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往事 第二十四章:血战群狼

当我陷入久远的回忆,还在想小时候,父亲曾经告诉过我的,关于“狈”的一些传闻时,莫日根也看出来了,我在听他说话时,似乎有些走神,他轻轻碰了我一下,我一下子就缓过神来,我对他说,刚才想起了一些故老传闻,你继续说说,后面发生的情形。


莫日根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的向我讲述,后面发生的事情,那几头横躺在雪地上受伤的残狼,被这几头壮狼用狼吻拱着、拱着,被翻滚到几处还没有被触发的兽夹旁边,兽夹的精钢机括,被狼身压到,发出了一连串“啪啪”的触发之声,躺在地上的几头残狼,随即发出了几声凄厉痛苦的惨嚎声,它们的腿骨,被这后触发的几个兽夹,硬生生夹断。我们的第一道埋伏,用十多个兽夹设下的陷阱,被这几头开路的敢死狼,转瞬间就化解掉了,而这几头敢死狼,不过是狼群早、晚都要甩掉的包袱,只是被这头“狈”稍稍用了点计谋,就把它们的利用价值发挥到了极致。
看到兽夹的机括被轻易破坏掉,群狼发出了一声声高亢激昂的嗥叫声,似乎是在向它们的先知,表达它们的敬仰和崇拜之情。所有的猎户看到这一幕,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形如鬼魅的小兽竟有如此心机,它的智谋简直比人还精明和鬼道。
紧接着,从那头“狈”的嘴里,又发出了一阵阴气冷冷的奸笑,那种似哭似笑的声音传过来,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就像一股无形的肃杀气息,让我们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诡异的场面,让所有在现场的人,都感觉到惊恐和紧张。
很快,从狼群之中又窜出来七、八头壮狼,口中吞吐着长长的狼舌,涎液滴滴、嗒嗒的从巨口中流出,转眼之间,这几头大狼,就来到刚才触发了兽夹机关,已然垂死的几头残狼身边,巨大的狼口一张,咔嚓、咔嚓,就开始撕咬地上几头还没死透的狼身,巨口开合之间,咬断和咀嚼骨头的脆响声,此起彼伏,很快,雪地上就只剩下一滩滩狼血,还有些零散的残肉、碎骨,在白雪的映衬下,洁白的雪野上,显露出一大片的狼藉和腥红,所有人看着眼前这些惨况,都觉得触目惊心。

听了莫日根的讲述,我已然猜到了这头狈的算计,这些受伤的残狼,早、晚也会被冻死,已经丧失了争斗的利用价值,不如让它们最后把自己的肉体奉献出来,给其它饿狼充饥,这样可以让吃饱的狼增强体力,继续充当敢死队,为整个狼群冲锋陷阵。
紧接着,这群吃饱的狼,发出呜呜、嗷嗷的狼嚎声,朝着我们据守的方向,加速奔跑,这里是狼群突围的必经之路,狼群为了转移、逃命和生存,对这个逃命通道是势在必夺。
当莫日根看到,群狼已经进入了有效射程,他慢慢举起了右手,向同伴们下达了射击的命令,转瞬间,此起彼伏的猎枪声响彻山谷,第一波冲上来的大狼,尽数被击中,纷纷倒卧在雪地上,痛苦的翻转哀嚎,被击中的狼腿、狼肢,在空中翻腾、坠落,狼血四处飞溅,染红了眼前的雪地,眼前的雪地上,留下一大片刺目猩红的血色。
趁这个空当,莫日根捻唇,吹出了一声尖利的唿哨,召唤身后的猎狗出击,在众人前面,构建一道防止群狼冲击的缓冲地带,然后急打手势,让所有猎户,抓紧装填弹药,猎枪子弹装填麻烦、费时,只能让狗群出击,缓解一下狼群的攻击速度,好给猎户留出换弹时间。
对面的群狼,听到响彻漫天的枪弹声,闻到随风飘散的浓重火药气味,顿时都吓的狼毛耸立,四处蹿逃。头狼和“狈”听到震耳的枪声,也略显惊慌,但它们很快就镇定下来。

中间蹲坐着的那头狼王,仰天发出一声极具穿透性的狼嗥,旁边所有的狼,如接圣旨,立时不再四处乱窜,重新在狼王周围集结拱卫,就见“狈”冲着刚才那几头试图逃窜的狼低吼了几声,在头狼附近,立刻跑出来几头高大的壮狼,对那几头临战露出怯意的狼连撕带咬,直咬的那几头狼狼毛散乱,狼血顺着狼腿和脖子不断流下来。这几头被咬的狼,却只敢伏在地上低声哀嚎,不敢有丝毫反抗之意。
这几头类似于狼王手下督战和贴身护卫的壮狼,很快就退回到原来站立的位置,趁这个空当,所有的猎户,已经装填好猎枪弹药,枪口平伸,面对群狼,严阵以待。
那头“狈”朝着我们的方向,阴狠的瞧了几眼,随即发出了三声短促,二声长音的尖啸,在头狼身侧,第二批准备发动攻击的狼,已经排列好队形,为首的,就是刚才那几头听到枪响,流露出怯意的退缩狼,这种安排,既是让这几头狼领受处罚,对别的狼也是一种警告,也是狼王再给它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狼的世界里,推崇的是铁血无情,好勇斗狠,无所畏惧的强者,那些临阵脱逃、一旦遭遇强敌,就畏缩不前的狼,在狼群里,也会被同类鄙视,是其它狼都蔑视的废约。狼的本性和骄傲,就是要在临敌时,不惧生死,勇猛向前,直面死亡,绝不做不战而退的逃兵。

为首的几头狼,在快速奔跑的时候,浑身的狼毛逐渐耸立,狼头高昂,狼眼怒视着前方,充血的绿色狼眼里,充满了怨毒和疯狂,它们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弓着狼腰,全速向我们堵截的地方飞奔,十几条灰色的、褐色的狼影,在交错起伏中,快速向我们逼近。
莫日根再一次举起右手,第二轮猎枪击发后,沉闷的回音又一次在四周轰响。我们眼前的这片密林,顿时血肉横飞。
这次在制订整个围猎狼群计划时,万幸的是,分配到莫日根这组的人手,要比我们这边多了几个人,我们那边一共有十三个猎户,莫日根这边则有十五个猎户,人数上略占优势,虽然只是多了二个人手,也是大有助力,他们虽然遭遇了这群强横的群狼,倒也没有显得特别被动。十几条猎枪交叉的强大火力,交织成一道群狼进攻的死亡之网,连续轰鸣的枪弹声,如同炸雷一般,震耳欲聋。黑火药夹杂着刺鼻的硫磺气味,向四周弥漫。在我们身前,到处都是被击中狼的残肢、狼的躯体和四处飘散的狼毛,七、八条壮狼转眼间就横尸当场,在我们眼前,这幕场景,如同修罗场一般,尸横遍野,惨烈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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