潔清則在一所大學裡教授英文,同時負責家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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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貧賤夫妻百事哀”,柴米油鹽,竟成了兩人過不去的坎。


儘管當時國家已經給予了高於普通人才的優待條件,但和兩人之前在國外的待遇相比,真的只能用寒酸簡陋來形容。


他們住在樓上的單間,屋裡僅有一個洗臉池子,廁所和浴室是公用的。那時,政府對主要日用生活品實行配給制,按月向居民發放糧票


但大家安之若素,從未聽見任何人抱怨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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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回國的青年才俊


是的,當時歸國的知識分子,一心撲在社會主義的建設上面,新中國對於他們來說,是值得畢生奉獻的事業。區區簡陋的生活條件,從沒有人放在心上。


生活畢竟是柴米油鹽,再加上三個女兒的出生,再偉大的人也難免會對艱苦的條件有所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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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潔清一家


儘管有體貼的丈夫,在那個年代,一家人還是經常因為食物短缺導致營養不良。


彭潔清去看醫生,醫生告訴她:好好休息,加強營養。


她哭笑不得:“連肚皮都填不飽,怎麼談得上營養?又哪裡有辦法搞到食品來加強營養?”


這就是當時的中國,當別人笑話我們連褲子都穿不起還要搞原子彈的時候,陳毅回答:“就算我們沒有褲子穿,我們也要造出原子彈”。


姚桐斌就是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憑藉一己之力生產出了過去只能依賴蘇聯進口的釺焊合金——一種特別重要的航天材料。


“我是中國人,當年出國就是為了現在回國。現在中國還比較落後,但將來中國一定會強盛起來。”


從1960年至1965年,姚桐斌領導的703所共開展了500多個研究課題,其中半數為預先研究。當初預先研究的部分,80%都應用在瞭如今的火箭發射、衛星上天的事業上。


他目睹了祖國社會主義建設蓬勃發展和蒸蒸日上的景象,也見過祖國品級仍舊懷抱希望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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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潔清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研究火箭的,這是一項極為機密的工作,最親近的人也得瞞著。


直到運動開始,紅衛兵的小報上把703所的事情都登了出來,彭潔清才恍然大悟:“噢,原來桐斌是研究火箭、導彈和衛星的”。


我想彭潔清寧願永遠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工作,因為正是那場運動,那些年輕的紅衛兵,給了這個家庭最殘忍的一擊。


姚桐斌頭部幾處遭到鐵棍的重擊,一直昏迷不醒,流血不止,下午3時,他終於停止呼吸,慘死家中。


1968年6月8日,彭潔清像往常一樣從學校上完課回家,聽到家中有人哭泣,不詳的預感開始出現在她腦海,直到打開家門,三個嚇哭的孩子立馬上來抱住了她,屋裡有人跟她說:“姚所長,讓人給打死了”。


沙發上躺著丈夫滿是傷痕的屍體,地上散落著被打倒的傢俱和踩得粉碎的一副玳瑁眼鏡。


在中國,眼鏡是知識分子的象徵,那個時候人們受的教育是:知識分子不會做工,不如工人;不會種地,不如農民。因此,他們從心裡厭惡蔑視知識分子,將憎恨發洩在眼鏡上,發洩在姚桐斌這樣留過洋的博士身上。


在停屍房門前,彭潔清對天起誓:“蒼天作證,我一定要為我的丈夫昭雪,一定要為他報仇”!


多年來,彭潔清一個人撫養三個孩子,教她們流利的英文,同時為丈夫的冤情四處申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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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潔清和姚桐斌的三個女兒


早在1968年時,周恩來總理就命令“無產階級革命派”的頭頭必須交出兇手,否則唯他們是問。在這種情況下,頭頭才不得不交出一個兇手高某。高某被關起來了。而另一名兇手於某卻逍遙法外。


1974年李先念副總理對此問題作了如下指示:真是草菅人命,雖然事隔多年,似仍應堅決把問題查清楚,首犯應得到懲處,但打擊面不能大。


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於1979年4月以行兇致死人命罪,分別判於某有期徒刑15年,高某有期徒刑12年。


1983年,國家給姚桐斌頒發了“革命烈士”證書。


丈夫被打死後,她將三個女兒送去美國,獨自留下誓報殺夫之仇


也是在這一年,在海外友人的幫助下,彭潔清將三個孩子陸續送去了美國,如今,三個孩子都在美國成家立業,只有彭潔清,一直居住在北京。


別人問她,為什麼不跟女兒去美國享福,她說:“桐斌的魂在這裡,我怎麼能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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