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世界讀書日,莎士比亞

4月23日是世界讀書日。閱讀是人生永恆的主題,而突發的疫情則是近幾個月來全球關注的焦點。當突發與永恆相遇,在閱讀中思索人與自然如何和諧共生、人與人如何守望相助、自我身心如何安頓,就成為了一種必然。


突如其來的疫情給我們原本正常運行的工作與生活按下了“暫停鍵”,很多人難免焦慮與不適。此時談閱讀,意義不僅在於填充時間的空白,更能撫慰焦躁不安的心靈,汲取精神營養與力量。於是,在居家隔離的“超長假期”裡,很多人取下了書架上塵封已久的各類經典名著,靜下心來閱讀思考,雖足不出戶,卻能神遊寰宇古今,跨越時空“與歷史上的偉大靈魂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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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3日晚上,我在一個微信朋友群裡發了一條消息:今天是世界讀書日,請各位推薦一本疫情期間在讀的書,並用一句話說出推薦的理由。本以為會遭遇冷場,不料很快就收到了十多條回覆。一位在國企做高管的朋友說他剛讀完基辛格的《論中國》,增強了對中國的文化自信和制度自信。一位從事藝術工作的朋友說她正在重讀《簡愛》,愈發堅定了作為一名女性對自尊、自愛、自強的信念。至於我這個發起人,則推薦了《安徒生童話》,理由是:名為童話,其實更是寫給成年人讀的,時時喚醒我們的美好初心。


群裡其他朋友推薦的也都是各個領域的經典之作,而且不乏重讀之後感悟更深者。由此,我想到了意大利文學家卡爾維諾在《為什麼讀經典》一書中說過的話:經典作品是那些你經常聽人家說“我正在重讀”,而不是“我正在讀”的書。


莎士比亞的作品正是這樣的經典之作。不論是哈姆萊特的靈魂之問:生存還是毀滅……, 還是被慾望和野心矇蔽雙眼,失去理智的麥克白, 又或是因猜疑和嫉妒殺死愛妻、最後傷心欲絕自刎而死的奧賽羅,都在我們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莎翁對人性入木三分的刻畫、對生活本質的深入剖析、對生命意義的終極拷問,發人深省,歷久彌新,值得我們一讀再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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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3日也是莎士比亞(1564年-1616年)的誕辰與忌日。他降臨與離開人世竟然同在一天,400百多年後這一天又與世界讀書日重合。或許,這不是單純的巧合,而是冥冥中早已註定?


莎翁一生 (52年) 可謂著作等身, 其中不乏經典。同時, 頻發的瘟疫也貫穿著他”高產”的一生。史料記載, 從1348年到1665年,歐洲總共爆發了將近40次瘟疫,幾乎每隔十年就會爆發一次。1592年和1603年,倫敦就先後爆發了兩次大規模的黑死病(腺鼠疫),據當時有限的統計報告,死亡率高達近百分之十。而那段時間內,莎翁正是以倫敦為主要居住地從事著他的戲劇創作和表演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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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4 年,就在莎士比亞出生僅僅幾周之後,他的家鄉就爆發了瘟疫。當時仍在襁褓中的小莎士比亞倖免於難,而他所在的鎮子有四分之一的人口死亡。在此後的歲月裡,英國和歐洲大陸又爆發了多次疫病,儘管莎士比亞每次都逃過了死神的威脅, 但他的創作生涯可謂飽經磨難: 頻發的疫情導致劇院反覆關閉,再好的劇作也無觀眾問津,大批演員失業轉行,劇團紛紛倒閉。另外,莎翁的一個兒子也在 10歲左右時死於瘟疫。


然而,這一切苦難與動盪似乎並沒有扼殺莎翁驚人的文學才華與創作熱情,他的那些膾炙人口的傳世之作 — 《威尼斯商人》、《哈姆萊特》、《仲夏夜之夢》、《奧賽羅》、《李爾王》……都是在這兩次大瘟疫期間完成的,有悲劇,也不缺喜劇,但很難找到瘟疫的蛛絲馬跡,無論是作品的故事情節,還是時代背景。我想,也許是莎翁早已習慣了當時頻繁的疫情,處亂不驚?亦或是把疫情中生離死別的觀察思考昇華到“生存或死亡”這種終極的生命思辯中去,並借哈姆萊特之口在舞臺上大聲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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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文學評論家勒內·吉拉爾曾寫道: 瘟疫的特殊性,在於它最終會抹去所有形式的不同。是的, 古往今來的病疫絲毫不在意高低貴賤,不論種族和國別,粗暴無情地掠走千千萬萬條鮮活的生命。


莎翁的作品中貫穿著對於生存和死亡的思考,從不否認生命的限度,但是強調人類個體生命獨一無二的差異性和整體生命的豐富性。複雜曲折的故事情節、變幻莫測的思想動機、引人入勝的臺詞對白……一切都讓讀者和觀眾專注於對人性的洞察和生命意義的思索。莎翁的劇本中,沒有一個角色死得匆忙潦草、默默無聞。相反,他讓你聚精會神地聆聽死者的遺言,思考死者墓誌銘的含義,見證在莊嚴肅穆的氣氛中遺體被抬走的全過程……這才是莎翁賦予角色的結局,體現了對生命的熱愛和尊重,充滿著人文主義的溫情與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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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多年過去了,人們對莎士比亞作品的每一次閱讀、每一次研究或者每一次演繹,都是對自身、對他人、對生命、對人類、對社會、對自然的一次深刻的探索和理解。我想,這正是莎翁及其作品魅力所在、永恆之義。我也相信,疫情當下,我們重讀莎翁,一定會有不同甚至全新的發現與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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