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油的黃鼠狼

趙老漢是村裡看磨坊的,磨坊是村裡公有的,村裡按月給趙老漢糧食。趙老漢平常拾掇拾掇磨盤,有推磨忙不過來時幫忙照看一下牲口,收拾一下米麵,家境殷實的看他勤快,磨下來的糠和麩子,就給趙老漢留一點,趙老漢光身一個人,一人吃飽全村不餓。看磨坊得的糧食就夠他生活的了。平常再賣點糠和麩子,日子過得很不錯。

偷油的黃鼠狼


最近幾天,趙老漢有點煩惱,原因是石磨的木軸經常乾涸。石磨的木軸要時常的上油,石磨轉起來才能輕鬆。村裡每個月都給他足夠的油,讓他負責石磨的保養。這幾天清早石磨的軸都是乾的,村裡人都說趙老漢捨不得磨上油,省下來炒菜用。趙老漢一生耿直,從來沒有受過冤枉。這次卻無法辨白,真是有苦說不出。

這天傍晚,他等別人用完了磨收拾乾淨,便給磨軸上足了油,心道:"今天我給它上得足足的,看明天還幹不幹!就算木頭吃油的,這麼長時間也該浸透了。第二天一大早他便來到磨坊裡,趴到軸跟前一看磨軸,油又都幹了。心裡十分納悶,決定探個究竟。

忙了一天之後,趙老漢等人們都走了,溜到磨坊的後面。磨坊的後山牆有一個不大的窗口,平常用紙糊著。他來到窗戶下,輕輕把紙撕了個窟窿,從窟窿向裡窺視。

一連等了兩個時辰,什麼也沒有。趙老漢心裡有些洩氣,打算回去睡覺。他正要回家,忽聽磨坊裡發出一種吱吱的聲音。他躡手躡腳的回來悄悄向裡看,只見磨坊裡足有好幾十只黃鼠狼,把磨盤圍了起來。在門口有一隻較大的黃鼠狼,兩條後腿人立起來,揮舞著兩條前腿,口裡吱吱直叫,正在指揮。那些圍著磨盤的黃鼠狼隨著它的指揮,一起將上面的上爿石磨抬起來。那隻指揮的黃鼠狼轉過身去,向磨坊門口叫了幾聲,像是在招喚什麼人似的。趙老漢向門口看去,只見從門口進來一隻更大的黃鼠狼,足有一隻小狗那麼大。這隻黃鼠狼來到石磨旁,鑽進兩扇磨之間的縫中,用舌頭去舔軸上的油。趙老漢看得一清二楚,這才明白油原來是被這些黃鼠狼偷吃了。他頓時大怒:好畜生!竟敢偷油!

偷油的黃鼠狼


趙老漢大喝一聲,從地上拾起根木棒繞到前面,一步就闖進屋裡。屋裡抬著磨的那群黃鼠狼一聽有人,嚇得扔下磨就跑。正在磨下面舔磨軸的那隻最大的黃鼠狼來不及出來,被壓在兩扇磨之間,沉重的石磨壓得它發出一聲聲慘叫。待趙老漢進了屋,那些黃鼠狼都逃得無影無蹤了。他拿出取火的工具,打著了火一看,只見磨下的那隻黃鼠狼兀自一動一動的。他回到村裡叫了幾個人來,抬起石磨把黃鼠狼拽了出來。幾個人將這隻黃鼠狼打死剝皮,燉了一鍋肉,又拿出兩壇酒,打了一頓牙祭。

第二天,趙老漢等村裡人都用完磨,又上好了油,起身回家。出門時外面已是大黑,他摸著黑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不經意間抬頭看看天上,天空中也是烏黑一片。趙老漢有些奇怪:今天傍晚時天上還不見一絲雲彩,這麼快就陰天了?

從磨坊到他家沒有幾步道,往常一會就到,今天走半天也沒看到家門。他心裡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正往前走著,忽然聽到前面有一個人叫他的名字。他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小老頭正向他招手,像是在哪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了。他不由自主的朝著老頭走去。奇怪的是走了半天也追上老頭。那老頭朝他呵呵的笑,叫他快點過去。趙老漢心裡迷迷糊糊的,大步向老頭走去。

正急趕著,忽聽耳邊有人大呼他的名字。趙老漢猛的一驚,眼前頓時一亮,發覺自己來到一片白茫茫的水旁。抬頭一看,天上星星一閃一閃。趙老漢借星光一看,原來自己走到村外一里多的那條大河邊,再走幾步就䠀進河裡了。


偷油的黃鼠狼


後面喊他那人來到他身邊,問道:"這麼晚了您上哪去?"他一看原來是村裡的一個年輕人。趙老漢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年輕人道:"沒準您遇上鬼打牆了。快離開這!"趙老漢和這個年輕人一塊回村裡。

趙老漢十分惱火,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心裡一動,暗想:莫非與昨天那群黃鼠狼有關?若是如此,肯定還會來找我,我倒要和它們鬥鬥看。想到這,他轉身出門,從村裡借來一杆火槍,裝好火藥、槍砂,放在身邊。

過了一會,正要脫衣睡覺,忽聽外面有響聲。輕輕打開窗戶向外看,只見院裡有一群黃鼠狼,帶隊的是昨天在磨坊裡指揮的那隻。這群黃鼠狼正直立著身子在院子裡上竄上跳,一聽窗戶上有響聲,全都轉身往窗戶上望去。黑夜中黃鼠狼的眼睛反著光,一閃一閃的,甚是詭異。

趙老漢一看是這群黃鼠狼,從窗口把火槍伸出去,一叩扳機,砰的一響,院子裡響起一片慘叫聲,屋裡也響起一聲慘叫。原來火槍工藝不到家,有幾粒槍砂從後面噴出來,打在趙老漢臉上。趙老漢連忙用手捂住臉,疼得嗷嗷叫。

槍聲和慘叫聲驚動了村裡人,來到趙老漢家時,只見院裡有幾隻黃鼠狼倒在血中,領頭的那隻已經被打死了。走進趙老漢屋裡,見趙老漢也傷了。眾人連忙扶起趙老漢,有人跑去請來郎中。郎中忙活了半天才取出嵌入肉裡的槍砂,所幸眼睛沒有事。從此趙老漢成了一個麻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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