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飞翔:文人的痴

史飞翔:文人的痴

史飞翔:文人的痴

史飞翔

1836年,14岁的福楼拜发表了他平生第一部作品——《书痴》。据说,这部作品改编自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名叫唐 • 文森特的僧侣,为了得到一本渴望已久的书而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时至今日,这个故事依然被那些爱书爱到极致的书痴们奉为经典之作。

古往今来,有关书痴的奇闻轶事多有耳闻。著名诗人、学者、爱国民主战士闻一多先生读书成瘾,一看就“醉”。他结婚的那天,洞房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清早亲朋好友均来登门贺喜。直到迎亲的花轿快到家门口时,到处也找不到新郎。急得大家东寻西找,结果在书房里找到了他。他仍穿着旧袍,手里捧着一本书入了迷。

陈独秀留学日本期间,与章士钊、苏曼殊两人合租一屋居住。苏被陈、章二人戏称为“风流和尚”。有一次,三人断炊。陈独秀叫苏曼殊拿几件衣服去当铺换点钱去买吃食,他与章士钊在家中等待。哪知苏一去不返,等了许久,两人耐不住饥饿就睡着了。午夜时分苏曼殊才回来,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陈独秀被惊醒以后,问他:“钱呢?买了什么吃的?”苏曼殊扬了扬手中的书说:“这本书我遍寻不得,今天在夜市翻着了。”陈说:“你这疯和尚!你忘记了我们正饿着肚子。”苏说:“我还不是一样,你们起来看看这本书就不饿了。”陈独秀和章士钊两人气得连骂:“死和尚!疯和尚!”蒙被而睡。而苏曼殊一直不眠到天明,坚持把书看完。

近代作家﹑批评家黄人博古通今、历览群书,是个著名的书痴。购书、藏书、读书,是他一生的爱好。他无书不读,无书不窥其奥,从逻辑学、法律学、医药学以至道经、佛经、小说、诗词,都造诣甚高。而且读书速度惊人,往往“数行俱下”。古人读书有三上之说,即“马上、枕上、厕上”,凡可利用的时间都不离书卷。黄人莫不如此,而且连吃饭时,也右手拿筷,左手拿书,常常食而不知其味,废寝忘食,更是常事。有一次,雨夜回家,鞋未脱去,就坐在床边看书,疲倦极了,即掀被入睡,沾满泥浆的鞋,也一起带入被子中,等天晴,其母为他晾晒被褥,才发现鞋子还裹在被内,鞋钉还把被单打个洞。

1900年,美国传教士孙乐文在苏州天赐庄创办东吴大学,聘请章太炎和黄人为文学教授。黄人与章太炎很早就有交往,而且关系非同一般。一天二人课后出门散步,在一个小茶馆喝茶,喝完茶,天已快黑,两人起身付钱,不料都没有带钱包,十分窘迫。最后两人决定,太炎在此稍候,作为“人质”,黄人回去取钱。黄人回家后,刚好看见朋友从上海寄来的书籍,就打开翻阅,一卷在手,便把取钱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章太炎左等右等,还是不来,心里很是着急,最后只好和茶馆主人商量,另派一小伙计跟他回家拿钱。太炎回到家中一看,原来黄人正在津津有味地看书呢。

世界文豪高尔基对书感情笃深,爱书如命。有一次,他的房间失火了,他首先抱起的是书籍,其它的任何东西他均不考虑。为了抢救书籍,他险些被烧死。他说:“书籍一面启示着我的智慧和心灵,一面帮助我在一片烂泥塘里站了起来,如果不是书籍的话,我就沉没在这片泥塘里,我就要被愚蠢和下流淹死。”

我有一位朋友嗜书如命。一日家中来客,妻命其上街买菜。谁知等了半天菜没有买来,书倒是买了一堆。同样我本人也是一个书痴。从小爱书,至今不渝。我对书的喜爱胜过了世间任何事物。只要是我看上的书,我都会不惜工本,想法设法把它买到手。可是一旦等到真的到了手,却也未必去读它。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忍不住要买。这就如同赌徒对赌金的贪婪、登徒子对女色的占有。我买书一部分是出于实际需要,一部分也纯属多年养成的积习使然。我一看见书就想买,这就如同蚂蚁遇到虫子、田鼠瞅到粮食,那是非拖进洞不可的。有一回,我买了一本书,兴高采烈的捧回家,不料却发现原来早有一本。

……

极度迷恋以致于精神迥然于常人者谓之“痴”。书痴意指那些喜念书但不通人情世故的人。

作家李辉在一篇题为《文人的痴》的文章中这样写道:“痴是陶醉,痴是达到几乎物我两忘的程度,痴就是一种境界。文人之所以容易在一些枯燥的事情上发痴,并不因为他们真‘痴’,而是他们在那里面发现了自己的世界,那里可以有一片可供自己撒开腿任性地奔跑的田野。”如此说来,活于书斋死于书海未尝不是一种生活。

史飞翔:文人的痴

来源:原创 作者:史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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