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又吹哨了!意大利復工有多危險?

專家又吹哨了!意大利復工有多危險?

意大利政府緊鑼密鼓,為5月4日復工做準備。但帕多瓦大學微生物實驗室負責人安德里亞·克里桑蒂(Andrea Crisanti)說,意大利尚不具備復工的條件,這樣做太早也太危險。

克里斯蒂因成功控制住北部小鎮沃鎮的新冠病毒傳播而引人注目。沃鎮疫情暴發之初,他立即向沃鎮所在的威尼託大區主席盧卡·扎亞(Luca Zaia)提議,對該鎮所有人口進行核酸檢測。這一方法在拯救沃鎮的同時也拯救了威尼託大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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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里亞·克里桑蒂教授

1954年9月出生的克里斯蒂,目前是意大利帕多瓦大學微生物學的全職教授。他曾任英國倫敦帝國理工學院分子寄生蟲學教授。過去,克里斯蒂以研究蚊子的基因改造而聞名,目的是干擾其繁殖率或傳播諸如瘧疾等疾病的能力。

帝國理工學院是這次全球疫情的總吹哨人。從疫情剛一露苗頭,就一次次建立模型,公佈預測數據。開始大家都認為他們的預測簡直是天方夜譚,而疫情的發展不幸證明了其預測的準確性。

我兒子是恰好是帝國理工學院的學生。不過他學的是航空航天專業。他告訴我,儘管這一次次吹哨極為響亮,在英國疫情暴發之初,帝國理工校董會卻遲遲不宣佈停課,也沒有關閉校園,遊客可以像平常那樣,進入位於倫敦鬧市區的校園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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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尼託大區主席盧卡·扎亞

幸而有扎亞這樣的官員,克里桑蒂的第一次吹哨拯救了許多人的生命。這一次他再次吹哨,其理由是,決定封城時,意大利每天有1800名新增確診病例,而目前的日均新增確診病例還是這個水平,情況並沒有多大好轉。

克里斯蒂認為,意大利政府決定進入抗疫與恢復經濟同時進行的第二階段“更多基於情感和偏見,而不是數據。”

克里桑蒂說:“我相信(天氣轉暖後)熱量可以減輕病毒的毒力,它還會使病毒賴以傳播的氣溶膠蒸發。但是,隨著秋季的來臨,我們冒著10月份左右回到病毒暴發原點的危險,並會發現我們依舊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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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里亞·克里桑蒂在工作中

要安全進入第二階段,克里桑蒂建議採取如下措施:通過電話進行診斷,確定疑似病例的地理位置,用已有的軟件研究該區域是否存在聚集性感染;立即封閉出現聚集性感染的區域並對該區域所有人進行核酸檢測。

大規模核酸檢測有助於較早發現病毒攜帶者,特別是阻止那些無症狀者傳播病毒。以倫巴第和威尼託兩個大區為例,疫情暴發初期形勢大致相同,但威尼託較早進行了大規模檢測,到目前為止,威尼託大區人口在此次疫情中的死亡率僅為倫巴蒂大區的五分之一。

至於血清抗體檢測,克里桑蒂則認為沒有必要,只是浪費錢,“因為這種檢測最多隻能告訴我們一個人是否感染過病毒,但它不能告訴我們這個人是否已經康復或是否有了免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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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政府準備在抗疫第二階段力推的疫情追蹤手機軟件Immuni,克里桑蒂認為,除非有足夠的檢測試劑,否則該軟件完全沒用,因為該軟件本身會導致要求檢測者的數量出現爆炸性增長。

克里桑蒂說,假設現在有1萬名已知感染者,而這1萬名感染者每天接觸10個人,那麼這個手機軟件就會發現10萬名密切接觸者,而每天需要檢測的醫護人員、執法人員等也有10萬人左右,那我們每天有能力檢測20萬人嗎?

實際情況比克里斯蒂假設的還要嚴峻,因為意大利現有的感染者超過10萬,理論上說每天得檢測100多萬人才能把病毒攜帶者一一找出來,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克里桑蒂說,最重要的是發現無症狀傳播者。在沃鎮,通過地毯式檢測,找到了很多能傳播病毒的無症狀感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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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鎮第一位新冠肺炎病亡者

沃鎮2月21日出現了全意大利第一起新冠死亡病例,隨後被意大利衛生部認定為聚集性感染區域,並於2月23日封城,任何人不得進出,連藥物和食品進入該鎮也需要上級政府代表批准。

到2月29日,沃鎮97%的人口進行了核酸檢測,其中3%呈陽性,這些人當中有嚴重症狀者被送到醫院治療,無症狀或輕症者則被強制在家隔離。所有居民也被要求儘量呆在家中,僅在需要到超市或藥店時才外出。

到3月6日和8日再次檢測時,呈陽性者只剩1%。從3月13日開始,該鎮已經沒有新增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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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時期的沃鎮​。沃鎮是第一個暴發疫情的鎮子

通過這種方式,該鎮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控制住了疫情,不僅為意大利,也為歐洲樹立了一個榜樣。

克里桑蒂認為,由於試劑數量和人力成本等原因,沃鎮模式不大可能推廣到意大利所有地區,但可以對“高危人群”,如醫護人員、超市員工、公眾服務人員等進行檢測,降低病毒傳播速度。

克里桑蒂並不是唯一的吹哨人。意大利全國醫師聯合會稱,過快復工存在一定風險。該聯合會主席菲利波·阿內利25日在一份聲明中說:“目前疫情還沒有得到控制……風險在於,如果我們現在復工,一個月之後就得重新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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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專家認為,對意大利和很多歐洲國家來說,安全解封的唯一辦法是效法韓國:進行大規模檢測、追蹤密切接觸者並隔離感染者,但意大利目前並不具備這些條件。

米蘭聖拉斐爾大學病毒學家布里諾尼(Roberto Burioni)認為,意大利需要建立有效的監測和追蹤系統,否則就得封城。受隱私保護法的限制,用於追蹤密切接觸者的手機軟件只能在自願的基礎上安裝。很多醫生擔心,大量的無症狀感染者在他們本人也不知情的情況下正在繼續傳播病毒。

問題和危險在於,這哨音當權者會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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